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权就拿着五万筹码,进了后边。
这栋楼总共就四层,当然要合理利用每一处空间。一楼除了前边是酒店大堂,后边就是棋牌室大厅了。
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虽然空调开得很足,陈予权还是感觉到一股热浪滚滚而来。
老实说,陈予权本来是没什么兴趣逛棋牌室的,真正浩阳县的那个陈予权,倒是兴趣浓厚。不过巴图说是自家的场子,陈予权便打算溜达一下,了解了解情况。
回头得想一套比较合适的说辞,劝一劝周寒梅,让她把这些产业慢慢收了。正道生意有的是钱赚,何必在这棵树上吊死?
当然,地下棋牌室这种东西,除了赚钱之外,也是了解时下江湖的窗口,一些消息也是从这里收集来的。不过陈予权觉得,就算不完全切割,至少也要转让出去,自己不做大股东。将来一旦严打,也方便脱身。
陈予权在一楼逛了十来分钟,基本没有出手。
这里大多数都是人工台子,和陈予权印象中的大型地下棋牌室,略有区别,大约还停留在浩阳县西街姚猛子棋牌室那样的水平,看不到多少高科技产品。
也就是几台老虎机之类的东西,摆放在大厅的边边角角,玩的人并不多。
大家都集中在三公,牌九,骰子,斗牛这边。
玩麻将的也不少。
但投注都不太大。
陈予权理解,这里应该是“低档区”,赌客们大多不是什么有钱人,就是凑个人气。
最大的特点就是“性感荷官”。
陈予权发现,大多数台子的荷官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身材超好,穿得还挺清凉,发牌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就波涛汹涌的,牌友们定力稍低,一不小心就会晕车。
这大概就是巴图非得大半夜将他拉过来的原因。
纵算以陈予权的标准来衡量,这些荷官的外貌也不算差了,但是内秀那还得再看看。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嘛。
陈予权要求高,皮囊和灵魂缺一不可。
陈七饶有兴趣地观看了一阵荷官们的手法,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是那种野路子。但是都挺规矩,基本上输赢都是靠运气,荷官发牌时没有什么偏袒。
这是低档区,牌友们油水不大,棋牌室方面,没必要出什么花样。在这帮“穷逼”身上能压榨出多少好处来?
还不如规规矩矩的,得个好名声。
要知道,现阶段,这样的地下棋牌室,全国各地几乎到处都有。竞争还是蛮激烈的。好名声可以拉来更多的客人,其中肯定会有大肥羊。
那样的客人才值得棋牌室方面重点对待。
让陈予权比较无语的是,他仅仅在一楼溜达了十来分钟,居然就有好几个人过来跟他搭讪。其中两个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身材妖娆,还算有几分颜色的花信少妇,浑身上下都透出浓浓的女人味,很是诱惑。
陈予权心里明镜似的,这是地下棋牌室的托儿。
千门行话叫“提将”。
估摸着是看他年轻帅气,衣冠楚楚,手里还拿着大额的筹码,觉得这可能是一只肥羊,虽然孤身一人前来,不大像是刚入局的菜鸟,但好歹也得先试上一试。
实在骗不到钱,骗到人也不错嘛,还是有得赚。
这两位,陈予权还能接受,甚至和她们聊了几句。
那位中年胖大叔,脑袋上毛毛都掉了一大半,你也凑过来,呲出一口黄板牙朝老子喷口水,你是几个意思?
你再怎么瞧不上陈七爷,好歹你也派个母的过来呀,七爷我看上去口味有那么重吗?
这样不带眼色的家伙,七爷自然懒得跟他纠缠,二话不说,拔腿就走,直奔二楼而去。
二楼相比一楼,就要气派得多了。
不是装修风格有多大的变化,而是这里的牌友们,给人感觉就比一楼高一个档次。
手里也大多是大额筹码。
陈予权看到,有人手里居然还拿着两个代表十万的红筹。
粗粗一扫,就能看到百十来人。
如果平均以十万筹码来算,这百十来人,就意味着上千万的资金流动。这还是大厅。要是上了三楼包厢,更不知玩得多大了。
棋牌室就算完全不出花招,纯粹抽水,每天的收入也已经很丰厚了。
难怪周寒梅在京师的产业,以酒店和娱乐业为主,棋牌室确实挺来钱的。如果陈予权不能给她来钱更快的产业,想要劝她转行,可能有点难度。
陈予权眼神一抡,就揪住了其中最热闹的一张台子。
足足有好几十个人围在那边,叫叫嚷嚷的,热闹非凡。
“大大大……”
“买定离手!”
“开!”
“四五六,大!”
随即就爆发出一阵欢呼。
“又是大!已经开了五个大了,哈哈哈,今儿个发财了……”
居然是玩骰子么?
陈予权脸带微笑,慢慢走了过去。
传统千术之中,骰子是比较难练的。不但对手法要求很高,还对听力要求很高。一个玩骰子的高手,要保证自己摇的点子要多少就是多少,已经极难。还要能听出对面的点数,这就不但要下苦功,兼且要极高的天赋了。
陈予权水平已经堪比最顶级的千王,不过他也承认,自己对扑克牌更加熟练,骰子上的技巧,要略微逊色些许。
但这也是他自己跟自己比较,相对别人而言,他依旧是顶级的高手。
那张台子周边围了太多的牌客,陈予权花了点力气才挤到靠里的位置,还引发多人不满,不少人对他怒目而视。
只不过碍于棋牌室的规矩,才没有人朝他动手,将他推出去。
既然是岁寒社的场子,安全方面,应该还是有保障的。
岁寒社不像其他那些没什么根脚的小棋牌室老板,情形不对,立马关门跑路。他们得讲究个信誉。所以规矩一定要严。
陈予权挤到台边,就看到漂亮的美女荷官已经汗如雨下,薄薄的丝绸衬衫贴在身上,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面前的筹码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