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绵绵喝着酒,眼眶红红的。
不知道是因为酒气还是因为难受。
母亲是生她时难产死的。
外婆说母亲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很爱很爱她。
母亲怀孕的时候,她亲手织了很多小衣服,还录了很多视频,每天都会在小视频里和还在腹中的自己说话。
原本母亲不会英年早逝,可是父亲在她怀孕四个月时,和自己的秘书,也就是现在的继母搞上了。
母亲无法接受,因此而慢慢变得抑郁了。
在她怀孕七个月时,她出门时摔了一跤。
等外婆发现后将她送医院时,已经来不及了。
母亲病危,却仍拼死生下了她……
穆绵绵胸口闷闷的,打开了手机中的一则视频。
“宝宝,你已经到妈咪肚里两个月啦。再有七个多月,你就能看到妈咪的脸喽。”
“这是妈咪亲手织的小袜子,可爱吗?”
“……”
这是母亲生前录的视频。
视频中的女人有着和自己七八分像的容颜。
她温柔如水,目光澄澈,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女性。
这样的女人,性格孤傲内敛,情感上最受不了一点瑕疵。
也因此,她才会患上抑郁症。
到最后还难产而已。
穆绵绵的手慢慢抚上屏幕,想要去触摸女人的脸。
“妈。”
所以她从不过生日。
因为难受。
如果自己的亲生母亲还在,她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穆绵绵深吸口气,擦了擦眼角,将手机收好后继续往嘴里灌酒。
这时,有男人过来搭讪。
“小妹妹,一个人啊?哥请你喝酒啊。”
穆绵绵灌了一小杯酒,侧头瞥了来人一眼。
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
长得精瘦精瘦的,还朝她抛了个自认为很有魅力的媚眼。
穆绵绵翻了个白眼,“不必了,我自己有钱买酒。”
“哎呀,别客气嘛。”
男人见多了装矜持的女人,自然没有就此退缩,而是将手搭到了她的肩头。
“把你的威猪手拿开。”
穆绵绵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呼哧着酒气道。
男人盯着她绯红的小脸,嬉皮笑脸道:“哟,还是个小辣椒啊,我喜欢。”
“你喜欢?可我不喜欢!”
穆绵绵一把扯开男人的手,上下打量着他,“就你这样长得那么挫的,还想要泡妞?”
“你!”
“当然,你家要是有钱,那就另当别论。”
穆绵绵又补了一句。
男人阴着一张脸,“我家当然有钱,没钱泡什么酒吧?”
“是吗?你家的房产多吗?工作收入一年破千万了吗?如果没有,就滚一边去,别妨碍我喝酒。”
穆绵绵呼出一口酒气,嘲讽地看着男人。
男人被一个小姑娘挤兑,顿时脸上挂不住。
她一把拽住穆绵绵的胳膊,“你看不起谁呢?跟我走,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放开我,再不放开我,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穆绵绵挣扎着叫道。
“哟,小辣椒真是野,等下我们好好切磋切磋。”
男人揽住她的肩膀,很是强硬地要将她带走。
穆绵绵一把抄起一旁桌子上的酒瓶,二话不说直接敲到男人的头上。
“啊!
男人大叫出声,捂着头一脸的痛苦。
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滑落,刺目的红。
穆绵绵踉跄了一下,看着男人的样子,酒意散了几分。
她打伤人了,她闯祸了!
穆绵绵吞了吞口水,踉跄着就想逃走。
“臭娘们,你给我站住。”
身后的男人大叫着一声,快步追上了穆绵绵,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
“嘶,好痛。”
穆绵绵头皮一痛,秀眉紧拧着捧着头被迫转身。
“臭娘们,敢打我,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男人的头上沾染了鲜血,脸上布满了狰狞,手高高扬起。
要挨打了!
穆绵绵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住手。”
男人的声音蓦地响起,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反而被扯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穆绵绵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阮祺那刚毅的下颌线条。
怎么是讨厌鬼呀!
刚刚是他救了她么?
穆绵绵愣愣地看着他,脑袋因为酒意上头而乱轰轰的。
“你谁啊!看看我被她打成什么样了!这笔账怎么算?”
男人指着自己受伤的头部道。
阮祺冷着一张脸,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
“她为什么会打你,我相信你心知肚明。这是我名片,人我先带走了,你想怎么解决,明天来公司找我商量。”
男人接过名片,在看到上面写着阮氏集团的字样时,顿时酒醒了几分。
他就是个家底相对殷实的人,当然不能和阮家相提并论。
看来刚刚的女人是阮公子的女人了?
被打也算他倒霉。
男子一脸悻悻的离开。
阮祺搂着穆绵绵出了酒吧。
穆绵绵酒意上头,还不肯走。
“讨厌鬼你别碰我,我还要喝酒。”
阮祺瞪着怀里不安分的女人,有些想磨牙。
“还要喝酒?怎么不喝死你?”
他真是手贱!
干嘛要管这个麻烦精?
他是来喝酒解闷的,不是来做好人好事的好吗?
他能不能把她给丢了?
“讨厌鬼,你好凶!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怎么能这样凶我!”
穆绵绵捶打着阮祺的胸膛,嘟着一张小嘴,一双水眸因为酒意而潋滟着水光。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她母亲的忌日。
所以她是来这儿喝闷酒的?
阮祺微微一愣,脸上的神情柔和了几分。
“好,我不凶你,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喝酒好吗?”
她的家庭境况他是知道的。
看在她从小缺少母爱的份上,他今天就勉为其难管个闲事吧。
“你要带我去哪儿?讨厌鬼,你把我的初吻夺走了,是不是还想夺走我的初夜。我告诉你,你休想!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穆绵绵挣扎着,脚步踉跄着踩了阮祺几脚。
阮祺简直无语。
这个死丫头,发什么酒疯!
他夺走了她的初吻?
那他不也一样?
还说什么妄想夺走她的初夜。
他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穆绵绵,你别闹了,再闹我真不管你了!”
喝醉酒的女人力气怎么那么大?
阮祺搂着不停挣扎着她往自己的车边走去。
“放开我,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你快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就……”
穆绵绵瞪着阮祺,突然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