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池鱼也没能好好跟奚伯逸道歉。
他从床上爬起来后，揉着酸涩的眼睛在别墅里逛了一圈，也没看到奚伯逸的身影。
最后拿起手机,才看到对方的留言。
奚伯逸说他去妖神局上班了,还让池鱼睡醒了发消息给他，他点早餐送到家里去。
池鱼注意到奚伯逸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和且有耐心，并没有生气后的冷淡。
池鱼试探着问他：【奚伯逸，我醒了。】
池鱼：【你……还生气吗？】
很快对方回消息过来：【生气？】
池鱼：【额,你昨天晚上不是因为生气才走的吗？】
奚伯逸：【……不是。】
池鱼瞬间松了口气：【我以为你是因为我稳不住人形,所以生气了。】
【……没有生气。】
奚伯逸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干脆转移话题：【早饭想吃什么？】
池鱼想都不想：【肉包子！】
奚伯逸：【还有呢？】
池鱼：【没了】
奚伯逸：【只想吃包子？】
池鱼：【嗯嗯。】
“……”
奚伯逸也不指望小妖能点出什么营养搭配的早餐来，干脆自己做主，给他点了一份早餐。
池鱼听他说点好早餐了，等会记得去门口拿,就下楼去洗漱了。
洗漱完,池鱼给奚伯逸发消息，问他能不能看电视。
等奚伯逸同意了，他才拿起遥控器打开投影仪，继续播放自己最爱看的《熊出没》
半小时后，早餐过来,池鱼直接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趴在茶几上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动画片。
妖神局126楼,会议室的门打开。
刚刚开完会议的奚伯逸从里面走出，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距离池鱼给他发消息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他拿出手机,主动发消息询问：【在做什么？】
很快，小蛟龙回消息过来：【在看《熊出没》】
语音背景里的确传来动画片的声音。
奚伯逸确定小妖没什么事儿，道：【好，那你继续看吧。】
在他身后，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几个大妖，一个个伸长脖子，竖起耳朵的听。
程嘉见状，躲在妖群最后端，想趁机逃走。
可在场的大妖一个比一个警惕，他刚有动作，双肩上就多了两只大手，牵制住他逃走的步伐。
程嘉余光朝两边瞥了瞥，见自己左手边是青龙、右手边是白熊，脸上瞬间瞬间挂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几只大妖相互对视一眼，利索的重新关上会议室的大门。
会议室里，程嘉坐在一把转椅上，周边围了十几只大妖，压迫感十足。
其中蟾蜍最先开口：“嘉哥，你老实交代，刚才咱们领导给谁发消息呢？”
程嘉装傻：“什么时候？”
“啧。”狸猫撸了撸袖子，威胁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信不信我们几个合起伙来欺负你。”
“……”程嘉心知自己斗不过这些大妖，一旦动手肯定是自己吃亏。
“你们别为难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灰鹤：“昨天的小妖是怎么回事！”
程嘉：“就……一个小妖哇。”
白熊：“根脚是什么？”
程嘉闭嘴不答。
十几只小妖相互对视一眼，距离程嘉最近的几只直接伸手，朝着他身上挠去。
他们与程嘉十分熟稔，很清楚程嘉最怕挠痒痒，身上几处痒痒肉，被人一碰就求饶，半点骨气都没有。
可是这次，程嘉被挠的拼命躲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是咬死了不说。
“求……求你……们……了，别……挠了，我……我真的……不行了，哈哈哈哈……”
眼看程嘉已经笑得稳不住人形，露出了狐狸尾巴。
几只大妖相互对视，神情诧异，最后住了手，
平时他们不是没有用过这招数，挠痒痒对程嘉来说，简直就是酷刑，所以每次都能得到他们满意的答案。
可这次，程嘉都这样还不肯说，那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程嘉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喘着粗气，用手背擦掉自己眼角的泪珠，话都说不连贯。
“大哥们，算……算我求你们了，别再欺负我了，我真的不知道。”
蟾蜍不死心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狸猫：“老程，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怎么能自己偷偷八卦呢，你分享出来让我们也听听嘛。”
东北虎：“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咱们奚局那样的性子，会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小妖。”
灰鹤：“雄性？雌性？人族？妖族？”
