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亲征!这在哪个王朝时期都是需要慎重的事情。如果是其它人提出来,平乐帝一定会思考对方的目的何在?
可是,当这个提议由江鱼儿提出来后,平乐帝却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的目光看向江鱼儿:“可是,朕并没有领军的才能啊?”这是事实……江鱼儿点了点头,平乐帝能说出这样的话,至少证明平乐帝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统军为帅,没有丰富的经验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在这一点上,江鱼儿早有计划,于是,他直接说道:“陛下统军为帅,自然需要一个能臣在身旁辅助。”
“江兄的意思是……愿意陪朕出征?”平乐帝眼睛一亮。我t也不懂打仗好吧?
而且,我也不需要这种功劳……江鱼儿无语,但还是说道:“臣可以陪同陛下出征,可是,臣指的能臣却并不是我。”
“那是何人?”平乐帝有些不解。江鱼儿就回答道:“白魅。”
“白魅?”
“对,他是白氏的嫡子,从小便熟读兵法,又长年在军中磨练,而且,修为也达到了四境,如果陛下能带他出征,他必然会珍惜这次机会,全心辅助陛下。”江鱼儿给出了解释。
平乐帝看向江鱼儿的目光就变了:“可是,朕记得……白魅曾经在稷下考核的时候为难过你,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呵呵,他为难我的原因只是因为受了上面的旨意而已,而且,前几天稷下辩法时,他也曾出过手,如此可以看出来,白魅是忠诚的。”江鱼儿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只有让他陪同陛下出征,太后才会同意。”
“……”平乐帝。他明白了。上次白魅出面阻止江鱼儿,真正的幕后主使……自然是太后。
从这一点也可以证明,白氏一族其实是太后的支持者,当然,支持太后和支持他这个皇帝,并不会有什么冲突。
平乐帝认真的看向江鱼儿:“朕一直觉得江兄对朝堂上的事情并不是太关心,今日朕才明白,江兄不是不关心,而是早就将朝堂上的争斗看透了。”江鱼儿就笑了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
他无心去参与到朝中的党争,自然就不会考虑到自己‘一党’的利益,所有的思虑全部是为大局而计。
白氏忠于太后,也忠于大秦,便可以用。赢临看起来同样是支持太后,可是,赢临作为赢氏宗亲,自然不可能看到大秦覆灭,所以,赢临也可以用。
至于江二郎……那就更可用了。所以,江鱼儿给出的三个用人方案,其实都是用的太后的人。
可实际上,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却同样是帮平乐帝‘扶持’重臣。洛玉听到这里,就又插嘴道:“可是,皇兄要如何说服母后和满朝文武,御驾亲征呢?这件事情可不容易的!”这件事情确实不容易,不过,江鱼儿却没有再给出建议,因为,他知道平乐帝有办法去解决。
平乐帝本来是想再问江鱼儿有何计策,可是,在看到江鱼儿摇头后,他便知道江鱼儿的意思了。
“我是皇帝,有些事情必须要我自己去做决定!”想到这里,平乐帝便起身告辞,没有再待下去。
他要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了!……当天晚上。平乐帝到了驷车庶长府,见了赢临。
赢临见到平乐帝,显然是又高兴又意外,刚准备开口,就被平乐帝打断。
平乐帝认真的看向赢临:“朕欲御驾亲征,支持浅石滩,伯父觉得如何?”
“什么?!这万万不可啊!”
“伯父请先听朕说完,朕的意思是,如今母后病倒,朕一旦离了京城,这朝中的局势便会由相国韩慎主掌,朕并不放心,希望伯父可以留在京中,帮朕守好朝堂,也守好咸阳!”平乐帝语重心长道。
“可是,御驾亲征乃是大事,万一有什么……”
“伯父放心,朕只是去支援,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朕会立即调转回京,所以,朕才更需要伯父帮朕守卫京城,募集粮草兵械,伯父可明白?”
“这……”赢临思索了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臣明白了,臣一定帮陛下守卫好京城,绝不让朝堂上出现动荡!”
“朕代赢氏,代大秦,谢过伯父!”
“陛下不可如此!”……告别了赢临。平乐帝又再次去了相国府。而后,转道镇威大将军府。
接着,又到了夜侦司,见了狄公。最后,他来到了甘泉宫。……第二日,清晨。
早朝。文武百官井然有序的排列在朝堂上。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这朝堂上还多了一个年轻人。
他穿着黑色的朝服,站立在大殿门口的位置,面色平静而从容。正是江鱼儿。
虽然,江鱼儿有御使之职,可是,实际的品级却并不算太高,按照常理是不需要上早朝的。
但是,当他出现后,却没有一个文武百官对他有所质疑,甚至连守卫在大殿门口的几名太监和宫女都对他礼敬有加。
这样的待遇,即使是当朝的二品三品大员都鲜少有之。原因很简单,因为,负责大殿这些太监安排的人,正是在淮安县中跟随在平乐帝身边的太监——李内官。
“早就听说江御使年轻有为,今日一见风采果然非凡啊!”
“是啊,江御使为何站在殿门口?快请到前面!”
“……”百官们都是非常热情。韩慎自然是知道江鱼儿来参加早朝的原因,不过,作为法家的代表人物,他倒没有去邀请江鱼儿站到前列。
当然,江鱼儿也不会行这样‘越礼’之事。……很快。平乐帝出现了。
在看到殿门口的江鱼儿后,平乐帝也微微一笑,接着,便坐到了龙椅上。
至此,早朝开始。而所议之事,自然是边疆战局。不过,与昨日相比,文官们表现的就‘冷静’了很多。
武官们则是停止了争论。看起来非常和谐。但是,随着平乐帝的开口,这和谐的气氛……还是被打破了。
“朕欲御驾亲征,支援浅石滩!”
