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赤焰神拳

唐兵被星痕的手抓住,一股炙热的火焰烧灼着他的手臂!

“放……放开我……啊……”

星痕冷笑一声,松开了手:“脆弱的蝼蚁,不堪一击!”

唐兵手臂被抓之处,已经如焦炭一般,他痛苦的在地上来回翻滚,似是意识到如果继续留在这里,这条手臂可能就废掉了,当即忍着疼痛,恶狠狠的说道:“你敢废掉我的手?泠鸢城内没人敢得罪我,你给我等着!”

唐兵转身向着门外冲去。秦朗和陆通被眼前的情形惊得目瞪口呆,木立当场。

星痕眼神扫过他们,然后冷冷说道:“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想试一下?”

这两人哪还敢继续逗留,当即拔腿就跑,两人慌乱中被门槛绊了一跤,狼狈的爬出了酒楼。

这酒楼中的看客似是意识到了危险,纷纷从酒楼里撤离。

星痕看着自己燃烧的手,喃喃说道:“换骨重生之后居然是这副糟糕的身体!”

星痕熄灭了周身的火焰,他伸了一个懒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喊道:“小二,上酒!”

那躲在柜台后面的店小二瑟缩的站起身来,颤巍巍取了一坛酒,一坛上好的酒。

“客官,您……您的酒!”

酒楼内,星痕独自一人畅快的饮着酒:“一曲孤高意,万里上青天。这片大陆,酒算是唯一有意思的东西。”

酒意正浓,酒楼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几名红甲兵忽然冲入酒楼,将其围住。

“那人在哪里?”

那店小二用手指着正在饮酒的星痕,说道:“就是他,这少年邪气的很。”

“就是他把唐公子的手废掉的?”

店小二点了点头,然后偷偷看了一眼星痕,这与星痕目光一对间他的全身打了一个冷颤,他慌张的躲了出去。

“唐公子修为怎么也在化元期,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子,居然能把唐公子打的这么惨?”为首的红甲兵冲到星痕身前,一脚将桌子踢翻在地,大喝一声道:“臭小子,是不是你将唐公子手臂废掉的?”

星痕缓缓站起身,然后抬头邪笑道:“你是说那个蝼蚁?”

“放肆!”那为首的红甲兵忽然拔出腰间长剑,剑上瞬间光芒四射,一道巨大的剑影劈空而落,直逼星痕而去。

忽然,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星痕只是轻轻抬了一下脚,那红甲兵便撞破墙体飞出了酒楼外!紧接着,又是几声砰砰作响,其他几名红甲兵如法炮制般的全部飞了出去!

酒楼外瞬间一片哗然。

“这些红甲兵可都是武炼期的精英武斗士,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轻松打了出来。”

“真是恐怖的修为,看这少年的实力至少也是超凡境界了。这样强悍的实力,恐怕只有水麟宗的门内弟子才能与之一战。”

星痕走出了酒楼门外,门外街道上,围满了看客,他淡淡一笑,双手插在裤兜里,闲庭信步般的走了出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苦笑着自语道:“这穿的可真是寒酸呢。”

正在星痕兀自苦笑之时,远处一阵铜铃声响,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是天星堡少主,箫陵!”

一队红甲兵开路,后面四匹战马拉着一辆高大的马车,战马脖颈处均挂着铜铃,马车宽大的车厢内一把金丝楠木做的髙椅之上坐着一名十七八岁的白发少年,此少年身披金丝长袍,手中握着一把玄冰宝剑,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痞气十足,在那马车一旁一只眼神贪婪的猛虎,跟随在一旁。

箫陵手一挥,红甲兵停了下来,他从马车上走下,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红甲兵,冷冷道:“天星堡真的养了一群废物!”忽然间,他的目光投向了星痕。“你的实力不错,不过你也只是打败我的几个家奴而已!”

“你就是那蝼蚁找来的帮手?还未步入金丹境呢,也敢来送死么?”

箫陵冷笑一声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小乞丐!”箫陵挥了挥手:“都别闲着呀,给我杀了他!”

红甲兵一拍战马,伴随着战马一跃,手中长戟高高扬起,带着强烈的劲气刺向星痕!

星痕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忽然他手臂一挥,一把漆黑长刀出现在他手中,那长刀之上布满黑色的火焰。星痕将黑色长刀虚空一挥,那把长刀宛若有了灵魂一般,居然传出一声怒吼。奇诡的刀,在破空的一瞬间,刀化魔龙,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龙首扑向那群红甲兵!

那些红甲兵还停滞在半空,手中兵刃就要落下之际,忽然被星痕手中的魔刀一口咬住!这把由魔刀幻化而成的恶龙,对着红甲兵一口一个,偌大的街道上只听到声声的惨呼哀嚎之声!纵然这些红甲兵的盔甲如何坚硬,也被那恶龙撕咬的血雾飞溅!

