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快去看看吧!”
胖喵儿拉住厉小刀的手,兴致勃勃的往前冲。
仰起头,在红色纸张上一通寻觅。
“咦,这里怎么没有大哥的名字?”
衙门外。
胖喵儿一脸疑惑,红纸黑字,明明白白的书写了五个人名,里面却没有厉小刀。
这是何故,胖喵儿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罗盘看了,脸上突然出现气愤之色,压低了声音狠狠的道:“肯定是曹主簿收了礼不办事,真是……”
“休得胡言!”
厉小刀眉头紧锁,训斥一句,低声道:“还没搞明白这里的原因,咱们先别自乱阵脚,等过一会儿见了杨大伯,问清楚情况再说。”
“行,听大哥的。”
罗盘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消息了。
“走吧,咱们去巡检司。”
巡检司是杨树当差的地方,他任副使,是这里面的二把手,又有曹主簿在背后撑腰,可以说是混得如鱼得水。
这会儿他正坐在大厅内,神情惬意的喝着茶。
厉小刀轻车熟路的带着胖喵儿和罗盘来到此处,报了姓名后,直接被领了进去。
“小刀来了,坐坐坐,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呢!”
杨树站起身,招呼着三人在一旁坐下。
等他?
等他做什么,厉小刀一怔,总觉得这句话有些突兀,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只能听话的坐了下来,斟酌着道:“杨大伯,县里招衙役那事我落选了。”
“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厉小刀直接挑明来意。
“瞧瞧你,急个什么劲,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杨树眨了眨眼,一脸揶揄之色,抬起手对着一旁的手下招了招,转头吩咐两句。
手下立刻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捧着一叠整齐的衣服再次进来。
“行了,衣服放下,你出去吧。”
杨树挥手把人打发了。
待大厅内只剩下他、厉小刀、罗盘、胖喵儿四人时,杨树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的道:“小刀啊,你年纪比较小,确实不太合章程,这事即便是我表舅也很难办。”
杨树摇了摇头。
“小刀明白,让杨大伯为难了。”
厉小刀一脸歉意,他的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曹主簿的底线在哪里。
“不过……”
杨树话音一转,伸手朝着一旁的服饰指了指。
“衙门里位置有限,一个萝卜一个坑,好的早被人盯上了,实在没法给你腾出来,只能先委屈你做个狱卒。”
“等过两年你年纪大些,身体再壮些,咱再走门路调出来。”
“这身衣服还有腰牌我都给你领出来了,就等着你来了。”
狱卒?
厉小刀呼吸一滞,和胖喵儿、罗盘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他们以为没机会了,却不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春,正经的衙役没当上,却成了一名……狱卒。
也不能说狱卒不正经,只是相比于其他位置油水少,不太受重视。
不过厉小刀年纪小,又没想着捞钱,这个职位对他来说刚刚好。
“谢谢杨大伯,还请杨大伯帮我谢谢主簿大人。”
厉小刀反应过来后,激动的涨红了脸,欣喜的看着属于他的身份腰牌。
“试试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杨树提醒,随后伸手指了指里间。
厉小刀了然,抱起衣服转身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穿戴完毕,又重新走了出来。
“怎么样,威风吗?”
厉小刀在三人面前转了转身。
这衣裳、裤子是灰色的,胸前有几道黑色斜纹,中间位置大大的写着一个卒字。
腰牌别在了腰间,上面也有一个卒字,是相关人员进入牢房的凭证。
“威风!大哥太威风了!”
罗盘竖起大拇指,一脸羡慕的望着厉小刀。
虽然说“吏”属于下三等,可对于老百姓来说,只要和衙门沾上边,那就是大人物,让人畏惧。
“哪里威风了!”
胖喵儿翻了翻白眼,小声嘟囔。
这身衣裳灰扑扑的,裤腿、衣袖都长了一节,穿在身上又肥又大,松松垮垮,以厉小刀的身材尚且撑不起来。
“是大了些!”
杨树瞧着也不顺眼,建议道:“改天把衣服拿回去裁剪裁剪,锁个边,也能对付着穿。”
“再说小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几个月一个样,没准过不了多久,这衣裳不但不大,反而小了。”
杨树笑着打趣。
胖喵儿、罗盘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啊!厉小刀才十四岁,还有的长呢。
“胖喵儿,算盘,你们两个先留在这儿,我带着小刀去牢房那边看看,报个到。”
杨树说着,朝厉小刀招了招手,两人径直走出了巡检司,直奔牢房。
牢房就建在县衙西南侧,俗称南监。
这里一共有十一人,包括厉小刀在内,十名狱卒,一名狱吏,就是俗称的牢头,他们分成两班倒,每班五人。
此时牢房内犯人很少,牢头老丁正带着几名狱卒推牌九。
“输了,输了,掏钱,掏钱,赶紧把钱拿出来。”
老丁坐在长条椅上,一脚踩着椅子边缘,摊开双手向周围人索要钱财。
“丁头,你今儿个手气也太好了,我兜里这点儿碎银都输光了,能不能先欠着。”
一名狱卒愁眉苦脸的求情。
“不行,不行,愿赌服输,之前你们赢老子的时候可没手软!”
老丁一掌拍在桌上,紧紧盯着周围几人,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丁老哥!”
杨叔站在门口唤了一声。
老丁全名丁四房,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身材却很壮实,进了这养老部门,平日里就是吃吃喝喝瞎混日子。
和县衙里的其他衙役熟了后,大家都习惯的称呼他为老丁,或者丁老哥。
这会儿丁四房听见动静,抬头一看见是杨树,微微一笑,热情的道:“原来是杨树兄弟,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虽然同在衙门,可牢房终究不如巡检司油水多,尤其是杨树身后有曹主簿撑腰,丁四房也不敢在他面前称大。
“这不是衙门新给招了个狱卒,我把他给丁老哥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