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在外面,锻造署内又是一幅场景。
在错落有致的锻造火炉下,锻造署内的温度不知比外面高了多少,铁匠师皆是单衣着身,面戴口罩不停的捶打煅烧手中的生铁。
而朱厚照等人的到来,并没有影响他们,只是在看到朱厚照后,纷纷笑着喊道:“太子爷好。”
“别管本宫,你们继续。”朱厚照朝铁匠师们招招手。
然后对着身旁的弘治介绍道:“父皇,这前面的一到十五号锻造炉,是用于制作铁轨的。”
说完,便指向一旁的铁轨道:“父皇请看,那边就是锻造好的铁轨,会由锻造署的安放小队,将轨运送到煤矿窑中安放。”
“而当中的十六到三十号锻造炉,则是锻造铁车的,依旧会由安放小队送入煤炭窑中。”
“在铁轨安放固定好后,就把铁车放在铁轨上,由外面的牲畜作为牵引动力,这样就能将挖好的煤炭,通过铁车运送出来,直接倾倒在拉煤的马车上。”
“如此不仅省去了非常多的人工,还非常的方便快捷,不用像之前那般,需要人背肩挑,浪费许多的时间。”
朱厚照边走边介绍,带着弘治皇帝查看铁轨与铁车。
甚至带着弘治皇帝,去看了模型,以及搬运方式,让弘治皇帝与文武百官大开了眼界。
但同时,也让弘治皇帝疑惑不解,带着丝丝未散的震惊,询问道:“照儿,如此新奇的运送方式,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当然是从外域得知的。”朱厚照就知道弘治皇帝会问这种问题,波澜不惊的说道:“儿臣之前顽劣,去找了从大海上的异国来客,从他们嘴中敲诈了出来很多新奇的东西。”
“这铁轨铁车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可惜的是,那异国来客太胆小了,不等儿臣再去找他,就逃出了我们大明,驾船想要返回自己的国家。”
“奈何却在半路上遇到劫匪,落得个身死,让儿臣好一阵儿的惋惜。”
朱厚照为了防止弘治皇帝继续追问,直接睁眼说瞎话,将弘治皇帝追问的路堵死。
“但也让儿臣更加确定了一件事,如果我们大明依旧原地踏步,而异国之人却不停的发展创新,那么我大明的国力终将输入别人。”
“甚至到了以后,异国之人乘坐比我大明宝船还要厉害的宝船,带着更加厉害的火器攻略我大明,届时我大明如何抵挡?”
朱厚照借机,再次给弘治皇帝灌输创新思想,想让弘治皇帝坚定不移的帮助自己。
这样朱厚照在朝中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不过,当朱厚照的话音未落,弘治皇帝还没有所表态时,一众文武百官再也坐不住了。
纷纷对着朱厚照的话,阐述自己的意见。
“皇…朱老爷,在下认为太子爷这是在危言耸听,我大明铁骑何其厉害,怎会怕海上来的敌寇?”
“海上的敌寇不足为据,在下认为我大明的敌人,只有草原上的部族,以及吐蕃等小国。”
“在下不否认眼前新奇的东西,敌国有火器我大明同样有火器,不见得会比我大明的火器厉害。”
“各位说的我赞同,朱老爷在下觉得西山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奇淫巧计,花费的银钱估计也是颇多,在下觉得不值得。”
“将这些花费的银钱扣留,多培养一些学子,让他们为陛下分忧,在下觉得最为妥当,毕竟文以治国。”
“……”
此时的文武百官毫不留情的,话里话就是朱厚照做的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不如省下钱给文人。
显然在文武百官看到西山的种种之后,其中的世家坐不住了,似乎嗅到危机,开始现身阻拦朱厚照。
然而,他们却低估了朱厚照的性格。
只见朱厚照冷视着,出言煽风点火的好几位大臣,斥声道:“你等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自己迂腐老旧就算了,还要将你们迂腐毒荼的思想灌输给下一辈学子,祸我大明江山!”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个个自命清高,其实狗屁不如,口口声声道呼我大明厉害,那么本宫请问你,为何草原上的部族,不惧我大明每年犯禁!”
“沿海的百姓,时常被海上的海寇侵扰,你们这几个老不死的有一良策除患?!”
“每遇到敌国侵入我大明,你等首先想的是息事宁人,不思铁血战斗,将犯我大明的敌寇覆灭!”
“别给本宫说打仗劳民伤财等等屁话,那是你们自己未能在边关,没有遇到亲人被杀,女人被辱,不能感同身受!”
“我看你们心里完全没有大明,只有你们内心的利益私欲,本宫要是你们,这脸都无法见人!”
朱厚照吐沫乱飞,指着站出来的大臣一通大骂。
一个个人模狗样,不干人事,朱厚照看着就厌烦,要不是他们在朝小视海寇,那会让沿海地区的百姓,被海寇时常劫掠?M..
本来朱厚照是想改变大明起了成效后,自己做了皇帝,再向这些人下手,奈何这些人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老爷……我等绝无此心啊,还望老爷明鉴……”被朱厚照指着鼻子骂的大臣,神情几度变化,最后面色涨红的跪在地上哀呼。
那模样好像是朱厚照在污蔑他们一般。
“照儿,过了。”弘治皇帝眯着双眸,没有理会跪拜哀呼的大臣,而是提醒了朱厚照一句。
不是在责怪朱厚照,而是时机场合不对。
身为皇帝的弘治皇帝,内心怎么会没有谱,但是有些事情,他这个皇帝都有心无力。
回想着朱厚照的一字一句,弘治皇帝明悟了不少,转身对着哀呼的大臣,冷声道:“朕觉得几位爱卿年岁大了,该回乡颐养天年。”
没有直接罢黜他们的官职,是给了他们最后一份面子。
而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刘大夏几人保持了沉默,没有出面去保下跪地的大臣。
反倒是内心唏嘘不已,第一次感触到朱厚照的威严,更加知道弘治皇帝要为朱厚照清路了。
毕竟弘治皇帝的身体一直不好,不想给朱厚照留下祸患,但就是这时候的弘治皇帝最可怕。
再者他们都是保皇派的,绝不能在大事上犯糊涂,得罪未来的皇帝,陷入危难之境。
处置了几位大臣,弘治皇帝负手往前走,没有理会他们的哀嚎言语,自有随行的锦衣卫将他们拖拽出锻造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