“准确的来说,是心跳声。”卡塞尔中央控制室,留守在学院本部的副校长说,“我们在追踪利维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疑似古龙目标的巨大心跳声。”
昂热皱眉的问:“疑似古龙的心跳声?那就是说还不能确认是龙王吗?”
“不,虽然我们的海洋监测设备经常会录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副校长看着面前大屏幕上的声波对比图回答说,“经过诺玛使用八年前在格陵兰海监测到的利维坦的心跳声做对比,这毫无疑问的是一位龙王……有是一位隐藏在大海深处的龙王。”
“所以,利维坦去找他,可不是为了什么和家人团聚。而是,新一轮杀伐的开始。”昂热幽幽的说。
副校长耸了耸肩,表示认同的说:“根据你传回来的情报,隐藏在暗地里的天空与风之王最后抢到了贝希摩斯的龙骨。不过我觉得以他表现出来的这种谨慎,是不会这样粗心大意的将自己暴露在我们的眼睛之下,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这是另外一位天空与风之王,一百年前袭击卡塞尔庄园,造成秘党精锐全灭的元凶。”昂热的声音渐渐的冷漠,“你是想这么说是吧?”
“如果不会再冒出来其他龙王的话,我想大概就是他了。”副校长回答说。
“呼……”叹了口气后沉默了良久,昂热才幽幽的回答说,“谢谢你帮我找到了他,老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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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长满不在乎的说:“道谢就不必了,真心想要感谢我的话,就满足我把泳装课改成全裸的小小要求吧。”
“嗯,可以,从今往后你就负责男生们的游泳课成绩考核,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昂热答应了他这小小的,但是足够进局子的要求。
“免了,那样的话我大概会做噩梦的。”副校长对看男生的肌肉这件事表示拒绝。
插科打诨完,昂热问:“那么,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他现在正在太平洋之上疾驰着,暂时先别急着让装备部调动炸弹,那群疯子可能会把后者的所在地炸沉的。”副校长慢慢的说,“我们最先是在印度洋发现利维坦的身影,这一个月来以来,他大概是躲在什么地方养伤,直到现在才露出马脚。”
昂热点点头说:“毕竟海洋是他的主场,但是在自己的主场被我们发现,他或许还没有恢复最佳的状态。”
“没错,我们调用了好几台自然探测用的水下摄像机,终于拍到他现在的样子。”副校长看着屏幕上的照片说,“不能说他的状态良好,只能说他还活着还真是一个奇迹。”
屏幕上,有些模湖不清的照片上,是一个细长的身影正在海水中快速的掠过。就算照片异常的模湖,也能看见他身上那些无比狰狞,每一道都能算是致命伤的伤口。暗金色的龙骨,还有破烂的内脏就这样直接暴露在外,就算他们所有人都知道龙类生命力异常的强大,但是这样已经算是怪物的样子,还是让所有看见这张照片的人吓了一跳。
“他根本就不怕被人发现,几乎是以一条之直线的行动路线向着目标……那个我们后来根据他的前进路线,发现的响着古龙心跳声的地方而去。”副校长不由的感叹着说,“我觉得比起想要吞噬对方,他这样的前进方式,更加像是去复仇。”
校长点点头说:“在海里,他的感知能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自然能够比我们任何人发现那个目标。或许这次我们还要感谢他,帮我们找到了另外一个天空与风之王。”
“所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的目标,是在哪里?”昂热继续说,“我们必须要在他们接触之前,将他们逐个击破,否则一旦他们中的另外一个吞噬了对方,我想那之后对我们来说,可不会是什么好的局面。”
“别急,我想你不会那么容易在那里展开行动的。”副校长慢慢的说,“那里是日本海沟,是被你名义上允许自治不管,但是暗地里各种调查还有提防的日本支部的地盘。”
居然是那里吗?昂热沉默了良久,直到电话被自动挂断,他才收起手机,对着会议厅中无数双看着他的眼睛说:“好了,你们也听到了,我们该忙起来了……”
……
“对,这才对!”像是看到了此刻在太平洋之上奔驰着的利维坦,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杀死了你的姐姐,你找上了我的弟弟,血海深仇就应该这样报才对!”
在他的身后,干枯的人影用阴翳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想你真的是疯了。”
“我疯了?”男人回过头问,“难道你就觉得你就是正常的吗?”
“但至少,我不会将至亲作为诱饵。”干枯的男人回答说。
“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但是你先有了再说。”男人用这样像是挑衅的话回答说,“不过你说的对,我确实疯了,在很早很早以前,在我的弟弟背离我们的那一刻就疯了。所以我才会这样,在我还爱着他的时候,用最大的努力,用他的生命创造出最大的价值!”
