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问罪

“四弟,你看了为兄半个时辰,连眼睛都没眨,可是有重要的事要与为兄说。”

白文勋看着面色沉寂的白鹤延,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还是为兄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惹你生气了。”

说完,白文勋认真打量着自己四弟的神情。想要窥探出他此行目的。

今日,他前脚进家门,后脚自己四弟便踏进他的府邸。而后坐在自己对面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的他心底发毛。

白鹤延看着白文勋,又看了一眼白文勋的妻子柳氏,眸光幽冷,沉声问道:“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问。”

“何事?”柳氏看着白鹤延,道:“您说。”

白鹤延本是书生,因结识长公主从军,多年征战身上沉寂着不怒自威的杀伐之气。

今日他一声不吭坐在大堂,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让白文勋夫妻两人摸不着头脑。

白鹤延看着眼前两人,沉声道:“此事事关小女,等小女到了,兄长和嫂嫂当着小女的面,给小女一个解释即可。”

“这......”柳氏看着白文勋。

“这.......”白文勋看着柳氏。

两人对视一眼,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的还扯到音音身上了?

“义父。”盛京墨带着白卿音踏进院子。

“爹。”白卿音轻唤。

白鹤延见白卿音踏进庭院,上前握着女儿的手,将女儿带到白文勋夫妇二人,冷声道:“半月前,你府上的掌事宁湘借送礼为由,踏进拈花小苑,在音音茶水中下药,而后丧心病狂的将音音丢进寒潭。”

“这件事,你们要给我一个解释?”白鹤延冷着一张脸,似腊月寒冰,让人不敢靠近。

音音落水一案,未曾公开,白文勋夫妇无从得知,更不知下手的是他们院子的掌事。

白卿音看着父亲,眸底拂过一丝震惊:爹想来温和,今日竟不顾礼仪,质问自己的兄长。

“什么?”白文勋夫妇异口同声,惊恐万状。

陛下特地为音音建了一座院子,为让音音住的舒适,将四季之景搬至拈花小苑。

京师夏时尤为炎热,陛下与西凉王在拈花小苑建了一座冰窖,而后于冰窖上方凿出一池塘。

春日三月,那寒潭还结着冰,宁湘竟丧心病狂的将音音.......

柳氏呼吸一促,眼前一片空白,昏厥过去。

白文勋刚要询问音音的身子如何,柳氏便在她眼前昏倒,他立刻扶住柳氏:“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白鹤延看着昏倒在白文勋怀中的柳氏,眸底如结寒冰,无半丝波动。

柳氏被唤醒,双眼模糊看不清却还是挣扎着起身,眨着眼睛努力的让自己恢复。

她步履阑珊,来到白卿音面前:“你身子不要紧吧?”

女儿家的身子本就娇弱,受不得寒气,若是没能及时救起,怕是会损了元气,留下病根。

“兄长及时赶回将音音救起,及时泡了药浴,府医也诊断过没有伤了身子。三伯母放心。”白卿音立刻回道。

三伯母气血上涌昏迷,醒转后便着急的询问她的身子。她怎能不感动。

“那就好,那就好。”柳氏握着白卿音的手,悬着的心缓缓放下。

她妹妹柳艺幼时曾落水,幸被救起。

当时家中庆幸只受了一场风寒,保了命。可妹妹成婚十年却未能身孕。

十年来瞧了无数大夫却都是束手无策。

后太医诊脉询问原由,才知妹妹是幼时落水伤了身子,才未能成孕。

而今,妹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婆婆以延续香火为由为自己丈夫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

还好,音音被及时救起。

白鹤延瞧见柳氏眸底急切,心底怒意更甚。“你也知道春寒落水伤身,你为何不能及时督促自己府苑的下人?”

“谋害皇室宗亲,株连九族。你们也难逃御下不严之罪。”

“宁湘在府中表现很好,从未惹事。那日狩猎我想着音音一人在府上难免孤寂,便做了些许糕点想要送去给她,宁湘说自己要去看儿子正好路过,便代我前行。”

柳氏看着白卿音,满脸愧疚:“我不疑有他,便将糕点交到宁湘手中。”

“当日下午,宁毅匆忙赶来说是老家突发变故要赶回老家!”

“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何要对音音下手。”柳氏摇头。

“宁湘是忠勇侯的情妇,宁毅是安志杰的儿子,她对音音下手是为了让儿子认祖归宗。可她是打着未能嫁给白文勋为借口对音音下手。”白鹤延看着白文勋,厉声问道:“若你们之间没有瓜葛,没有恩怨,她何必栽赃你?”

“若非陛下英明,知你夫妻恩爱,断定宁湘与你们无关,你们府里老老少少都得陪宁湘一起死。”

白鹤延看着一脸懵懂的两人,心底大怒,吼道:“好好想想你们与宁湘到底有何纠葛?”

“这,容我想想。”柳氏垂首,翠玉步摇垂在胸前。

白文勋缓缓落座于,回想过往。

突然,白文勋起身:“半年之前,四弟带领王军征战回纥,为保战争顺利。四弟的情报与战果皆是送到我手中,而后由我面呈陛下。重要机密皆藏于书房。严禁任何人入内。”

“那宁毅曾进过我的书房。被我骂了一顿,更警告于他让他不要靠近书房,否则便取他性命,将她母亲驱逐出府。”

白鹤延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道:“将军府邸,书房重地,岂能擅闯。”

“宁毅擅闯重地,你应当禀告陛下,由陛下定夺,而不是私自处理,更不是你警告两句便能了事。”

“宁毅才十五岁,我只当是儿童贪玩,又念及宁湘与宁毅是孤儿寡母,一时心有不忍。”

白文勋看向白卿音,小声道歉:“对不起,都是三伯父不好,是三伯父遇事处理不周,连累了音音。”

“音音,三伯父真的不知道他小心年纪便心思不纯。”白文勋看着与年纪青涩的白卿音,满脸愧疚。

白卿音本不愿责怪三伯父,可如今事情揭露,她不想原谅三伯父。

为官者,怎能如此优柔寡断?

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