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还枪口焰乱闪,似乎打得十分热闹的六楼会客室,早已变得安静下来。
鲁平,巴图,陈予权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饶有兴趣地看着下边街道上发生的一切。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陈予权站立的位置,稍微靠后些,挨着落地窗的边缘,从外往里看,只能看到他半个身子。
站在陈予权身后不远处的孟思雨,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极其轻微地撇了撇嘴。
这家伙,行事还真是谨慎啊。
难道还怕外边有狙击手吗?
现在这附近,唯一的狙击手不就是你自己的女人卫汝嫣?
你还怕那大胸丫头没事给你一枪不成?
也不知为什么,想到卫汝嫣,孟思雨心中竟然略微有了三分“妒忌”之意,好像,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胸还没现在这么大吧……
一念及此,孟思雨鬼使神差的,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胸部。
本钱同样不小,只是束缚得太严厉了些,看来以后要适当的放松一点……
“哈哈哈,巴二哥,好计谋!”
看着下边街道上,邹家的“精锐”兵败如山倒,被砍得狼奔豕突,四散逃命,鲁平只觉得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来。
巴图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邹老大那个家伙,脑子进了水,竟然敢同时算计咱们两家,不给他个教训,他怕是永远都不长记性。”
自然而然的,扭头瞥了身边的陈予权一眼,挑起了大拇指。
果真是什么阴谋诡计都逃不过七爷你的火眼金睛!
邹老大邹老二今儿这个苦头,吃得有点大。
陈予权轻轻摇头,有点兴趣缺缺。
别看鲁平邹华年这些哈北江湖大佬,一个比一个凶残,好勇斗狠,果然是好的,但说到计谋,那还差得远。
他们那点脑水,跟陈七爷比起来,才哪到哪啊?
既然这么不知死活,陈七爷自然也不介意给邹家一个教训。
反正死的都是他们的人,跟陈予权何干?
再说,眼下发生在下边街面上的这一场“大战”,以陈予权的眼光来看,确实“菜”得可以,说是菜鸡互啄一点都不算“污蔑”。
明明装备堪称精良,打起来却毫无章法,就是乱砍乱杀,谁碰上了叫倒霉。邹庆年三四十个人的“队伍”,顷刻间就崩溃了,连一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至于鲁平那边的表现,同样不堪。
人数占据优势,装备也不差,还是以有心算无备,打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结果也是乱成一片,刚一接战,自家的“包围圈”就散了,到处都是漏洞,生生跑掉了大多数的邹家马仔。
只有少数几个倒霉蛋挨了刀枪,躺倒在地呻吟惨叫。
这样的“队伍”,人数再多,也只是乌合之众,搁在星州,自己掌控下的纳兰社,只需出动一半的人手,就能将他们“全歼”。
当然,眼下这个结果,对陈予权来说,未必就是坏事。
无论是鲁平彻底干掉邹家兄弟,还是邹家兄弟彻底干掉鲁平,对他陈予权而言,有什么好处?
虽然这个年代的哈北,治安状况乱成一团糟,社团之间的明争暗斗,基本上衙门都不管,但死伤太重的话,到底还是有可能引起衙门关注的。
这样的麻烦事,能够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实在是无谓得很。
“哈哈哈,巴二哥,陈七爷,你们先坐一会,我出去看看……”
鲁平坐不住了,笑哈哈地跟客人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往外跑。
巴图和陈予权是过来捞人的,眼下江小于,余师父余师母都性命无碍,所以鲁平一点都不着急谈,先搞定老邹家才是正经的。
巴图自然不在意,陈予权笑了笑,说道:“这样吧,三爷,要不您先忙着,咱们先回酒店,等你这边把事情料理清爽了,咱们再谈。”
“也好也好……”
鲁平现在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随口答应,点头不迭。
“另外,三爷,麻烦你给我的人带个口信,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到了,让他们安心。”
这句话,也是必须要交代的。
江小于还则罢了,多少算是“自作自受”,余师父余师母却是孟思雨极度关心的,已经被人扣了好些天,早一点让他们得到消息,也是好的。
鲁平略微停顿了一下脚步,认真看了陈予权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说好说,陈七爷还真是关心自家人啊。”
“这事吧,咱们过两天再好好谈!”
等鲁平大步离开会客室,巴图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对陈予权说道:“这王八蛋几个意思?咱们送他这么大一份礼,他还不识好歹?”
照巴图的理解,单单凭着这份“人情”,鲁平就得立马将江小于,余师父余师母给放了,否则也太小家子气了。
反正这样的屁事,巴二哥肯定干不出来。
老巴多讲义气的人?
陈予权淡淡一笑,带着点不屑说道:“二哥,你当这江湖上的人,个个都跟你一样讲究?我看啊,哈北这江湖道上的几位大哥,格局确实不怎么样,太过于看重蝇头小利了。”
“不是好朋友!”
巴图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反正咱们也没打算跟他们深交,无所谓了。只要他这次利索点把人给放了,往后咱也懒得理他。”
“他们要是再来北都,我连面都懒得跟他们见!”
能够让爱交朋友的巴图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见他内心有多失望了。
陈予权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估摸着,想要他干干脆脆地放人,怕是没那么容易。”
巴图眼珠一瞪,哼道:“特么敢!”
“他要是真敢跟老子出幺蛾子,看我老巴怎么收拾他。”
陈予权摆了摆手,说道:“这只是我的预感,到时候再看吧。咱们先回酒店休息,等消息。估摸着等这个事搞明白,总也得一两天的。”
“正好趁这个机会逛一逛哈北,看看冰灯……哎呀,好些年没来哈北看冰灯了,怪想的。”
陈予权叹息着说道。
孟思雨不由得又瞥了他一眼,心里头暗暗奇怪。
说得你以前来过哈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