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洛挽风悲痛怒问,每一个字都咬出血那般用力,“我费了半条命才放下你,是你又一次来到我面前,挑战我的耐受力。”
“走了四年,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明知道我在这座城市,我是直面你这项工程的上司,你是故意来挑衅我?”
余暮夕泣不成声,心痛得像搅碎了那般,无法呼吸,直摇头。
“你是来告诉我,你现在过得有多幸福,生活有多美满是不是?”
“不是的……”余暮夕痛哭着,双脚无力,双手攀住他的手臂,欲要往下掉,泪水横流,止也止不住。
她以为,洛挽风已经放下了,看淡了,两人见面会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她低估了洛挽风的痴情。
她低估了当年的“背叛”分手,对洛挽风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她错了。
她真的错了,她就不应该回来。
她谨小慎微地活着,尝遍了人世间的辛酸苦辣,从未曾想过会有这样一个男人,痴爱过她,现在却恨到要相互毁灭。
余暮夕释放不出来内心的苦楚,双手紧紧攀上他的手,他的肩膀,头埋在他胸膛里嚎啕大哭。
像个无助的孩子,把这些年受过的所有委屈,所有困难,一并发泄出来。
痛,太痛了。
今天又遭陈四爷这一重磅消息,她真的快支撑不下去。
她多希望,为自己活一次,自私一次。
就逼着洛挽风放弃他的家庭,放弃他的亲人和事业,带着她和孩子,远走高飞,平平凡凡地过完这一生。
她好想好想自私一回。
洛挽风愣住了,身体僵直。
这是余暮夕第一次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她的哭声那么无助无奈,那么的痛苦悲凉,像个孩子似的可怜。
他的心一阵阵揪着疼。
她的哭泣声让他心碎一地。
他不知道余暮夕为何哭得如此伤心,他心疼得眼里泛泪,疼得恨不得想要紧紧搂住她,拥入怀抱。
因为她是别人的妻,洛挽风把四年来所有的思念,都痛苦地压抑下来。
每天控制着自己,不要碰她。
不要伤害她的自尊,她的道德,她的底线。
就是不想让余暮夕有罪恶感,让她觉得步了她母亲的后尘。
这一次,是余暮夕主动投入他的怀抱,想要找个胸膛哭泣的。
洛挽风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空,泪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着手,缓缓抬起来,晾在半空纠结了良久。
道德始终还是抵不过他疯狂想念她的心,手臂收紧,把她拥入怀抱。
余暮夕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哭得伤心欲绝。
洛挽风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里,闭上眼,默默流着泪。
即使怀中搂着日思夜想的女人,洛挽风的心里依然痛得要疯掉,这个女人是别人的妻子。
她心里爱着别的男人,道德和法律上,她都是属于别人的。
不是他的。
永远不属于他洛挽风的。
余暮夕用尽了所有力气,把他紧紧搂着,哭得撕心裂肺,“我们……放过彼此吧……”
洛挽风咬着牙,泪水浸湿她的发丝,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微微颤抖的声线哽咽呢喃,“我做不到,余暮夕,我真的做不到……”
余暮夕哭累了,收了声,埋在他怀里抽泣着。
路边飞驰而过的汽车,偶尔引来几个陌生路人的目光。
良久,洛挽风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余暮夕吓得一怔,顾不上狼狈的泪容,紧张问,“你干什么?”
洛挽风迈着大步往回走。
“洛挽风,放我下来,会让人看见的。”余暮夕挣扎着,害怕被洛挽风的亲人看见。
到时候又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洛挽风直接把她抱到轿车副驾驶边放下,开了车门,呢喃道,“上车。”
余暮夕思索了片刻,双手抹掉脸颊的泪痕,坐进副驾驶里。
洛挽风弯腰进来,给她系上安全带,狭窄的空间里,余暮夕紧张地贴着椅背,呼吸变得急促。
他身上是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清香宜人,是她放在洛挽风衣柜里的香包,她喜欢的味道。
系好安全带,洛挽风没有立刻出去,而是歪头对视着余暮夕,目光灼灼,声音磁性低沉。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可能要几个小时,你睡一会。”
“你……”余暮夕吞吞口水,望着他俊逸的脸庞,太过贴近,连他的呼吸都能隐约感受得到,心跳骤然加速,“你要带我去哪里?”
洛挽风没有说话,他钻出去,关上门。
来到驾驶位,他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车辆往城外的方向行驶。
余暮夕歪头看着窗外的夜景,一帧帧繁华落入眼帘,因为大哭一场后,精神萎靡不振,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洛挽风开了很长一段路,在路边停靠下来,他解开安全带,脱下外套。.
余暮夕好奇地望着窗外,“到了吗?”
洛挽风沉默着一言不发,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胸前,盖住了她的双肩,只露出一个头。
余暮夕错愕,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伸手把座椅调低。
他温柔的动作让余暮夕不知所措。
衣服还带着他的温度,他的气息,让她思绪变得凌乱,心跳莫名加速。
调到舒适的位置,洛挽风重新系上自己的安全带,再一次启动车子。
余暮夕有些懵。
洛挽风温声说,“睡会吧,还有很长一段路。”
余暮夕看了看胸前的西装外套,缓缓闭上眼,呼吸里满是洛挽风好闻的气息,感觉被他抱着那样,心房悸动着。
这一睡。
余暮夕不知道睡了多久。
待她睁开眼睛时,车已经停了,洛挽风也不在驾驶位上。
她透过车窗望着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车头灯照亮着前方的路。
是一片茂密的丛林。
她顿时吓得哆嗦,快速开门下车,寻找洛挽风的身影。
洛挽风该不会又把她扔森林里吧?
“醒了?”洛挽风温润的声音徐徐传来。
余暮夕透着月色,看见洛挽风正坐在车尾后面,独自一人看月色。
他还在,她的心稍微安稳了些许。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余暮夕走到他旁边,背靠车身。
“睡了三个小时。”
余暮夕四处张望着附近,到处都是丛林,停车的位置是一条小道。
洛挽风淡然一笑,“还记得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