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告状的事情在整个大石村悄然进行。
“娘,胖喵儿打我!”
“爹,我被揍了!”
“爷,周四郎踹我屁股。”
“爹,娘,胖喵儿他们欺负人。”
“……”
李家。
李红枣蹦蹦跳跳眉,飞色舞的回到了家,刚进门,就被李掌柜抓了个现行。
“红枣,你脸是怎么弄的,还有这衣裳……”
今儿个下雪,酒楼人少,东家做主提前关门。
李掌柜刚回来,就看到李红枣脸蛋伤了一块,干净的棉袄上有几个漆黑的大脚印子。
不止如此,她梳的整齐的发髻散了下来,活像个小疯子,又脏又乱。
“跟人打架了?”
李掌柜走过去,伸手捋了捋自家闺女乌黑的发,他的动作很轻,语气温和,极具耐心,是一名真真正正的慈父,显然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
“嗯!”李红枣点了点头,又连忙反驳道:“不是我要打架,是他们欺负我,被我们几人揍了回去。”
“爹~”李红枣拉着李掌柜的衣裳晃了晃,撒娇道:“你不知道钱大壮他们有多过分。”
“本来我们几个玩的好好的,谁想到他们无缘无故的拿雪球来打我。”
李红枣指了指自己的脸,委屈的道:“就打这儿了,可疼可疼了,当时我眼泪都留下来了。”
“胖喵儿找他们理论,让他们道歉,他们不但不承认,反倒动手打人,可过分了!”
李红枣说着说着顿觉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起了转,长长的眼睫毛一颤,哗啦哗啦落了下来。
“别哭,别哭。”
李掌柜见状,连忙伸手给自家闺女擦眼泪。
捧起李红枣胖乎乎的小脸,目光打量着她受伤的地方,仔细看过去。
“疼不疼?”
“疼!”李红枣撅起嘴,一头扎进李掌柜怀里。
李掌柜心疼坏了。
钱大壮他知道,老钱家的孙子嘛,比李红枣还大两岁,长得又高又壮。
“走,爹领你去钱家,爹让他给你道歉。”
李掌柜春风般何煦的表情一敛整个人冷了下来,眼里没了笑意。
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酒楼掌柜,他的手腕可想而知。
他脾气好,待人好,并不代表他就好欺负。
相反,该强势的时候他自然强势的起来,例如现在。
李掌柜拉着李红枣的手赶去钱家。
刚到门口,就被邻居告知,钱富贵一家带着钱大壮去了胖喵儿家。
“爹,他们肯定要找胖喵儿麻烦。”
李红枣仰起头,焦急的望向李掌柜。
事情是因她而起,胖喵儿若不是为她出头,也不会和钱大壮等人打起来。
作为胖喵儿最好的朋友,她不能坐视不管。
“爹,我们快去帮忙啊!”
李红枣催促着,急的快哭了,拉着李掌柜的手,拼命的往胖喵儿家跑。
此时。
胖喵儿家院内。
“你们啥意思,这么多孩子欺负我们家大壮一个,瞧瞧都给打成啥样了,是不是当我们老钱家没人?”
钱老太太唾液横飞的在胖喵儿家院内大喊大叫,惊动了周围的邻里。
春娘听到动静,顺着两家的小门走了过来,见着阵仗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春娘的声音很轻,像一根羽毛在众人心底划过。
杨柳细腰樱桃口,一颦一笑媚态横生。
钱家几个儿子下意识别过头,不敢与之对视。
钱老太太脸色一僵,不喜归不喜,终是没撂下脸子,只道:“能有啥误会,你看看我们家大壮都被打成啥样了!”
钱老太太拽了拽身边的钱大壮,钱大壮顺势抬起头。
春娘一看,默默的想,表面上来看倒是挺唬人,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顶多就是一点淤青,过个三四天肿消了青退了就好了。
若真打出个好歹,这会儿钱大壮恐怕连炕都爬不起来。
春娘收回目光,朝胖喵儿厉小刀等人看去,见他们无事,才放下心来,幽幽的道:“都是孩子,玩玩闹闹难免有所磕碰,钱家婶子又何必找几个孩子麻烦。”
春娘经常带着柳叶儿做针线活,厉小刀又跟着吴勇习武,接触的多了,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起来,把几人当成自家晚辈。
这会儿见他们被为难,便站了出来帮忙说话。
“站着说话不腰疼!”
钱老太太见春娘维护厉小刀几人,这会儿脸色直接落了下来。
呛声道:“要是你家孩子被打成这样,你还能说出这风凉话?”
一句话,堵的春娘哑口无言。
她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孱弱的身子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倒退两步。
孩子!
这是她一生的痛,也是她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早年在青楼中伤了身子,不能为吴勇生儿育女,让她一直陷入愧疚中。
“婶子,你没事儿吧?”
柳叶儿伸手把人扶住,担忧的望过去。
“我没事。”
春娘摇摇头,深吸两口气,努力的维持平静,掩饰她的失魂落魄。
“胖喵儿,厉小刀,给我出来!”
“我就想问问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把我家孩子打成这样?”
这时,一道粗犷洪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砰”的一脚踢开了胖喵儿家的门。
又是两伙人,气势汹汹的携手而来,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钱大壮的小伙伴。
无一例外,他们和钱大壮一样,同样被打了。
幸运的是,他们受的伤,较钱大壮来说要轻的多。
“呵~”厉小刀冷笑一声,讥讽的看着找上门来的众人。
“就许你们家孩子欺负别人,不许我们报复回来,这是什么理?”
厉小刀冷声质问,一双眸子在钱家以及后来的两户人家身上一一划过,像是要把他们的样子牢记在心中。
“你、你什么态度,咋跟长辈说话呢?”
钱富贵被看的脊背发凉,总觉得这眼神怪吓人的,像一头饿狼,随时随地要把人撕下一块肉。
“咳咳!”
钱富贵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挺起腰板,虚张声势的回瞪过去。
他总不能承认自己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吓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