“……”短暂的沉默后,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文官们纷纷建议
“不可!”武官们则表示,愿意为陛下甘脑涂地,前去杀敌。可是,一阵吵闹后……众人却发现,真正在朝堂上有发言权的几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阻止。
相国韩慎沉默不言。驷车庶长赢临同样静立不语。狄公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姿态。
甚至连武官中的代表,镇威大将军白河都没有说话。这样一来,文武百官们便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而且,最重要的……他们好像明白,江鱼儿今日为何会来参加早朝了。
于是,朝堂上终于沉默了下来。平乐帝就再次开口:“众卿有何意见,尽可以发表。”
“……”文武百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再开口。平乐帝便点了点头:“既然众卿没有不同意见,朕亲征的事情便定下了。”说完,平乐帝宣布了一系列的旨意。
先是任命相国韩慎全权处理朝中事务,然后,又加封赢临为二等公,并且,让赢临全权处理粮草军资诸事。
文武百官听到这里,就有些明白了。平乐帝这是要让韩慎和赢临在朝中相互制衡了。
而接下来,平乐帝又让狄公负责京城的守卫和防护工作,同时,加封夜侦司金旗江二郎为西京特使,代天子巡视西京。
至此,文武百官皆是暗叹,平乐帝此举不止是两方制衡了,这是三足鼎立啊。
平乐帝看百官都没有再发表意见。于是,开始了出征的安排。
“朕此次出征,虽是带领着大秦王师,可是,朕亦明白征战沙场,需要众将鼎力相助,朕决定封白魅为副将,随朕出征,同时,命御使江鱼儿为参将监军,协助朕共同御敌!”说罢,他的目光扫向文武百官:“众卿有何意见?”百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发现相国韩慎等人都没有反驳的意见,自然也知道此事已定。
“陛下万岁!”
“大秦万年!”
“陛下万岁!”
“大秦万年!”这是平乐帝自继位以来,第一次施政。虽然,平乐帝还未正式亲政,可是,这一次施政却是前所未有的‘顺利’。
满朝文武,居然‘无一人反对’。至此,百官们明白了——新的时代,已经来临了。
……时间一晃三日。平乐帝从京城带领三万军士,奔赴浅石滩,同时,又调了庆州的五万守备军,共同支持南石城。
八万大军,商议在浅石滩外三十里外的狼门要塞会合。而白魅则是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提前奔赴庆州,负责统帅五万兵马。
一时之间,大秦振奋。毕竟,皇帝御驾亲征,绝对是三百年来少有的大事。
至于随军的江鱼儿……则是一口气带走了稷下三十多名学子,以及诸子百家中的不少年轻天才。
比如:道门的姜晨水,阴阳家的格格巫,杂家的洛玉等等。最后,便是江二郎一行了。
在平乐帝颁下旨意后,江二郎就已经连夜出了京师,带领了夜侦司中三名银旗和上百精英直奔西京而去。
……而此时的南域界内。江朝歌也终于到达了南域国的大都。这里充满了异域风情。
街道两旁,穿着异服的男女正在贩卖着当地的特产。江朝歌走进了大都,看到了守卫在城门口的南域国军队。
然后……他被抓了。因为,江朝歌并没有隐瞒身份的意思,一到大都的城门口,就大喊:“吾乃大秦特使,欲见南域王。”于是,他如愿以偿。
八名南域军士将他绑了个结实,推到了大都城内,然后,又交到了两名巫师的手里,带到了王城外。
看着面前的王城,江朝歌感叹了一句:“藩国小邦,也敢与我大秦争雄?”一番言论后。
他被打了几棍子。最后,被两名巫师和大都王军带到了殿前。至此,他终于见了南域王。
跟大秦相比,南域的风俗显然就要彪悍很多,特别是站在南域王旁边的一个少女,小麦色的肌肤,漆黑的大眼睛,苗条而健美的身材,看起来十分好看。
但南域王……就不太行了。眼前的南域王有着一脸的大胡子,浓眉虎目,除了头上金灿灿的王冠和坐下的虎皮外,并没有什么特别。
“你是大秦特使?”南域王冷笑着看向江朝歌:“是何官职?大秦皇帝派你来此何为?难道是来祈和的吗?”
“哈哈哈……”周围立即响起一阵嘲笑之声。江朝歌也不太理会周围的嘲笑,只是看向那名少女:“见过南域莉娜公主,听说你的师父是青鳞?”
“你认识我?”莉娜有些意外的看向江朝歌:“没错,我师父便是青鳞。”
“不知青鳞大巫师现在何处?”
“他并不在大都。”
“在南石城?”
“我父王问你话,你为何不答?”莉娜没有回答江朝歌的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大秦派来求和的特使?”
“不是。”江朝歌摇了摇头,接着,未到南域王发怒,他又继续说道:“但莉娜公主如果真的是青鳞的徒弟,就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你是谁?”
“江朝歌!在汉中郡时,我曾斩杀过大巫师石亭和绿童。”
“什么?!”整个大殿内,一把把大刀立即就亮了起来。原本还在嘲笑着的众人,全部一起围了上来,其中更有几个人已经挡在了南域王和莉娜公主的面前。
南域王同样站了起来,抽出了佩刀:“你就是那个在汉中郡时杀我南域两位大巫师,并重伤绿童的‘妖人’?!”妖人?
这个称呼……可不太礼貌。江朝歌微微一笑:“南域王和莉娜公主不必如此紧张,我今日来此,只是想请见一下巫神而已。”
“你要见巫神?!”
“对啊,请莉娜公主去通报一下,就说江朝歌赴约而来,请他一见。”江朝歌背负着双手,轻松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