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下午。
余暮夕特意精心打扮一番。
她要去j城大酒店见一个人,但不是去相亲。
她故意在洛挽风面前这样说,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想知道他还在不在乎自己。
她深信洛挽风一定会来找她,特意打扮得漂亮些。
酒店二楼大堂里有一家高级自助餐。
晚餐时间。
余暮夕踩着高跟鞋,穿着一身米白色碎花连衣长裙,她拎着小巧的包包优雅地走进去。
在座位上等候她的男人远远看见她,惊艳得双眼发直,缓缓站起来,愣了好几秒才向余暮夕招手。
几年没见,余暮夕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个男人,肖泓。
肖泓看着眼前如仙子般美艳动人的女子,他沉寂了几年的心再一次波澜起伏。
可惜,他已经在父母的催促下,娶了门当户对的女人,生下一个儿子。
余暮夕走向他,礼貌地打招呼:“泓哥,好久不见。”
肖泓紧张地吞吞口水,做出请坐的姿势:”好久不见,小夕,请坐。“
“我能坐这里吗?”她指了指肖泓的位置,那是一个可以看到入口的位置。
她想知道洛挽风会不会来找她。
肖泓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拒绝,很绅士地跟她换了位置。
两人拿了一些吃的喝的,坐下来闲聊了几句。
客套地问候了最近的情况之后,肖泓忍不住说:“当年我追你的时候,想请你吃一顿饭都难,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不联系,你反倒是主动约我吃饭。”
余暮夕吞掉口中的食物,喝上一口冰水,润润嗓子认真道:“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什么事,你说。”
余暮夕垂下头沉默了,她纠结了好片刻,神色凝重。
肖泓疑惑地看着她,眉头紧蹙:“怎么了?”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抬头,语气骤变凌厉,“泓哥,当年给洛南锦毒药的是你对吗?”
肖泓的脸色骤变,像被点了穴位似的,一动不动,略显紧张错愕。
他的反应过于真实,让余暮夕心头紧紧一颤。
“你在说什么?”肖泓反应过来,挤出僵硬的微笑,故作糊涂:“什么药?”
余暮夕靠近他,压低声音说:“泓哥,我知道你当年喜欢我,你一定不会杀我妈的,你是不是被洛南锦利用的?”
肖泓低下头沉默着。
“泓哥,洛南锦当年去医院拿药的视频,被你医院的一个同事拍下来,但没有拍到他去跟谁接头,拿了什么药物毒死我妈。”
“现在他外公找了一个替死鬼去认罪,他杀了人却相安无事,现在还逍遥法外。”
“泓哥,我求你,帮我指证洛南锦好吗?就当是为了正义,为了天理,可以吗?”
肖泓至此一句话也没说,一言不发地垂眸看着面前的食物。
余暮夕看出他的纠结,他的不安,更深信自己的猜测没错。
洛南锦去的那所医院,当年就是肖泓和洛向阳上班的地方。
洛向阳天性善良,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泓哥,你当年也不知道洛南锦向你拿这种药物干什么对不对?你指证他,对你没有害处的。”
肖泓淡淡一笑,表现得很坦荡:“小夕,我算是听明白了,可我真的没有给洛南锦什么药,我也想帮你,可我真的无能为力。”
“泓哥,如果你肯帮我指证洛南锦,我会报答你的。”余暮夕极其认真地对视着他,“我现在有钱有事业,也有一定的人脉,只要你肯帮我,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肖泓的视线顿时变得炙热,紧紧地凝望着余暮夕俏丽的容颜。
“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吗?”肖泓不确定地问。
余暮夕一震,心里不由得发毛。
他这句问话,很明显肯定了这件事,只是他在衡量得失利弊。
余暮夕想了想,点点头。..
肖泓压低声音,手缓缓伸出来,摸向余暮夕放在桌面的手背。
余暮夕身体顿时僵硬,错愕地看着他摸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她没有抽出来,心里一阵恶心涌动。
她以为肖泓结婚有孩子了,是个爱家爱子的好男人,有底线有道德,不至于是这种要求的。
可她错了。
“小夕,其实我这么多年,还是对你念念不忘的。”肖泓暗示着。
余暮夕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放到桌下。
她感觉胸口一阵恶气堵得慌。
有种想泼他一杯酒的冲动。
她沉思了片刻,缓缓抬头看向门口,洛挽风至此也没出现。
“泓哥,我谢谢你的喜欢。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你想通了要帮我,那你再联系我吧。”余暮夕拿起包站起来,临走时还说了一句:“我有空在去你家拜访嫂子。”
肖泓脸色一沉,最后这句话是对他刚刚非分之想的警告。
余暮夕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离开二楼餐厅,余暮夕从消防楼梯走下来,站在一楼大堂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酒店大门。
她侧着脑袋靠在墙壁上,神色憔悴,眸光暗淡。
心里想着洛挽风什么时候会来。
他一定会来的。
从一开始充满期待,到最后的失望,随着时间把她消磨得疲惫不堪。
她看到肖泓离开了,洛挽风也没有出现。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自作多情。
洛挽风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一回事,不管她是来相亲,还是跟男人在酒店里开房,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紧张,吃醋,发疯,奋不顾身冲到她面前把她带走了。
是不是她一开始就猜错了?
洛挽风是真的不爱她了吗?
找林意霜演戏甩她是假,但真心想分手是真的,不爱她也是真的,感情淡更是真的。
她在角落站了几个小时,夜深人静,酒店大堂也变得静谧无人。
她就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他一个晚上。
脑袋一片空白,脚底发麻,鼻子酸酸的,脸颊也感觉凉嗖嗖。
她伸手摸了摸脸蛋,才发现是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湿了她的脸。
只知道心很难受,却不知道泪水何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