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童岁愣了两秒,茫然道:“那、那还要做什么?”
忽然他的脚踝一热。
童岁心里一惊,他提着一口气紧张地想往后退,那只大手却执意捉住了他的脚踝。
热度源源不断地透过脚踝细薄的皮肤传来,一点点攀升,像是想在他的脚踝上打下专属的烙印般,要将他整个人都烫坏了。
他听到白星落那向来冷淡的声线被另一种难耐取代,沙哑得仿佛在砂砾上滚了几圈。
“您碰我的每一下,我都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但是我真的很讨厌那些觊觎您的狗东西,我可以把他们都解决掉吗?”
他的语气很认真,似乎是真的在征求童岁的意见,要是他点点头,白星落就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些虫都杀掉。
童岁慌了神,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把任务给做崩了,不仅没有拦住白星落的精神力暴动,甚至做出了比原剧情更加疯狂的举动。
可就算是现在,他连让白星落好受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在脑海里呼唤着系统的名字,可平时随叫随到的系统在这种关键时候,却突然掉线了,任凭着童岁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
现在应该怎么办?
童岁有些无助,看着白星落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很难受,他胡乱地试图打开光脑道:“我帮你叫医生,一定会有办法让你好起来的。”
“没有用的。”
白星落浑身滚烫,一把按住他打开光脑的手。
童岁的体温是偏凉的,因为紧张和还吹了点夜风,像是一块冒着凉气的冰块。
白星落粗粝的手掌刚一碰到这丝柔软的凉意,喉间发出一声如同猛兽般的低吼,猩红的眼眸明明灭灭。
“除了您以外,我不想见其他虫。”
他能忍住不伤害童岁,但别的虫再靠近,他不敢保证会不会血流成河。
强悍的精神力在房间里四散,他像是被困进囚笼找不到出口的野兽,狂躁不安。
手腕那块皮肤因为反复相贴,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可他依旧舍不得松手。
他饿得太久了。
混沌又暴戾的意识里疯狂叫嚣着一个念头,他想对眼前的童岁作恶,在这张他们亲自挑选的床上,索取着雄主的馈赠,治一治他饿得快疯了的精神海。
“可是你看起来真的很难受。”
童岁担忧地望着他,轻盈的声音像是压到雪山的最后一片雪花,微凉地化开,引起了史无前例的雪崩。
白星落真的忍不住了。
他毫无预兆地突然起身,抬手按住童岁薄削的肩膀,往后倒,这一系列的动作就行云流水,发生在瞬息之间。
他的动作如同一只暗暗谋划了无数遍的猎豹,迅速准确咬住自己觊觎已久的猎物,眼眸沉得可怕。
“雄主,您能当我的医生吗?”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灼热,冷峻凛冽的脸被浓烈的其他情绪取代,失控的边缘里带着最后的克制,像是央求又像是纯粹的邀请。
“您治一治我好不好?”
童岁被摁住往后倒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白星落那双眼眸清晰分明的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多么的近,脸颊瞬间就红了。
就算他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了白星落话里的内容,绝对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
砰砰砰。
童岁的心跳快了几拍,慌乱和不知所措占据了他所有的思考本能。
他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可是他又不想看到白星落一直处于这么难受的状态。
童岁不由地皱了点眉头。
他之所以会答应系统做任务,是因为他以为这只是单纯地救下反派,避免剧情按照原本展开,就可以成功完成任务。
可是系统没有告诉他会有这种展开,这到底要怎么弄啊?
童岁的睫毛颤得很快。
而且……
而且,治一治要怎么治啊?
他又不是医生,也不能开药,童岁茫然地望着白星落,碎发覆盖下的耳尖发烫,声音很小地求助,“你要、要怎么治?”