箫陵脸色惊变,他来不及细想,拔出了手中的玄冰宝剑!

“赤影虎,给我缠住他!”

赤影虎听到主人的指令,如一道闪电般扑向了星痕。箫陵纵身跃入高空,双手持剑,口中大喝一声:“天剑冰屠,天阶中级战技!绝望吧!”

星痕忽然将手中长刀祭出,那把长刀化作的巨龙仿佛挣开了枷锁,咆哮着冲向赤影虎。那赤影虎如何抵挡的住这恶龙之威,不出一个回合便被恶龙缠绕,一口咬下了头颅。

星痕仰首望着空中坠落的巨大冰剑,淡然说道:“蝼蚁就是蝼蚁!”

星痕纵身跃起,手中忽然七道赤焰光柱汇聚,他的周身燃起一团剧烈的火焰,他于半空之中挥出一拳,那拳头之上,光辉耀眼,与那天降冰剑撞在一起。

阵阵剧烈的碎裂之声,自空中传来,箫陵此刻那本自信的脸化作了绝望。

强大的天阶战技居然在星痕的一拳之间碎裂开来!他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开出了一个巨洞,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血雾飞溅的身体,然后迅速坠落。

轰然一声闷响,箫陵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不甘的死去!

星痕自虚空落下,周身不带一丝伤痕。

“这赤焰拳可是至尊级的功法,如若不是肉身所限,其威力,就是天也能打出一个窟窿!”

周围的人群早已不知躲到了哪里,就连那红甲兵也已经逃走。

星痕看着自己的右手,满意的说道:“想不到,这躯体居然能承受我至尊级的功法。真是奇妙!”

正当星痕准备离开之时,他的体内莫名的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反噬之力!

“怎么回事?我的力量……”

星痕周身的火焰忽然熄灭,体内九道紫色光环忽然连成一体,一股强烈的吞噬之力将他内力的力量贪婪的吸走!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漆黑的苍穹里,一张由黑色的雾气形成的脸在对着他狂笑!

“纵然你重获新生,却也无法冲破你体内的九道嗜法魂锁,重生的你会在无能平庸里慢慢死去,好好体验这种滋味吧!”

“好……好痛苦!身体不能动了!头……好痛……”星痕双手紧紧捂着头部,身体不住的摇晃,此刻他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然后头脑一片空白!

星痕血眸消失,那双澄澈天真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用手摸了摸怀中的钱袋,还好没丢。

灵狐得救了,可是后面发生的一切他却浑然不知。

水麟宗,位于泠鸢城灵气聚拢之地,宗门内富丽堂皇,古树参天,其亭台楼宇、金瓦玉墙、并有仙台高铸,宛若仙境。

水麟宗在东陵大陆六大派实力稳居前三,也是泠鸢城最著名的贵族学院之一。

每年进入宗门学艺之人不下万人,而想进入水麟宗的也都是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普通人根本无法进入这样的学府。

此时,水麟宗正举办一年一届的招生仪式。

紫星殿外万人长队,都是为了参加水麟宗招生仪式的。

星痕带着一百枚金币,分外谨慎的绑在外套内,他买了一件黑色的麻布长衫,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便进入了浩浩荡荡的队伍中。

此时在他身前一名高大的年轻男子回首看了他一眼,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那男子穿着华丽,锦衣玉带,配有一把镶金宝剑。

“喂!”

听到前方有人叫自己,星痕抬头轻声说道:“有什么事吗?”

“一百枚金币带够了没有,别排了半天到那里没钱报名。”

从对方的语气上,星痕能感受到对方的不怀好意,星痕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钱袋,说道:“既然能来,我自然是带够了的。”

此时,随着两人的谈话,周边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星痕。

星痕看了一眼众人的眼神,他深刻的感觉到,周围的人眼神中充满了质疑。

那高大男子依然不依不饶。“报了名,你的五百枚金币的学费准备好了没有?”

“什么?还有五百枚金币的学费?”

星痕的一声惊呼,引得周围哄堂大笑。几名美艳的少女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她们小声的窃窃私语,不时传来笑声,似是在嘲笑他的穷酸之气。

此刻星痕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前方高大男子听到星痕并没有五百枚金币的学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还要继续排吗?除了五百枚金币,修为至少是化元期才有可能被水麟宗选中,成为宗门弟子。”

“我……”星痕此时更加窘迫,他记得自己脖子上挂着一块镶着灵石的玉坠,虽然不知道这块玉坠的来历,但他感觉这玉坠定然价值不菲。既然都已经来了,就不能退缩!

前方高大的男子此刻更加得意的笑了起来:“你什么都没有,都敢来水麟宗啊?”

