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久明原以为陈予权只是要给姚猛子一点教训,现在才知道,陈予权竟然要下死手!
他虽然对姚猛子的底细不是十分清楚,但这些年,狗屁倒灶的事情,姚红卫干得确实不少,真要是认真调查,一一落实下去,判个十年八年只怕还是轻的。
姚红卫已经年过四旬,倘若在监狱里待上个十来年,出来时基本也就废了。
陈予权淡淡一笑,说道:“九阿公,狠不狠的,不是我们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我会把姚红卫的情况汇报给地区领导,到时候依法办事就行。”
陈久明心里头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实在陈予权这话说得有点大,压根就没将他姑爷康副局长放在眼里。
但仔细想想,这又是好事。
毕竟有了地区领导的明确指示,他家姑爷就是奉命行事,不会把人往死里得罪。
以康副局长的身份地位,得罪小小一个姚红卫,那当然是不在乎——区区一个混混头子,他还能翻天不成?
但姚红卫背后明显是有人的,得罪姚红卫背后的人,就不是那么划算了。
“九阿公,你老人家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对陈久明心中所想,陈予权自然是一清二楚,也不点破,不经意间,就转换了话题。
“什么事,你说。”
九阿公有点打不起精神。
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姚红卫这事上头。
“九阿公,我想在家族设立一个助学基金,不知你老人家觉得怎么样?”
“助学基金?”
陈久明一愣,心思终于转了回来,颇为惊讶地反问道。
“对,具体来说,就是资助我们浩阳陈姓族人求学的一个基金。”
“哦,好事好事,这是大好事啊……”
陈久明总算明白了陈予权话里的意思,顿时大为惊喜,一时间,将姚红卫都抛到脑后去了。
“不知道这个助学基金,老七你打算怎么搞?”
助学基金这种事情,现阶段还是个新鲜玩意,不如后世那么普遍。但陈久明到底还是有几分见识,毕竟他听说过希望工程,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事情,操作层面并不复杂,我打算拿点钱出来,成立一个专门的助学基金,第一阶段,暂时只针对浩阳县陈姓族人。只要是浩阳县姓陈的,在同一个宗谱之内,如果家庭条件困难的话,都可以申请这个助学金。”
卢文秀吃了一惊,插口说道:“小七,浩阳姓陈的族人,人数不少吧?”
她原本也知道,儿子这几个月赚了些钱,但要开支的地方也不少,单单一个天健生物科技工业园,就投入了上千万。
现在又要搞这个什么助学基金,岂不是又要投入一大笔钱?
怕不得要花个十万二十万的?
“一共是七万三千多人。”
陈予权笑着答道。
“这是公安局那边给我的数据,他们查过户籍的。”
“那么多人?”
这一下,连陈久明都惊住了。
陈予权笑道:“整个浩阳有将近八十万人口,陈姓只有七万三千多人,还算是少的。刘姓有将近二十万呢。再说,这七万多人里边,真正还在上学的适龄学子,也就是几千人而已,不到一万人。”
“所以我的意思,这个助学基金分为几个模式。第一个模式,只要是陈姓族人考上大学的,包括全日制大专在内,都可以申请助学金。根据具体情况,助学金又分为三等。第一等的助学金,每年五千元,只给家庭条件特别困难的。具体的条件,我们可以再商量……”
“每年五千?”
陈久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震惊之色。
要知道,他这个退休工人一年的退休工资,也就是四千多不到五千的样子,已经让他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了。
“对,每年五千。足够他们在大学生活所需了。”
“岂止是足够他们上学,节省一点,养一家人都够了!”
陈久明有点酸溜溜地说道。
“九阿公,我就是这个意思。”
陈予权微微一笑,说道。
“九阿公,不要说在农村,就算在城关镇,赤贫家庭也不在少数。比如我自己,当年要是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说不定也能上个大学呢!”
卢文秀便忍不住擦了擦眼睛,一脸的愧疚。
似乎儿子没能上大学,自己“罪莫大焉”。
陈久明也点头称是,心里头却暗暗撇嘴——你上不了大学,仅仅只是家庭条件不好吗?你倒是先考个高中给我瞧瞧!
自己不努力,整天的胡混,现在到学会甩锅了?
不过谁叫你如今运气逆天,一下子发财了呢?
你有钱你说了算!
“能够拿到一等助学金的,家庭条件肯定特别困难,我就是想要让他们后顾无忧,认真学习,学点真本事。”
“二等助学金每年三千,三等的每年两千!”
陈久明叹息道:“就算是三等,每年两千,也不少了,足可以养活一家三口。”
陈予权笑道:“九阿公,你这是按照浩阳的物价来算的。大城市的物价可比浩阳要高。每年两千,基本上也就够一个人在大学的生活开支了。”
“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陈久明点头说道。
他现在还有点搞不明白,这个助学基金和他有什么关系。
反正以他的家庭条件,肯定是申请不了的。
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刚才说的,是针对困难家庭的助学计划,而且前提条件是必须考上大专以上的学校。实话说,咱们浩阳每年能考上大专的,本来就不多。陈姓族人就更少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百个。”
具体的数据,陈予权倒是没有调查。
“所以,这个称为奖学金可能更合适一些。更多的贫困家庭孩子,可能连高中都上不了。这些人,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重点。”
“第二种模式,才是真正的助学金,只要能考上高中,就可以申请。还是分为三等,第一等的每年两千,二等每年一千,三等每年五百。高中就在本地上,这点钱应该也可以帮他们上完三年高中了。”
“差不多了,两千还有剩。”
陈久明其实是个财迷,习惯算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