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不大。”
唐天阳随即首肯。
只要不让金海集团真金白银掏出几个亿来投资，那唐天阳可以直接做主，完全不需要经过董事会批准。
“但是解决了资金问题，只是第一步吧？这么大的项目，不可能没有竞争对手。”
卫汝嫣开口说道，小丫头正在努力学习，这一问，算是问在点子上。
“当然，其实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一回，连陈予权都露出了一丝苦笑。
“据我的了解，这次我们的竞争对手特别强劲。初步的情报显示，有意向投资这个项目的，至少有二十几家公司。老袁的永久公司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跟人合伙。其中实力最强的，包括江都证券，天南投资，还有明珠证券……”
唐天阳听得直啜牙花子。
哪怕他远在维多利亚，也听说过这几家公司的鼎鼎大名，都是行业内顶尖的大公司，哪怕金海集团和这几家比起来，都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那我们有几分胜算？”
于蓝谨慎地问道。
其实她内心一直都在打退堂鼓。
因为这和她当初预料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当时在维多利亚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和陈予权谈妥这一切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其实就是玩票性质。
双方各出两千万，跑到琼海这块经济热地来打个短平快的突击，捞一笔就走。
更多的还是为了巩固他们双方来自不易的友谊，还有则是想方设法给卫汝嫣这个小妹妹挣一份“家业”，毕竟陈予权没办法给她一个名分。
手里能够握着两三千万现票子，哪怕将来两人感情出问题，卫汝嫣也有“养老金”。
而现在，陈予权却告诉她，要玩一票大的。
游击队要和野战军刚正面！
江都证券，天南投资，明珠证券，随便哪一家，拔根腿毛也比蓝天地产的腰粗。
“目前来看，三成！”
陈予权微笑说道。
于蓝的心顿时就凉了。
三成的胜算，太冒险了有木有？
“没有！”
谁知唐天阳随即摇头。
“不可能有三成胜算。我们一没足够资金，二没足够人脉，三没足够名气，我怎么都算不到三成的几率。”
他这也是实话实说。
陈予权固然是生意场上的天才，唐天阳也不妄自菲薄。
“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能有一成胜算都是高估的。”
于蓝脸色严峻起来，开始考虑措辞，要怎么劝阻陈予权，才能不伤他的面子。
谁知陈予权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就算一成胜算都没有，我们也不亏啊……这玩意，竞标成功了才需要掏钱，不成功的话，连一毛钱都不用掏。最起码，我们还赚到个内部股票的钱，不是吗？”
“还有，不管谁竞标成功，我们都可以攻一下关，让他们将规划书稍微修改一下，往西边靠一靠，副食大楼就能顺利出手，多多少少总有点赚头，亏本是绝不至于的。”
“所以，两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唐天阳和于蓝对视一眼，随即都有些自失地笑了起来。
被陈予权掰开来一说，可不就是这样嘛？
看来还是关心则乱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唐天阳马上就开始跟着陈予权的思路走：“既然这样，那倒是值得一试……不是，是值得全力争取。”
虽然按照陈予权的预期，内部股票已经足够大赚一笔，可要是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来，那赚得可就多了。
用四千万撬动十几个亿甚至几十亿的大生意，想想都让人激动呢。
陈予权轻笑一声。
这个态度就对了，这才是金海集团董事长的胸襟。
“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马上跟市政府那边联系。”
说到这里，陈予权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其实这才是他真正最担心的问题。
按照他的记忆，最高层将会在明年六月份动手，用行政手段彻底终结琼海这边的金融乱局。可万一，蝴蝶翅膀起效果了呢？
最高层提前动手怎么办？
这个陈予权可不敢打包票。
他再牛逼，现阶段也压根就够不到那么高的层级，连一点消息都不可能有人给他提供。就算历史有其惯性，最高层动手的时间不变，满打满算，也只有七个月了。
这中间，还必须刨去一定的冗余。
最高层动用行政手段强行干预之前，肯定会有风声。只要风声一放出来，琼海立马就是崩溃的态势，所有资金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出逃。
这个冗余量，少说也得按一个月来算。
所以，他剩下的时间最多就是半年。
如果是小打小闹，那完全不必担心，船小好调头，大不了原价进原价出。但这个项目太大，理论上，这样的大项目，光是竞标预备阶段，就得几个月。
“我同意，宜早不宜迟。”
唐天阳赞同地说道。
“那干脆这样吧，今晚上，请彭大山吃个饭，看他能不能先帮忙牵个线。”
于蓝问道：“这个彭大山，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来的路上，她就已经跟陈予权了解过，知道彭大山就是个本地土著，“街区大哥”之流的人物。这种草莽英豪，地头上是很吃得开的，那些中小规模的私人地产公司，都得给他个面子。
所以这两年他的日子过得特别滋润，乘着琼海地产起飞的东风，着实赚了一笔，估摸着能有小几百万。
但他的天花板也很明显。
市政府大项目，他压根就够不着吧？
陈予权微笑说道：“我不需要他起太大的作用，就是帮着了解些情况。能够和市里的某个办事人员搭上线，就已经很不错的。总好过我们自己无头苍蝇似的去乱闯。”
说到拉关系走门路，港真，你们维多利亚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渣渣。
这是我们的国粹好不啦！
何金那样，能在内地结下老大一张关系网的，已经算是特例。
事到临头，还不是让郑先生他们弃若敝履？
说丢就丢了！
唐天阳以眼神止住还要开口的于蓝，笑着说道：“就是这么办，在这个方面，我完全信得过予权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