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渟公子,莫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白卿音见秦栎满腹委屈跃然脸上,心底不忍,当即开口解释道:“云潭曲社一路走来,已极为不易,我不想牵连到你们任何一个人。”
“事关王府便是事涉皇家,若被人发现,不仅是你,或许你们整个曲社都将面临灭顶之灾。”白卿音苦口婆心的劝说。
“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我还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唯有此才不负我当初不顾一切救下你。
秦栎得知郡主是担忧自己遇到危险,心底泛起丝丝喜悦,很快便被自己压下去。
他的身份与她做朋友已是不易,他必须把握身份。
他缓缓抬眸看着白卿音:“郡主,若没有你当初搭救,何来今日的云渟,我又怎能站在台上,唱自己喜爱的戏曲?”
“我虽渺小,微不足道,可也懂得知恩图报。”
他看着白卿音,眸底愈发赤诚:“我不会允许任何伤害你,只要能帮你,哪怕让我付出生命,我也愿意。”
语毕,秦栎起身,对着白卿音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去。
转身瞬间,盛京墨身着官服踏进千秋阁。
擦肩那一刻,盛京墨侧眸看了一眼云渟,幽深的眸光中透着一抹暗光和似有若无的威胁和警告。
秦栎年少登台,见多识广,虽然与盛京墨只见过三次,却每次都能从盛京墨眼中看出那一丝敌对。
原先他是不懂盛京墨眼中的威胁和敌对来自于何处,而今他几乎可以确定盛京墨对自己的敌对来自于西梁郡主。
盛将军对西梁郡主怕是……
盛京墨生性霸道,有他护着西梁郡主,秦栎心底也踏实了不少,安心离去。
“我去,这就走了。”薛宛看着秦栎离去的背影,甚至抬眸追去,她的眸底浮上一丝不舍,轻声叹道:“这可是京城名角,不知多少贵妇千金一掷千金都想要见一面的人。”
“我今日借了郡主的光,竟然见到真人了。”薛宛说着,眼光好时不时的向门外望去。
盛京墨瞧着薛宛摇头兴望的模样,渐生不悦,沉声问道:“他现在名气很大吗?”
“那是自然。”薛宛毫不迟疑的回答。
“以前是云潭曲社的观众都是冲着老板去的,可只要云渟登台,便是满场惊叫,人声鼎沸。”
薛宛握着小姑娘的手,满眼兴奋:“郡主,你知道吗?现在云渟就是云潭曲社的台面,只要有他的戏曲,当天的票必定售空。”
薛宛说得越兴奋,盛京墨的脸色便越发深沉。
突然,薛宛能够感觉到周围气温下降,自己声音也越来越小。..
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薛宛看着盛京墨暗暗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白卿音看着眸有疑惑的薛宛,半真半假的回道:“当着一个男人面,你夸另外一个男人,你觉得你说错了什么?”
“那不一样,盛将军的成就,古往今来谁人能比,可那云渟的嗓音太好了。”
薛宛看着小姑娘,轻声道:“你看啊,我这个年纪,若是早几年生个孩子,孩子差不多也有云渟公子那么大了。我都忍不住被他的声音给迷住,尤其是他什么戏曲都能唱出自己的韵味。我们怎能不喜欢。”
白卿音方才便瞧见盛京墨眸底的警告的微光,也瞧见了盛京墨眸底不悦,狠狠地掐了一把薛宛,警告她:别再说了。
薛宛刚吃痛,刚想要开口询问白卿音为何要掐自己,却在抬眸间瞧见盛京墨眸底寒光时,没了声音..........
白卿音警告的看了一眼薛宛,而后看向一旁色盛京墨,轻声问道:“京墨哥哥,薛姨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今日可为我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盛京墨见小姑娘没有将云渟放在心上,这才敛去眸底怒气,道:“大皇子托人递了折子说要求娶程太傅的小女儿,陛下当时没有发火,只是将我叫到宣安宫宣泄,我听着陛下骂了大皇子一个时辰。”
“陛下让你明日带着程诗雨进宫,他想要了解清楚程家小姐真实想法!”盛京墨说出自己的猜想。
“呵....呵.....”
白卿音皱眉,气的笑出声,而后骂道:“他倒时聪明,想要借程姑娘的身份,转移陛下的注意力,将自己从昨天发生的那件事摘出去。”
“他想要证明自己是清白,也不该毁了人家小姑娘的清白吧!”
白卿音暗暗骂道:“亏得我以为他是真的敦厚仁慈,原来心机藏得那么深。”
前世,从她生病之后,与宫里的人便没了接触,几位皇子品行如何也是从舅舅口中听到的,舅舅说大皇子是几位皇子中品行最为端正的人,她便信了。
而今回想起乱点鸳鸯谱的舅舅,白卿音才知道自己身边,舅舅才是最不靠谱的人。
“舅舅看朝臣的眼光不错,怎的就没有看透自己孩子的心思。”小姑娘暗戳戳的指责道。
薛宛听见小姑娘在指责嘉宁帝,立刻出声提醒:“郡主,慎言。”
“我才不要慎言,就是舅舅在,我都要说他看人眼光不怎么的。”白卿音只要回想起自己前世请旨嫁给大皇子,便气的浑身发颤。
虽然没有成亲,虽然那道圣旨是假的,可是只要她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厌恶。
站在门外的嘉宁帝脚步一顿:音音凶朕。
站在嘉宁帝身后的易公公不由为白卿音捏了一把冷汗。
郡主也是,说陛下坏话也得避着人,怎的当着薛将军和盛将军的面说。
白卿音并坐在里侧,瞧不见门外有人,又处于气愤中,并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人。捧着自己的脸,叹息道:“人无完人,金无赤足。”
“舅舅英明神武,擅处理朝政,看不透别人的心思也是正常的。”
小姑娘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看着一旁的盛京墨,郑重的说道:“京墨哥哥,薛姨,你们两个要盯紧已经搬出宫的人,绝不能让他们作出任何伤害舅舅的事。”
“还有宫里躺着养病的六皇子,他只是他母亲手中的棋子,是个可怜人,可他绝不是一个好人,你们也要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