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皇后面容狰狞，用力想要甩开秦楚河，奈何根本甩不开。
“谁教你来说这些？谁又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秦楚河笑出声，“母后啊，您究竟是自欺欺人，还是真的不明白呢？”
“我有什么好明白的，你赶紧放开我！”元皇后声音里满是怒气。
“母后不必这般生气。”秦楚河声音放缓，又是那副温和儒雅的模样。
“母后养我多年，也不容易，既然母后不明白，我就好好跟母后说一说，也好让母后明白明白。”
“我没什么不明白的，不用你说！”
“不。”秦楚河摇了摇头，“母后你不明白。”
“先不说舅舅狼子野心，单单母后出身丞相府，就不可能得到父皇的宠爱，同样的，父皇也不可能让我做太子。”
“中宫势大，外戚掌权的事情，以往可不是没有，父皇怎可能不防备？又怎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元皇后冷笑，“你休想诓骗我，我嫁给你父皇的时候，他便说过，只要我生下儿子，这天下，便是我们儿子的。”
“一切都是因为容清宁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勾引皇上抢了我的宠爱，我怎会如此！”
秦楚河闻言直接笑出了声。
“母后啊，我以往以为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看来，你是真不明白啊！”
元皇后恼火的瞪他。
秦楚河笑看着她：“母后，容清宁好就好在，死的早，因为她死的早，再加上她死的时候，容豫大将军战亡，容老爷子受挫，容家二爷又是文臣，父皇这才对他们没什么防备。”
“可母后你或者，丞相府也好好的，元家一家独大，父皇他怎么能安心呢？”
秦楚河嘴角上扬，笑的儒雅温柔，又阴森诡异。
元皇后瞪着他没说话。
秦楚河用指背在元皇后脸上滑过，缓缓道：“莫说是父皇，即便是我，也不敢立你的儿子为楚君啊，说不定，今天立了太子，明天自己就暴毙而亡了。”
“到时候，稚子年幼，可不得让丞相和皇后辅佐么？”
元皇后闻言猛地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打过来，却是被秦楚河一把抓住。
他将元皇后死死摁在床上，看着她眼睛继续道：
“父皇他身为一朝国君，可不是个傻子，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亏得母后你，这么多年，一直以为，是因为容清宁，父皇才对你不喜。”
“你胡说！他明明喜欢我！都是容清宁那个贱人！要不是她……”
“母后……”秦楚河忽然冷下脸，嗓音阴沉的打断元皇后。
“你还要自欺欺人吗？还要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吗？”
“你——”元皇后怒地眼睛发红，“你放肆！”
秦楚河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怕的阴沉和冰冷。
“母后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只要丞相府在，你就永远不会受宠，我也不会成为楚君，你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阖宫上下，这一整个儿天下，除了我，还有谁对你是真心呢？父皇吗？舅舅吗？还是说，秦思语那个小丫头？”
元皇后怨恨地看着她。
秦楚河嘴角勾起一抹邪肆。
“都不是。”
“母后，他们对你都不是真心的，父皇厌恶你，防备你，怨恨你。舅舅只想利用你，利用不成，就弃了你。秦思语那个小丫头更是不会理会你。”
“你看，你在冷宫这么久，她有来看过你一眼吗？没有吧。”
“她啊，一直忙着讨好秦终南夫妻俩呢，哪有心思理会你呢？”
“你看，除了我，也只有我，会不顾一切，冒着巨大的风险来见你。”
“母后，这世上，只有我爱你，也只有我，是真的爱你。”
“你住口！”
元皇后气红了脸，激动的身子都在颤抖。
“秦楚河，我把你养大，可不是为了让你作乱犯上的！”
“我当然知道。”秦楚河笑出声，又是一副儒雅温润的模样，却是低下头在元皇后唇上吻了吻。
“你——唔！”
元皇后无法挣脱他的桎梏，见状羞愤欲死，刚要骂，秦楚河便直接以吻封缄。
元皇后力量上不敌秦楚河，武力上更是无法匹敌。见挣脱不开，情急之下，便用力咬了他的唇。
血腥味儿蔓延出来时，秦楚河抬起头来，墨色长发顺着颈部垂落下来，落在元皇后胸口。
“呵！”
他轻笑一声，用舌尖将唇角的血舔了去。
“你疯了！”
元皇后惊恐又愤怒地瞪大了眼睛，激动的胸口起起伏伏。
“我是疯了。”
秦楚河看着她笑，“那我是谁逼疯的呢？”
他看着元皇后，笑容温柔又悲凉。
“母后，我原本可以不疯的，但凡，你这些年能多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我可能就不会疯。”
“可你没有。”
“你始终活在怨恨里，活在嫉妒里，活在对父皇的不满里。”
“他不爱你，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没有错的啊。”
“可母后你，总是在怪我。你总是在伤害我，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我身上。哦，对了，母后还记得吗？我右手手腕有伤，总是容易疼，天冷的时候，阴天的时候，受凉的时候，会一直疼。”
“母后有关心过我吗？又问过我一句吗？”
元皇后气愤道：“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你不过是个贱人生的野种罢了，我让你做了中宫嫡子，让你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你得到了权势和支持，我有什么可对不起你的！”
“你看，母后你总是这样，所以，父皇才不喜欢你。”
“你闭嘴！”元皇后气得面色狰狞。
秦楚河低笑出声：“按照母后的话，我还应该感激你是吗？”
元皇后怒瞪着他骂道：“即便是条狗，我养了这么多年，也该知道摇尾乞怜！”
“哈哈哈哈哈……”秦楚河凄然地笑出声。
“母后，您可真是有意思。”
他摇了摇头，却是笑容顿收，神情骤然一冷。
“母后难道忘了，你口中的贱人，我的生母，她是为何入了宫，又为何生下我？”
“这一切，是她愿意的吗？不，不是。”
“是你和舅舅，逼着她进了宫，又逼着她用那张跟你几分相似的脸，扮成你跟被下了药的父皇欢好，如此，才怀了我。”
“等到我出生，你有让人杀了她。然后对外声称我是你的孩子。”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元皇后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秦楚河凄然的笑。
“这世上，大概没有几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容妃当年都快死了，都不忘想办法把秦终南送出宫去，又为了他能活着，让他隐姓埋名在民间活了十几年。”
“而这十几年里，容家更是安分守己，丝毫没有动静。”
“这份忍耐，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皇权吗？不，因为他们爱这个孩子。所以，哪怕秦终南违背了他们的意思，他们也还是支持他。”
“可母后，我呢？我在您膝下长大，从小到大，您关心过我吗？爱护过我吗？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您在哪里呢？又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