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送送方姨。”
胖喵儿冲堂屋内的厉小刀喊了一嗓子,叫他过来套驴车,自己则是和柳叶儿、罗盘等人一起,把烧好的炭搬上车。
“胖喵儿,你们这是做什么?”
方珠微微蹙眉,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胖喵儿笑了笑:“方姨,家里面烧了炭,给你拉过去一些,冬天烧着能暖和暖和。”
这段日子出炭量稳定下来,每次开窑差不多能得到两千多斤,足以维持镇上的供应。
胖喵儿和老张家、老胡家商量一番,决定留下来一批自用。
按照入股的比例,胖喵儿得了两千斤,老胡家、老张家各得一千斤。
“不用,不用,小胖喵儿你太客气了。”方珠摇头拒绝。
她家里一没生病的,二没怀孕的,三也不种菜养田鸡,没事的时候烧烧秸秆,烧烧木头,维持最基本的热乎气就够了,根本不用烧炭。
“我没客气呀!方姨,咱们以后也是一家人。”胖喵儿眨了眨眼,一脸揶揄。
这一番话,倒是把方珠闹了个大红脸。
“你个小丫头,还敢戏弄长辈,找她!”方珠抬手在胖喵儿脑袋上轻轻一敲。
胖喵儿一个闪身避了开,站定后咧开嘴笑的一脸灿烂。
活泼的像个小太阳,照亮了整个寒冬。
“那好吧,方姨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得到了胖喵儿的承认,方珠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整个人鲜活起来,眉眼间露出愉悦的笑意。
她心里想着,过年的时候多给胖喵儿、柳叶儿他们送些东西,绝对不能让几个孩子亏到。
片刻后。
胖喵儿在大家的帮助下,把炭搬上了驴车,一共约有三百斤。
分成了两堆,一堆给方珠,另一堆是让厉小刀路过镇上时给周老大家捎去。
还是那句话,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周老大在讨人厌,可冲着许氏、周芸的面子,胖喵儿的炭也要送去。
尤其是腊月。
温度降到了最低点,正是用炭的好时候。
“大哥,路上滑,赶车慢点。”
站在院门口,柳叶儿对着厉小刀细心的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
厉小刀摆摆手,走到驴车边,一屁股坐到了车前,拉起缰绳,刚要驾车离去,只见迎面驶来一辆牛车,挡住了他的去路。
“吁!”
厉小刀连忙把驴拉住,漆黑的目光向前面瞧了瞧。
村里路窄,两辆车并肩而行容易刮碰,厉小刀没办法,只好牵着驴车先躲到一侧,把路让出来。
谁曾想,那辆牛车恰好停在了隔壁吴家门前。
车上一共有三个人,其中赶车的是个约莫二十八九岁的男人,长得人高马大,样子和吴勇有些相像。
另外俩人是妇人,一个年级将近五十岁,一个将近三十岁。
“娘,到了。”
小妇人把老妇人搀扶下车。
走到吴家门口,抬起手,“哐哐哐”的敲起了门,声音响亮的如同敲鼓。
胖喵儿听了小脸皱成一团,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摇了摇头,小嘴咧了咧。
手真疼啊!
替她疼。
“这人是谁呀?”
胖喵儿一瞬不瞬的看着那边,小声对着柳叶儿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吴婶子家的亲戚吧!”
柳叶儿猜测着,声音里带着丝丝的不确定。
“我看不像,倒是像仇人。”
胖喵儿撇了撇嘴,从他们敲门的动作便能看出,这伙人跟吴家的关系肯定不好,即便是亲人,也是关系不睦的亲人。
“不会吧?”
柳叶儿心中一紧,眼里流露出担这之色。
“这会儿勇叔不在家,家中只有吴婶子一人,要是被坏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柳叶儿忧心忡忡,春娘在村里没有朋友,更没有相熟的人家,唯一走动多的只有胖喵儿、柳叶儿他们五个。
两家一向亲近,吴家若是出了事,他们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柳叶儿垂下头,拉起胖喵儿便往院内走,一边叮嘱道:“一会儿你注意这点隔壁,若有情况咱们好去帮把手。”
柳叶儿想着,虽然他们年纪小,可架不住人多。
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何况他们一院子的小屁孩。
“知道了!”
胖喵儿眼珠子一转,招呼着周四郎、小黑、二蛋、钱大壮等人。
“你们先屋暖和暖和,等我大哥回来了再练。”
胖喵儿说着,自己则是搬过小凳,坐在了两院中间的小门处,默默的注意着隔壁的动静。
吴家。
春娘推开门,见到老妇人、小妇人,眼里闪过诧异之色。
“娘,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咋的,我们不能来?”
吴母眼睛一横,脸色落了下来,不悦之色不加掩饰。
春娘神色一僵,勉强笑笑:“娘说的这是哪儿话,这是您儿子家,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春娘侧过身,请吴母三人进了院子,随手把门带上。
一行人进了堂屋,吴母直接坐在了主位上,眼睛一瞥问道:“阿勇呢,还没回来?”
吴勇成为捕快的事已经传到了吴母耳中。
“没有,相公在县里,平时住在衙门,休沐的时候才会回来。”
春娘摇了摇头,把沏好的水端了过来,分别倒给吴母三人。
“娘,大哥,大嫂,喝点儿热水暖暖身子。”
吴母闻言剜了一眼,不情不愿的把杯子接了过来,捧着手中,趁着热气喝了起来。
一口下肚,果然!身上的凉意散去不少。
“咳咳!”
放下杯子,吴母的神色忽然缓和几分,轻咳两声,对着春娘开口道:“阿勇是个有出息的,又能干又能吃苦,自幼跟镖局师傅习武,遭了不少罪,这会儿当上捕快,也说苦尽甘来,就是……”
吴母想说就是没娶到一个好媳妇,无法为吴家开枝散叶。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了。”
吴母直接止住了话头,直接道:“阿勇他小侄子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家里花销大,你们就拿十两吧。”
吴母不咸不淡的说着。
什么,十两?
春娘一惊,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凄凄哀哀的道:“娘,今年的养老银我们不是已经给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