干枯的男人不再回答,默默的看着他,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就算以他们龙类自身的认知来看,这样的行为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行径。
“所以你就将利维坦的龙骨白白的让出去了?”沉默了良久,干枯的身影问。
“这可不是白白的让出去,如果我想要的话,就不会允许贝希摩斯送他离开了。”男人回头,看着身后被打扮的异常美丽,但是却死气沉沉的贝希摩斯。
他看着那美丽身影喃喃的说:“那是祭品,与我的弟弟一起,是献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比尊贵,无比高傲,曾支配三分之一龙类的……”
“……白色皇帝的祭品!”他看着某处的海域,大声的笑了出来。
“你果然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干枯的身影勐的抬起头来,鹰一样的童孔死死的盯住他,“如果说你的兄弟们只是受了龙血的诅咒而疯狂,那你真的是疯了,就算你现在没有受到诅咒,但是你的精神也是疯狂的……”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而且不疯魔不成佛,这个人类编撰出来的句子我很喜欢。”男人微笑着回答他,“反正到了最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失控,那么提前适应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回过身,向着祭坛的深处走去,然后突然的顿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还安排了些其他人在那里?然后他摇了摇头,既然想要唤醒她,那么除此之外的就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了。
……
东京,终于停歇的大雨将东京街头的热闹全部冲刷干净。寂静冷清的街道之上,大门紧闭的各个店铺的霓虹灯依旧的闪耀,但是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寂寥的马路之上,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静静的在斑马线之后等待着红灯的结束。
坐在副驾驶上的源稚生用湿巾抹去刀刃上残留的血迹,然后归刀入鞘,抱着刀靠在副驾驶上闭着眼休息。就算这次进犯而来的都是一些不止一提的小角色,清理起来也并没什么麻烦,但是心里厌恶这样的行为的同时,身体上的行动起来也会觉得相当的疲惫。
“少主,乌鸦和夜叉已经返回源氏大厦,需要我加速吗?”主驾驶上,一身商务套裙,头发盘起,露出洁白颈部的失吹樱问。
“不,先不用急着回去……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源稚生闭眼回答说,身心的疲惫,以及不想回去那座钢铁的牢笼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吃点东西。
他打开车窗透了透气,带着泥土味的冷风吹了进来,将车厢内最后的血腥味吹散。
失吹樱回答说:“明白,我会向经常去的那家robu的餐厅经理打电话,预约位置。”
至于这么晚了会不会还在继续营业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就算他们一时兴起想要去富士山准备野餐,只要是还在东京营业的餐馆,大概是不会有人拒绝他们的要求。
鼻尖突然的动了动,源稚生突然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街道的一角上正在哼哧哼哧路过的拉面车。
几分钟后,某个小巷子里,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停在一边,车上的两人坐在重新开张的拉面摊上,等待着热腾腾的拉面端上来。煮沸的水水蒸气溢出,驱散周围的寒意,让寒风之中的小小拉面摊之中暖烘烘的。
重新戴回黑色头巾,拉面师傅正在老老实实的擀着拉面,原本他应该收摊的才是。这个时候就算是天皇亲临也不要想让他重新开张,更不要说面前这怎么看都像是黑道的小年轻。无奈,对方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一旁的小电视里依旧在播放着之前的新闻,深夜频道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之前新闻的轮播而已。
静静的等待着上面,源稚生看着电视里受到海浪侵袭之后游人稀少,一片清冷的沙滩,莫名的叹了口气:“明明是那么美丽的沙滩,真是不合时宜的海浪……”
正在煮面的拉面师傅闻言抬头多看了他一眼:“客人喜欢法国?”
“挺喜欢的,我一直有着要去法国的天体沙滩卖防晒油的打算。”源稚生点点头说。
一旁的失吹樱张了张口,像是要提醒他,但是他已经说出来了,便恢复了沉默。
拉面老板又多看了他一眼,黑衣冷面,身后的车上大概还藏有刀和枪,很有黑道公子哥的风范……怎么看上去一个挺正经的人,怎么会有着这样一个算不上有多正经的打算。
他低下头,一边给源稚生的那份面里多加了些面一边说:“法国确实是个好地方,凯旋门和香榭丽舍大街、塞纳河、圣米歇尔山、巴黎圣母院……如果去了那里只是为了待在一个沙滩之上,那可是极大的浪费啊。”
“那些我也想去看,老板对法国很熟悉?”源稚生抬头看着这个上了年纪,但是手脚依旧稳健,还能推着拉面车到处乱跑的老人说。
“嗯,我有一直在想要回去法国养老的打算。”他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源稚生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回去?老板你是法国人?”
“虽然看着像是日本人,但是我可是在法国出生,完完全全的法国人。”拉面师傅点头回答,他这句话是用法语说的。
“听的出来。”源稚生点头回答,他这句话也是用法语说的。
“好了,吃完赶紧回去吧,期待有一天能在法国的沙滩上见到你。”拉面师傅端上了两碗热腾腾的拉面,上面堆满了各种鸡蛋叉烧等。
源稚生默默的看着自己面前虽然看上异常的丰盛,但大概是今天营业剩下的食材。又看了一眼身边失吹樱面前比他高出一截的拉面碗,抽出快子说了声我开动了,就蒙头开始吃起来。
老实说,对于经常出入高级餐厅,自家的厨师的祖上更是侍奉过大名、将军、天皇这类古代日本统治者的源稚生来说,这面算不上有多好吃。但是在这样寒风凛凛的深夜,在街上吃上一碗街头拉面,这也算是某做日本人独属的浪漫吧。
将面吃完,正打算喝汤,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源稚生顿了一下,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但他还是起身,走到一个隐蔽无人的角落接通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对面的人说着:“清理勐鬼众的喽啰们辛苦了,不过下次这样的事就交给这样的小打小闹之上。”
源稚生用平常的语气回答:“我也是执行局的一员,这些事是我应该做的。”
“好吧,这样也算是在培养领袖气质吧,在这一点上我说不过你。”电话里的老人继续说,“虽然很想让你打包一份拉面回来让我找回日本人的感觉,但是没时间了,马上来东京湾。”
源稚生下意识的往东京湾的方向看了一眼问:“是什么事吗?要这么的着急。”
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惊恐,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我想,我们可能找到她了……我们蛇岐八家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