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暮夕在客厅里坐到中午,洛挽风也没有下楼吃饭。
她把食物密封好,放在冰箱里。
正忙着,手机响起。
她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缓缓关上冰箱门。
接通手机,说:“霍总。”
“余经理,太好了,永恒集团答应让我们的项目进行下去了。”
余暮夕震惊,实在是出乎意料。
“霍总,我没听错吧?”
霍林激动不已,“你没有听错,永恒集团不但把地皮继续签给我们,而且还另外投资两个亿进来,扩大规模,建成独一无二的世界级大型主题公园。”
“永恒投资两个亿?他要占股吗?”
“对,占股百分之六十。”
余暮夕一怔,其实也算是好事,只是她的上司从霍林变成了洛挽风。
仅此而已。
“恭喜你,霍总。”余暮夕只是项目经理,这个项目完成了,就跟洛挽风没纠葛。
霍林尴尬一笑,“余经理,其实,永恒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余暮夕问。
他说,“不知道。”
余暮夕愣了,狐疑:“你不知道?”
“对,最后一个条件,让你去找永恒的总裁谈谈。”
余暮夕无奈一笑,她就知道这天下没有大馅饼,洛挽风又怎么会这么轻易让她好过呢?
“余经理啊,你想想我们的项目已经进行了一半。花了这么多钱,你也放了这么多心血对不对,不如你找总裁谈谈,就差着临门一脚了。”
“霍总,不是我不想,只是没有那么简单的,我……”
“余经理,我求你了。我整个身家财产都投资在这个项目上,你没有这个项目,可能就没有了这一年的收入,可我是直接破产的。”
霍林苦苦哀求:“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大小都靠我养,我还有一身的外债,为了这个项目,我连家里的房子都抵押给银行了。”
余暮夕叹息一声,缓缓道:“行吧,霍总,我找他谈谈。”
中断通话。
余暮夕收拾心情,上楼。
站在洛挽风的房间外,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紧张得心脏发颤,举手欲要拍门的动作一直晾在半空中。..
很是纠结。
思索好片刻,她鼓起勇气拍了拍门。
里面没有声音。
余暮夕再拍了两下。
“进来。”男人的声音深沉嘶哑。
余暮夕拧开门走进去。
一阵狂风袭击着潮湿的青草味吹来。
走进去才发现他打开阳台的落地玻璃窗,外面的台风呼呼刮进房间里。
他就站在阳台前面的玻璃窗位置,双手插袋站着,面对着外面的天,背影清冷孤寂。
余暮夕走到他身后,关心问:“你刚刚还没吃东西,要不要再吃点?”
洛挽风声音冷冽,“说重点。”
“我接到霍总的电话了,他很开心,也很苦恼。”
“……”洛挽风沉默着。
余暮夕,“你有什么条件?”
“留下来。”洛挽风冷冷地说出三个字,没有半点温度。
余暮夕皱眉,气恼道:“我已经结婚生子了,我的家不在这里,我不可能留下来的。”
洛挽风缓缓转身,凌厉的气场强大而压迫,瞬间袭来,余暮夕心慌失色,紧张得吞吞口水。
他目光冷幽,向她一步步靠近。
余暮夕吓得往后挪。
“留下来,跟你是否结婚生子没有任何冲突,你也可以把你的老公孩子一起带过来。”洛挽风淡漠地说。
这话,着实把余暮夕吓慌。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勾起一抹冷笑:“我不会碰你,但我也不会放你走,你就继续做你的良家妇女,好妻子好母亲。”
“你真的是疯子。”余暮夕紧握拳头,气得脉搏都跳得疼痛。
洛挽风淡然一笑。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让我的家人误会,我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纠缠,这个项目我不做了。”
洛挽风一步步逼近她,她退到墙壁上,无路可退,紧张地伸手撑住他结实的胸膛,“你不要过来了。”
男人身体微微一颤,垂下眼眸望着顶在他胸膛的白皙玉手。
他呼吸急促,心脏起伏,“你以为不做这个项目,就没事?”
“你到底想怎样?”
“你老公在哪里上班?你孩子在哪里读书,我一查便知,我要留你,有千千万万种办法……”
余暮夕慌了,脱口而出:“你不可以打扰他们。”
她更害怕洛挽风去调查。
洛星辰的存在让他知道,她就要失去这世上唯一的至亲至爱了。
“你不可以。”余暮夕重复着这句话,一想到要失去儿子,她的泪莫名涌动。
洛挽风望着她眼眶里的泪,看到她如此保护那个男人,他本就破裂的心,此刻像被碾压机狠狠碾碎。
这种酸痛要他命似的。
他当初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宁愿放弃一切,也换不来她一滴眼泪,一次爱护。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如此紧张?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胸口插满刀子,他挤着微笑掩饰痛苦的神色,冷声问:“他保护不了你?”
余暮夕紧握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的肉里,她咬着牙,哽咽着问:“我们在四年前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你现在留我下来也没有用,我的心不在这里。”
“无所谓。”洛挽风狠狠推开她的手,冷声道:“我不在乎你的心在哪里。我只想让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痛苦的滋味?
她从小到大已经尝尽人世间所有痛苦。
还觉得她不够苦不够痛吗?
余暮夕的泪在眼里徘徊。
低声下气哀求,“你要折磨我可以,求你不要打扰我的家人。”
洛挽风嗤之以鼻,她越是紧张她的家庭,他就越恨她。
余暮夕隐忍着泪,缓缓问:“给我一个限期,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看我心情吧。”他说。
余暮夕懊悔呢喃,“我不应该来的。”
他讽刺,“可你还是来了。”
余暮夕低估了分手对洛挽风的伤害。
以为四年足以让他放下一切,见面也不过是陌生人。
可不曾想是这般可怕。
他恨极了她,不惜要毁了她的“家庭”,只为让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