轻柔的声线就像是冰凉的溪水,或许还有几分的不确定和茫然。
但在白星落的耳朵里变成了一种变相的许可。
他像是一只终于撒开了链子、朝主人讨食的狗狗,迫不及待地贴贴,热气烘烘地一个劲儿往童岁的脸上凑。
“雄主,您就是我的药。”
只要吃了药,他就会好。
而且这药一点也不苦涩,反而有种沉溺的香气和吸引力,香甜软糯,反复咂摸也舍不得吞下去的那种。
童岁被大狗狗拱得有些头昏眼花,手指胡乱地抓住眼前的白星落,试图制止。
他白皙的手指穿插抓住那银白如水的头发,看似冷冽的发丝意外的冰冰凉凉很柔顺,用力往后推了推。
“落、落落。”
童岁呼着气,呼吸里也染上了几分燥意。
只见他薄雪一般的侧脸到下颌,包括颈侧,都像是过敏一般红了一大片。
他的皮肤养得太薄了,稍微的贴贴蹭蹭就会发红。
白星落的视线盯着自己留下的痕迹,有些心虚,但还是紧盯着不放,生怕一个眨眼就会把到手的猎物放跑。
童岁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烫,错开他灼灼的视线,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又认真小声喃喃道:“你、你太乱来了,我怎么可能会是药。”
白星落的喉结滚了又滚。
雄主连精神安抚都不懂,更别说其他的了。
如果现在他强行索取,那么下次呢?
那张单纯天真的脸应该会在见到他的时候就出现惶恐和不安,眼角绯红,或许还会蒙上一层很淡的雾气。
他不想让雄主对他戒备和厌恶。
即使精神力暴动让他的身上滚烫得像是被火炙烤,千万虫蚁噬咬,白星落磨着后槽牙,硬生生艰难地收回手。
他手臂上肌肉线条起伏,青筋凸起,仿佛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已经耗光了他浑身的力气。
“您别害怕,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不会伤害到您的。”
童岁感觉手里一空。
白星落说着摇晃地站了起来,在童岁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走到一侧的墙体。
他轻轻一按,墙面转动,徐徐打开了一个之前童岁根本没有发现的暗格。
这个暗格和卧室明亮温暖的装潢完全不同。
仅仅几平米的禁闭室灰色阴森,因为永远照射不到阳光,空气里腐朽的味道里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正中间摆着一座漆黑森冷的金属笼子,用手臂粗的防护栏组成,每一根都牢牢固定在地面。
笼子的中间放着一张钉死在地面的金属束-缚椅。
漆黑灰暗的墙上整齐有序地挂着各种用途不一的皮具。
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童岁的脑袋完全蒙了。
他看不太懂墙上挂着的那些都是什么,也不明白对方要干嘛,还不及细细思考,白星落就径直走了进去。
他抬手取下了墙上的东西,卡扣和止咬器的金属部分碰撞,发出凌凌脆响,泛着寒光,被握在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里。
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卡扣发出轻轻的咔嗒声。
金属的止咬器罩在脸上,深色的系带绕到脑后,如同分隔符一般和银白的发丝像是两个不相容的极端。
白星落伸手打开那笼子的门,嘎吱地在地面拖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响声。
他走进了那囚笼。
就像是一道散发着银辉的月光,落进了黑暗中,被吞没。
他将自己束-缚在笼子里的椅子上,双手捆在身后,这一切的动作很熟练快速,像是反复做过了无数遍。
童岁皱起了眉头。
他想起来了在原本的剧情里,白星落一直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会在精神力失控前,将自己关进的牢笼,然后开通高压电,利用瞬间的高频电流如此反反复复,直到达到脱力昏厥的效果。
用强制的痛苦和压制对抗精神海的暴动,这就是白星落口中的“会好起来”。
那椅子和牢笼上扭曲变形的破损,可以想象这个过程会有多么的痛苦难熬。
童岁道:“这就是你的方法吗?”
隔着一道防护栏,白星落抬起被汗湿了的眼睫,猩红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嘴上的止咬器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孤僻凶狠的狼。
但仔细一看,他眼底羞愧狼狈,像是将最不齿的一面剖开,血淋淋地展现在他最爱最珍视的雄主面前。
他低哑道:“我现在很安全,您别丢下我好吗?”