程嘉舔舔嘴唇，没有接话。
狸猫看出他欲言又止的心思，试探着问：“是不是奚局警告过你，不准对外透漏？”
程嘉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
虽然没说话，但也算是无声证实了。
蟾蜍不理解道：“这又不是局里的什么密案，为什么不能说？”
东北虎：“那你就偷偷跟我们说，反正奚局也不会知道。”
程嘉摇头，坚决道：“不行。”
狸猫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道：“那行吧，既然你不能说，那我们也不问了，我问点别的，行吗？”
程嘉警惕道：“问什么？”
狸猫道：“我有点好奇奚局的性取向是什么，白熊，你猜猜。”
被点了名的白熊也没多想，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肯定是妹子呀，挺胸翘臀，身上还香香的。”
他说着说着，眼睛都亮了。
狸猫又问：“癞□□，你觉得呢。”
蟾蜍明白他这是想套话，故意道：“我猜也是雌性，刚才咱们领导发语音时，那语调温柔的都快拧出水了，对方肯定是个可可爱爱的小母妖。”
狸猫假装思考道：“我觉得不是，感觉对方应该是一只雄性。”
“这么多年，你们什么时候见咱们奚局身边出现过雌性？”
蟾蜍不赞同道：“谁说以前没有，以后也不能有，说不定突然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小母妖，才吸引住了咱们奚局。”
“……”
程嘉真的很想骂一句：你放屁。
这种明知道实情，却听他们在这毫无凭据的猜来猜去，简直不要太难受。
这会儿，又有几只大妖插话进来，有猜是雄性，有猜是雌性的。
狸猫见程嘉那副想说又不能说的样子，暗自偷笑，趁机套话：“老程，你觉得呢。”
“当然是雄……”程嘉的话戛然而止：“我，我怎么知道。”
狸猫道：“猜测嘛，也不一定非要正确答案，你猜测对方是雄性，还是雌性？”
“雄性。”程嘉发觉自己答的太肯定，还特意补一句：”我猜着应该是雄性、”
“哦——”狸猫意有所指：“雄性啊。”
他又追问：“那你猜对方成年了吗？”
其他妖配合道：“肯定成年了呀，咱们奚局又怎么会对幼崽下手。”
……
狸猫又问：“那他的根脚有没有可能是猫或者兔子之类的，软软乎乎，可可爱爱。”
东北虎点头道：“有可能。”
程嘉忍无可忍：“开什么玩笑！”
……
刚开始他还想替自家领导保密一下，可狸猫这群狗东西实在太会套话了。
一个个相互配合，趁着程嘉不注意时，突然把问题抛给他，几次下来，总能问出一些实话。
到最后，程嘉都懒得抵抗，由着他们问。
以我觉得、我猜测作为开头，把知道的事情交代了个七七八八。
几只大妖不但得知对方是一只刚刚成年的雄性蛟龙，还知道他在妖怪学院里上学，这个中秋节假期住在奚局家里，就连他头上有一对犄角，喜欢美食，酷爱动画片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十几只大妖八卦的十分满足，独留程嘉自己在会议室里懊悔不已。
-
远在环林别墅里的池鱼，并不知道自己的信息已经被扒了个底朝天。
他盘腿倚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上午动画片，直到奚伯逸打来电话，询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池鱼答道：“都可以。”
奚伯逸道：“那你收拾一下，我大概半小时后到家，接你出来吃饭。”
池鱼：“好。”
挂断电话后，池鱼上楼换了身衣服，坐在客厅里继续追动画片。
奚伯逸回来时，就看到小妖坐在沙发上盯着幕布认真看动画片的场景。
他回想到昨天的事情，不由捏了捏眉心，隐去情绪，语调温和道：“池鱼，走吧。”
小蛟龙听他喊自己，出声应好，同时关掉投影仪，站起身朝他走去。
到了跟前，池鱼还主动去牵他的手。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男人身体一僵，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池鱼住的右手，问小妖：“怎么了？”
池鱼同样看了眼他们牵着手，坦然道：“我想跟你和好。”
他主动道歉道：“对不起，昨晚你帮我吹头发实在太舒服，我才没控制住人形，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能不生气了吗？”
“……”
奚伯逸没想到这事儿还没过去呢。
他左手握拳，掩唇轻咳，再次解释道：“我没生气。”
池鱼：“那你昨晚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奚伯逸：“……突然想起来有工作需要我处理。”
池鱼：“哦。”
也对，昨天奚伯逸和程嘉出差赶回来，一落地就马不停蹄的去学院接他、带他吃晚饭，根本没时间处理工作事情。
池鱼道：“行吧，不过你下次有事情需要处理，能不能跟我说一下，省的我误会你是生气了。”
“昨夜我一直在想怎么跟你道歉，都没怎么睡好。”
奚伯逸：“好。”
昨晚的确是奚伯逸没处理好，只顾着不让小妖发现自身异常，落荒而逃。
其实池鱼不知道，奚伯逸同样一夜没休息好。
更没发现，昨晚他泡澡时脱下来落在浴室里的衣服，已经被奚伯逸清洗干净，晾晒在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