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暮夕顾不上狼狈,快速爬起来,伸手扶着洛挽风乱摸的双手,“挽风,我没事,杯子掉在地上而已。”
一瞬间的担忧之色略过,他再次沉下脸,推开余暮夕双手,声音悲凉愤怒:”如果不想被扔出去,现在就搬走。“
“你非要赶我走,那我把小星也带走。”余暮夕故意用小星来压他。
洛挽风冷笑一声,重新躺在躺椅上,有气无力道:”带走吧。“
这一句带走,让余暮夕瞬间痛得泪目。
眼泪止不住地涌出。
这不是洛挽风。
他到底有多绝望,才完全没有了任何动力?
当初那个拼死都要跟她抢儿子的男人,现在到底消沉成什么样了?
她哽咽着问:”挽风,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
“走,全带走,想要什么都拿去。”他痛苦地嘶吼着,绝望的声音像从地狱发出那般可怕。
余暮夕被吓到了,她捂着嘴巴,依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呜呜……”她扑到他怀里,一把搂住他的腰,痛哭着喊:”洛挽风,我不走,儿子也不走,让我们在一起克服困难好吗?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不要赶我走……“
洛挽风心脏起伏着,没有视力的眼眸泛红湿润。
他伸手扯着余暮夕的手臂,把她的手从腰腹中拉开,咬牙切齿地怒吼:“余暮夕,我不需要你来同情我,我洛挽风从来都不接受嗟来之食。”
余暮夕被狠狠地推开。
听到他这番话,她痛入心扉。
她摇着头,泪眼模糊地凝望着他冰冷的脸,他没有焦距的眼眸,她抽泣着:“挽风,不是同情,不是嗟来之食,不是的。”
“你不用委屈自己留在这里照顾我。”洛挽风声音哽咽,苦笑着:“你不需要感恩,也不需要内疚,拿出你当初的绝情,洒脱一点离开。”
余暮夕心痛得要疯掉。
他在说负气的话吗?
还是真的厌恶她到极致了,不想再看见她?
余暮夕咬着下唇,隐忍着哭泣声,缓缓爬起来,她抹掉脸颊上的泪,温温的语气哽咽说:“我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
以后都不走了?
两滴清泪缓缓从洛挽风的眼角滑落,他闭上了眼,感觉无比悲哀,无比讽刺。
洛挽风暴戾地怒吼一句:“滚……”
余暮夕不为所动,“挽风,我先出去,你冷静一下。”
她将水杯捡起来,缓缓放到茶几上,凝望了他一会,不舍地离开书房。
她没有关门,怕他在书房里有什么意外。
刚走出客厅,萧悦在客厅里等着她,书房里的争执声那么大,萧悦多少能听见洛挽风驱赶她的话。
萧悦语重心长地说:”余小姐,洛先生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心养病,你这样逆他的意思对他也没有好处,不如你先回家吧。“
余暮夕一脸平静地望着萧悦,心里很是沉重。
以前的萧老师眼里只有她儿子,只有这份工作,十分有分寸感。
可现在她变味了。
萧悦继续说,“小星有我在照顾,你不用担心的。至于洛先生,他助理已经安排了照顾洛先生的人。”
余暮夕态度温和,语气轻盈,不带一丝攻击,却毫不留情面:“萧老师,小星就多劳你费心照顾了。不过,哪有孩子的爸妈不吵架的?我跟挽风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跟你解释得清楚,不劳烦你操心我们的事了。”
萧悦尴尬地沉默下来。
不是夫妻,不是情侣,却是孩子的爸妈。
这亲密的关系,让萧悦无话可说,也把她是外人的关系挑得明明白白。
“余小姐,你别误会,我也只是……”萧悦想要解释。
余暮夕立刻打断她的话:“萧老师,我没有误会什么,你不用解释。”
萧悦抿唇,点点头。
“你下班吧,小星我会照顾。”余暮夕轻声细语说。
萧悦回头望向书房,眼神里透着一股浓烈的担忧之色,隐约露出不甘和无可奈何。
余暮夕看着她复杂的神色,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这半年,萧悦一直带着小星,虽然她跟其他佣人和保镖住在旁边的小侧院里,可还是有很多机会跟洛挽风接触。
他们两会不会互生情愫了?
洛挽风现在对她的态度是心如死灰,厌恶至极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萧悦礼貌地向余暮夕颔首,目光情不自禁地望向书房的方向,不舍地离开。
余暮夕若有所思地看着萧悦离开的背影,她心像石头压着,透不过气。
萧悦喜欢洛挽风,这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洛挽风也喜欢她吗?
如果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她的心还是不舒服,酸酸的很难受。
这时,厨姨走来,”暮夕小姐,可以开饭了。“
余暮夕说:“挽风的饭菜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在端盘上。”
“我端进去吧,你去玩具房叫小星出来吃饭。”
厨姨应声,走到玩具房。
余暮夕端起桌面上的分餐,走向书房。
在书房门口,她迟疑了。
洛挽风现在这么排斥见她,端进去的饭菜又怎么会吃呢?
纠结了片刻,她端着饭菜去到玩具房,交给厨姨,“还是你去吧。”
她带着小星去餐桌吃晚餐。
小星还不知道他爸爸生病了,“妈妈,我去叫爸爸出来吃饭。”
“小星,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去打扰你爸爸,你爸爸生病了。”
小星坐在餐椅上,紧张地望着余暮夕,担忧问:“爸爸怎么生病了?有没有看医生?有没有吃药?”
“有,小星不要担心,等爸爸心情好起来,我们再找爸爸好不好?”
“好。”小星乖巧地点点头。
余暮夕不由得感慨,现在的小星,在萧悦的教导下,变得越来越乖巧听话了。
不可否认,萧悦是个好老师,但也只限于老师。
“乒乓。”一声巨响从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