他话音刚落,童岁就站了起来。
白星落一阵慌乱,瞳孔缩窄了几分。
不要走,他真的会好起来的。
可是和他想得正好相反,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踏在干净的大理石地面,童岁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直他到了禁闭室的门口,白星落心里升起了另一种慌张,他低头看着那只干净的鞋面,仅仅差一步就能迈进铅灰色的水泥地面。
那是他最不为人知的世界,晦暗痛苦和挣扎。
白星落带着几分罕见的慌乱,低声道:“您别过来,这里太脏了。”
可童岁没有停顿,一脚迈入了那灰暗。
他径直地走了进来,披着窗外落进来的天光,如同天上的月亮向他奔来。
白星落的瞳孔无法自控地震颤。
空气里带着腐朽和凉意,直到童岁打开那冰冷的铁门,挤进了一丝柔软的甜味。
他白皙的指尖抚过坚硬的金属止咬器,感受着白星落急促的呼吸,热气呼在他的指尖。
“每次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吗?”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狭窄的禁闭室带了点回响,而雪白的指尖就在他的眼前。
白星落控住不住地蹭了蹭,但脸上冰冷的金属隔绝了他的触碰,让他有些焦躁了起来。
他双手背在身后,手腕上特殊材质的带子是他无法自行打开的,他下意识的挣扎,让手腕上多了很多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别乱动。”
白星落乖乖听话,立刻不动了。
微凉的手指隔着袖子往下摸索,白星落眯起眼睛一阵恍惚,直到手腕上的带子被碰到时。
他猛地惊醒,“雄主,不能解开。”
“为什么?”
这是他最后的一道禁制。
“我会伤害到您的。”白星落的手指紧握成拳,“精神力暴动的军雌就是疯狗,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不是。”
童岁将自己的精神力释放了出来。
他还不是很会控制,只能尽力释放,香甜的气息瞬间缠绕住了白星落那躁动不安的精神力。
香甜的气味弥散开来,白星落瞬间浑身战栗,眼眸在猩红和蓝色间跳跃。
起效果了。
伴随着精神力的融合,前所未有的愉悦在白星落的脑海里炸开,每一根神经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舒缓。
那眼底的猩红慢慢褪去,变成深海一般的蓝色。
与此同时,童岁解开了白星落手腕上的带子。
坐在椅子上的白星落瞬间就扯掉了脸上的止咬器,随着哐当一声金属砸在地面,他带着急促的呼吸缠了上来。
“雄主,我给过您很多机会离开的。”
在童岁看不到的角度,那深邃如神秘海域的眼眸里,写满了令人心惊的偏执和病态。
童岁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轻颤,他听到耳边传来低哑磁性的话,“我不是疯狗,我是雄主的小狗。”
童岁的耳朵顿时就痒了起来。
可白星落大概是太兴奋了,他说个不停,“您怎么不看我?您是不是在想别的狗狗,那个三皇子还是那个装可怜的佩恩华纳?他们比我好吗?”
“碍眼死了,都杀掉好了。”
童岁原本雪白的耳朵红透了,他听见白星落这标准的反派发言,只得重新睁开眼睛,视野有些朦胧地看着他。
察觉到他的注视重新落在自己的身上,白星落的眼睛明显地亮了起来。
他显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像是得到了奖励的小狗。
他看起来眼睛似乎正常了一点,之前是红色的,现在起码看得出原本的蓝色。
童岁:“你感觉好受一点没有?”
白星落摇头,他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哑着嗓子道:“雄虫除了精神力的安抚,还有另一种方式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
听到最后的几个字,童岁差点整个人跳了起来,脸颊烧红,“不、不行的!”
这太为难人了!
他连初吻都没有过,怎么、怎么可能想过要去做那些事。
可白星落很快又缠了上来,抱住他的腰,坐着的姿势让他矮了童岁一截,抬起头时长发如水银般自然倾落,声线轻轻颤抖居然生出了几分脆弱,“真的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