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哈伯德耐着性子,“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们都送走,而不是拿出公证书来,邀请你们一起破案。”
“既然是公证书,那肯定有其他人知晓。”夏阎真说道,“七大名侦探在此,死了人之后直接把人赶走,明显就不合理。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后面如果再有人说起公证书一事,你不是暴露得很彻底?
“最正确的办法,就是把我们掌控起来,了解我们的破案进度,并且从中作梗,让我们最后无功而返。
“如此一来,你就完全安全了。以我们七人之力,也没能找出真凶,想必巴林也没有其他侦探会接这个案子。你从此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
“故意不说信息,就是你拖延,阻挠我们破案的佐证!”
“你这思路,倒是很犯人啊。”菲罗斯说道。
处刑人也点点头。
作为侦探,其实很多时候要站在犯人角度去思考,有助于破案。
但这种思维转换并不容易。
现在被夏阎真直接点出来。
六个侦探不得不承认,洛特·夏的话有道理。
甚至,他的判断比他们的猜测更进一步——这个更进一步意味着一个糟糕的结局。
所以大家潜意识地没有去想,去考虑。
六个侦探神神秘秘,分别找哈伯德说什么事情?
所有侦探,说的事情其实是一样的。
就是他们怀疑保镖里面有凶手,是团伙作案,询问那些保镖的来历,和沃伦的关系。
以及,其中有多少保镖是哈伯德认为百分百靠得住的。
总之,那些保镖已经不能再信任,为了稳妥起来,需要通过哈伯德,把他们一个个控制起来。
避免真的是团伙作案,狗急跳墙。
不是每个福尔摩斯都会“咏春叶问”。
一枪下去,是个人,都要遭重。
之所以做出保镖有问题的判断,是经过一天的调查,侦探们可以百分百肯定。
卧室不是第一凶案现场。
窗子大家都检查过,不存在用什么巧妙的机关,特殊手段,在外面把里面锁死。
再加上卧室里面没密道,唯一能够把尸体搬进来的“通道”,就是门。
尸体是从其它地方搬到卧室的。
保镖中,绝对有人有问题!
这才有了轮流找哈伯德的一幕,现在绿茵庄园哈伯德最大,不找他找谁。
没想到……
六个侦探以及助手们,看向哈伯德的眼神已经发生变化。
或许,要先把哈伯德控制起来?
哈伯德意识到这种变化,警惕地退后一步:“我真不是凶手,杀人总要有动机吧?”
“动机什么的也太好找了。比如你想要贪墨那笔钱,或者和沃伦有旧怨,潜伏多年,精心准备,一朝发难。”夏阎真说道。
哈伯德揉了揉眉心,感觉好累,他拿出公证书:“一朝发难我不会选你们都在的时候。公证书就在这里,你们可以自己看,我不可能贪墨这笔钱。如果谁也无法找出真凶,钱会一直封存在银行里。”
停顿一下,哈伯德说道:“如果我真的要贪墨这笔钱,我会用另外的方法。比如和你们其中一人合作,随便找个替死鬼,事成之后大家分赃。”
“好家伙!我就知道你是个坏人!”刚说完,夏阎真就指着哈伯德大声道。
“……”哈伯德露出蛋疼菊紧的表情。
都说洛特·下年少成名,为人冷傲,用鼻孔看人。
怎么眼前这个,没事在这胡搅蛮缠?
传闻害死人啊!
“不如哈伯德管家说一说,你为什么会阻挠我们查案?”陶鄂见火候差不多了,示意该换一种方式了,他温和道,“我也是个管家,有时候明白彼此的苦衷。”
听到这话,哈伯德心头一酸,遇到知己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都要和这位森特·陶同行,痛饮三天三夜,吐槽自己的主人有多么不靠谱和坑爹。
唯一优点就是给钱痛快给钱多。
“其实,只是为了完成主人的遗愿罢了。”哈伯德说道,“沃伦先生天生爱玩,看你们竞争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才会留下那份公证书。”
“人都死了,你觉得他的恶趣味比找出真凶重要?”夏阎真问道。
“是我想岔了。”哈伯德无力地摆摆手承认。
他双眼布满血丝:“其实另外几位找我都是同一件事,他们觉得保镖有问题,现在,我也有问题了。”
“哦,怎么说?”夏阎真问道。
“其实很简单……”菲罗斯说道,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有意义,反正大家都查到了这个。
干脆坦诚布公吧。
把那些侦探的发现说了一遍。
夏阎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呵。”胖子侦探特纳笑了一声,“我不信你没想到,不过你怀疑的比我们更进一步。”
“……”夏阎真没说话。
他怀疑个屁。
纯粹是找个理由想要了解一下进度罢了。
哈伯德不肯说,夏阎真就胡搅蛮缠一把,扣个帽子。
结果有点歪打正着?
