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客厅里。
晚上不合适喝浓茶,佣人端来了几杯花茶和点心。
洛挽风泰然自若地坐在余暮夕身边,而对面坐的三人略显紧张,都在观察他的反应。
洛司泽打破沉寂,略显激动,“三哥,你是不是想起姐姐了?”
洛挽风眸光闪过一抹疑惑,若有所思地沉默着,察觉到不太一样的意思。
余暮夕眉头紧促,给洛司泽摇头,示意没有。
洛司泽看懂了,没再说话。
可洛辉并没有看见余暮夕的表情,一听到洛挽风回想起过往的事情,心里也着急了。
“暮夕啊,过去是叔叔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司泽和你。”洛辉拉下脸皮道歉。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懵了。
洛挽风嘴角上扬,愈发觉得有意思。果然还是把她带回来,才能得到更多信息。
余暮夕深怕洛辉透露太多,急忙解释,“他没有想起过去的事。”
洛辉并不在乎这个。
他道歉是真心实意的,当初是因为怀疑她母亲给自己带绿帽,生养了别人的孩子,才迁怒余暮夕。
如今,他知道这些都是前妻一家的阴谋,他愧对儿子洛司泽,也愧对死去的妻子,更愧对余暮夕。
“暮夕啊,洛叔过去的态度不好,实在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洛叔。”洛辉语气平和地解释:“我把你母亲的牌位接回洛家的祠堂了,以后有空就回来给她上柱香。”
余暮夕诧异地望着洛辉。
他的态度是180度改变,难道是真心道歉?
或许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当初有多爱她母亲,就对她有多好。
同时有多恨她母亲,就对她有多差劲。
如今,发现错不在她母亲,洛司泽也不是野种,就对她完全改观。
走到这一步,关系也很难修复了。
余暮夕很是尴尬地说,“因为我才导致你的企业……”
洛辉立刻打断,“跟你关系不大,你只是揭露你母亲不是小三,还有我前妻那些不体面的事情而已,说到底还是我公司的根基不够扎实,经不起舆论压力的摧残,更多的责任在于自身问题。”
洛向阳欣慰地笑了笑。
他爸算是做回一次讲道理的人了。
听到这些对话,洛挽风眉头深锁,眸光变得冷冽,脸色沉下来。
他想要找答案,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母亲那些不体面的事情?他妈做过什么了?
为什么网络上关于他家的所有信息,全部删除得干干净净。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他知道的吗?
余暮夕欣慰浅笑,“嗯,谢谢洛叔的深明大义。”
洛辉站起来,向余暮夕伸手:“跟洛叔握手言和,如何?”
余暮夕回想当初,洛辉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和母亲的事,唯一做错的就是误会了洛司泽好几年。
想来,能和洛挽风的家人少一个为敌也是好事,余暮夕立刻站起来,恭敬地跟他握手言和,态度谦卑:“谢谢洛叔叔。”
两人的关系就此破冰。
最开心的莫过于洛司泽,他激动地猛拍手掌,“太好了,太好了,姐姐原谅爸爸了,爸爸也原谅姐姐了,太好了。”
洛司泽冲到余暮夕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姐姐太好了,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
余暮夕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心酸。
只是,洛司泽是真的开心。
孩子的世界就是简单。
洛向阳欣慰地浅笑,“小夕,这里也算你的家了,要不搬回来住吧。”
余暮夕紧张地摇头,立刻拒绝,“不用了,真不用。我跟筱筱住挺好的。”
洛挽风挑眉凝望着她慌张的表情。
既然跟他爸的误会已经解开,放下各自的恩怨,为何还这么抗拒回来住?
她长得跟温雅很像,声音也像,性格也差不多,态度却天壤之别。
温雅是一直想住进洛家,想方设法接近他,对他好。
余暮夕恰恰相反。
洛向阳瞥一眼洛挽风,观察他的神色,发现他眼睛的光略显淡漠。
洛挽风还不知道,站在面前这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
然而,他全部忘记了。
洛向阳很是心疼小夕。
在客厅聚了一会,余暮夕就借口太晚了,要回家。
洛挽风送着她走出南苑。
“就别回去了,在这里住吧。”洛挽风提议。
余暮夕淡淡道,“再晚也能打到车。”
“我送你。”M..
“不用了。”余暮夕掏出手机,线上找网约车。
洛挽风命令的口吻,“坐我的车。”
他刚说完话,手机铃声响起。
他并肩余暮夕走着,看到来电显示时,脚步顿停下来。
余暮夕走远两步,隐约听见他接通了电话。
“温雅,有什么事吗?”洛挽风的声音温柔轻盈。
余暮夕的心脏微微一颤,有些复杂的酸涩,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她继续往前走。
走到大铁门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了。
见到洛挽风依然停在刚刚的位置上,听着手机跟温雅在聊天。
他已经没了两人之间的记忆,不是婚姻关系,也不是情侣关系,她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温雅也挺好的。
至少洛挽风的家人都不反对他跟温雅在一起,温雅也把自己整成洛挽风喜欢的类型。
余暮夕心情沉甸甸地开门出去,站在路边等网约车的到来。
洛挽风把车开到她面前,车窗滑下来,“上车。”
余暮夕一动不动地望着驾驶位上的洛挽风,转头看向不远处行驶而来的网约车,她淡淡道,“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完,她走向网约车,开门进去。
洛挽风手肘撑着窗框,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巴,高深莫测的眸光望着她淡漠的背影进了前面的车。
他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就是不好受。
长得美,还高冷。
这样的女人应该很少男人能追得到手吧?
网约车开了一路,洛挽风就跟了一路,直到他看见余暮夕安然无恙地从网约车下来,走进小区,他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