此时旁边一名女子对着那高大男子说道:“南宫辰哥哥,让青衣妹妹排在你的身后好不好?”

南宫辰斜眼看了一眼星痕,然后假装绅士的说道:“不知道这位小兄弟能否通融一下?”

星痕虽然心有不愿,但只是左右互换一下位置,倒也不计较什么。

“好吧。”说完星痕和南宫辰就互换了一下位置。

这袁青衣到了南宫辰身后,一脸的爱慕之色:“南宫哥哥,你可知道,在清风学院的时候你可是我们这些学妹眼中的男神,真想不到有一天我能离你这么近。”

星痕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今天,不止窘迫难当,还吃了一波狗粮。

突然星痕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一下自己,他回首一看,是一个比自己高了半头的胖子正看着他。

只见那胖子嘿嘿一笑,伸出手去,礼貌的说道:“在下金文宝。”

星痕出于礼貌,便也伸出了手,握着金文宝肥腻的手,回应道:“我叫星痕。”

南宫辰和袁青衣则在一旁饶有情趣的看着两人。

只听那金文宝说道:“鄙人哥哥金文星,水麟宗御剑阁金文星是我的哥哥。”

星痕只得点了点头,他也不清楚这金文宝到底想说什么。

金文宝一脸笑意的说道:“反正你也选不上,不如腾个位子,让我上前面去吧。”

星痕听后有些不愿意了,便说道:“既然排到了我的身后,就耐心的排着吧。”

金文宝吃了一瘪,脸上笑意消失了:“你难道不知道金文星是何许人?我可是金文星如假包换的弟弟。”

袁青衣咯咯一笑:“是表的。”

金文宝晃了晃肥嘟嘟的大肚子,说道:“表的也是我哥哥。”

此时,星痕周围的人忽然七言八语起来。

“这个穷酸小子,真不识抬举,金文兄这么客气的请你到他后面排队,还摆个架子。”

“人家金文兄什么人,只要交了报名费,那就是水麟宗内定的弟子。你即使进不了水麟宗,得罪人家不怕以后在泠鸢城没有立足之地吗?”

“快走吧,反正排着也是浪费时间。”

“就是,连件像样的战衣和兵器都没有,你打算在水麟宗用木棍练功吗?”

“既然你都没有钱,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快走吧,兴许回家还能吃上饭。留着这一百枚金币,说不定还能讨个老婆呐。”

面对这些人的嘲笑,星痕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他的手在慢慢的握紧,他最不容许别人践踏的自尊在慢慢崩溃。不过,在几分钟后,他紧握的手还是松开了,罢了,看来水麟宗并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

星痕默不作声,转身离开了队伍,向着后方拥挤的人群离去。

在他身后,他还能听到那戏谑的声音:“不要灰心,回去谋份差事,攒够了五百金币了再来呀!”

“这不是要攒一辈子?”紧接着,肆虐的笑声回荡在他的身后,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原来是这么孤单。

眼前的这一幕,被一个腰间别着酒葫芦的白发老者看在了眼里,看着从人群中离开的少年,他将酒葫芦甩到身后,然后昂着头,迈着八字步朝着少年的方向走去。

时间很早,但星痕发现,自己居然无处落脚了。

星痕游荡在喧闹的街头,而他身后,那名老者,时而走到桥边,眺望着远方,时而走到卖酒的地方,嗅嗅酒缸的香气。不过,他一直跟在星痕的身后,不曾落下距离。

一株银杏树下有几块平整的石头,星痕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颓然坐在石头上,然后躺了下去。

此时,星痕却不曾发现,那名老者悄然来到了他的身边,那老者不知从哪买了一壶酒,坐在星痕身边,嘴巴吧唧吧唧,好似对这酒的味道回味无穷。

“这酒真是香气扑鼻啊。”

星痕看了老者一眼,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

那老者见星痕不搭理他,就说到:“听说你有一百枚金币?”

闻言,星痕看了老者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有一百枚金币的?”

那老者喝了一口酒,指了指星痕说道:“这刚才人家说你只有一百枚金币的时候,可是都听着的。一百枚金币,虽然进入水麟宗是少了很多,但是却可以买到很多很多尚好的佳酿!”

“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请我喝一坛尚好的女儿红。反正嘛,你的钱这么多,施舍我老人家一坛酒,不算过分吧?”

星痕坐了起来,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老者。

这老者身着白布麻衣,虽然衣着朴素,但十分干净,头上毛发皆白,虽然脸上有很多褶皱,但神色矍铄。

星痕微微一笑:“老人家真的这么想喝女儿红?”

那老者头一歪,摸着下巴说道:“当然,此时特别想喝。”

星痕看眼前的老者,居然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想着反正这一百枚金币用不上了,不如今天就痛饮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