说实话,刚才在说的时候,夏阎真自己也开始相信了哈伯德有问题。
果然,说服别人的第一步就是说服自己。
“咳咳。”咳嗽了一声,夏阎真说道,“对我来说,找出真凶比什么两千万重要多了。所以,我宣布,我放弃这两千万,同时也放弃那一两百万的‘佣金’。我愿意和所有人合作,找出真凶。
“还请各位做个见证。”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不要钱了?”也不知道是谁问的。
“不要,所以大家有什么发现尽可以来找我,我不要钱,和你们没有竞争关系。”夏阎真说道,“只为了同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出真凶。”
几个侦探没说话。
哈伯德露出恍然的表情,不要钱!不愿意为了钱,像恶狗扑食一样难看,这才是真正的傲!
“那好啊。”菲罗斯第一个说道,“小夏先生,晚上来我房间,我们慢慢聊,能有一整晚的时间呢。”
其他人欲言又止,恨恨地瞪了菲罗斯一眼。
菲罗斯反而挺起胸膛和脸蛋,老娘的优势,你们学不来。
“你说的这个聊,它正经吗?”夏阎真问道。
“啊?”菲罗斯一愣,也干脆道,“你想要它正经,它就正经。想要不正经的,姐姐也有哦。”
“不正经不去,我正经人。”夏阎真说道。
“我正经啊!”特纳立刻说道。
洛特·夏“实力”不俗,别人自然想要多这么一个帮手。
“我也是正经人。”
“我也是。”
安格道尔和雷兹紧随其后。
“无耻!”
当然,也有不合群的,格蕾德生气地骂了一句,甩手离开。
伊文看了夏阎真好一会儿,没说话,也离开。
从昨天到现在,这种聚集的场合,她说过的话似乎不超过三句,非常沉默寡言。
哈伯德摇摇头。
案子,闹剧,心累。
“要不,我们五个人合作?”夏阎真看着菲罗斯等人,突然说道。
“嗯?”
几个人对视一眼。
“我不要钱,你们四个人,每人五百万,再加上都有的两百万报酬,七百万,不少了。”夏阎真说道。
“可是这比两千万少太多了。”菲罗斯说道。
“但这七百万,稳拿。”夏阎真说道,“我就算和你们其中一人合作,也未必能百分百拔得头筹。考虑考虑?”
菲罗斯歪着脑袋想了想:“明天早上再答复你吧。”
“可以。”夏阎真点头。
“我也一样。”
“早餐时间说。”
“一样。”
其余三人是同样的反应,前后离开。
餐厅外,就只剩下了夏阎真一行人和哈伯德。
“现在还怀疑我吗?”哈伯德没好气道。
“呵呵。”夏阎真笑了一声,突然收敛笑容,看着哈伯德,“不要被我知道,你真的在阻挠我们查案,否则的话,你连报警的机会都没有。”
“……”
哈伯德心头猛地一跳。
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却被眼前的年轻人这一眼看得通体发寒。
本能伸手向后,撑住墙壁才没有退后。
“走了。”夏阎真招呼陶鄂他们离开。
哈伯德看着夏阎真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苦笑着摇头:“这叫什么事啊,沃伦先生,你可真给我出了个难题。”
晚上十点。
夏阎真他们所在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高强跑去开门,外面站着的人,赫然是安格道尔。
“你……”
“嘘——”安格道尔示意安静,阴笑一下,闪身进来。
大概十分钟后。
房门又被敲响,这次开门的人是陶鄂,门外是站着的人则是雷兹。
“你——”
“呵呵。”雷兹丢给陶鄂一个你懂得眼神,迅速闪身进门。
两分钟后。
高强第二次来开门,看到的是菲罗斯,露出一个笑容,主动让开身位。
菲罗斯笑得颤巍巍,进了房间。
五分钟后,特纳抱着一盒饼干进来:“我来给你们送点吃的,我去,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房间客厅的沙发上,分别坐着安格道尔、雷兹、菲罗斯三人。
都偏过头去不去看彼此。
气氛很是尴尬。
“你来做什么?”
特纳的到来,打破尴尬,让他们齐齐转声发问。
先发制人。
“那个,我是来送饼干的……”特纳举起饼干盒子,还好我早有准备。
“你们看,大家心意相通,如此有缘。”
夏阎真笑道,“不如结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妹——不对,我是说,不如精诚合作,赚取那七百万,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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