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玄虎拽过仅剩地一个花瓶,恨恨地摔在地上:“就是因为我有脑子,我才恨这种人!”
玄虎死死地瞪着我:“我这辈子羞与这种人为伍!”
我淡定地抬起头,十分平静地问道:“咱俩之间经历了这么多,只是因为这几句话,你就选择不信我,对吗?”
玄虎怒不可遏地把头扭过去,根本不看我。
“去去去,你赶紧回去。”
师傅连推带搡地把玄虎送出门,就在玄虎要出门的一瞬间,玄虎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我。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师傅猛地一用力,随即把门重重关上。
沉默片刻,师傅对我招招手:“坐。”
言罢,师傅端着茶碗猛灌一口早已冰冷的茶水:“你现在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你应该去理解他。”
师傅没由来地说了一句,让我有些发蒙。
转而我又笑了笑:“当然理解。”
“不,你不理解。”
师傅两眼紧盯着我,露出一前所未有地严肃:“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
一看师傅一脸正色,我也不敢唐突“您说。”
“玄虎的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还记得么?”
我回想一番,回应道:“他杀了不该杀的人,反正惹了不小的祸,然后那群人逼着玄虎的师傅废了玄虎的腿,是这样吧?”
师傅缓缓点点头,手上拨弄着茶碗:“事实并不是这样。”
“真实的情况是,玄虎的师傅确实看他是个百年一遇的好苗子,有意将他放走。可和玄虎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胆子太小,生怕那群人不放过崂山,便从中作梗,用尽浑身解数挑拨玄虎的师傅。”..
“最终……”
师傅又灌了口茶,抿着嘴:“最终,他师兄设下全套,他师傅主动挑断他脚筋,这才成了你认识的玄虎。”
“这些,都是我师傅和我讲的,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一直嘱咐我,那一次的打击对于玄虎是终身不可磨灭的,千万不要再出类似的事。”
“上一次背叛他的是如手足的师兄,今天说出这种话的人,是他视如己出的你。如果你是他,你怎么想?”
师傅的几句话说的我心口一紧,而后又如心如刀割。
当初的玄虎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被师傅亲手挑断脚筋的那一刻,究竟是有多绝望?
难怪他今晚如神经质一般暴跳如雷,我以为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其实,我扎的是他的死穴。
见我不语,师傅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知道玄虎为什么从不肯凑热闹吗?”
以前我觉得,玄虎是因为武艺高强,身上有一股习武之人的傲气,才不屑于与其他人为伍。
可我现在并不能确定这个答案。
“因为,玄虎从不肯信任任何人。”
师傅轻靠在椅背上,似是自问自答:“这怪他吗?不怪他。”
“连亲手传他衣钵的人都能伤害他,他还能信谁?”
“换个角度想,如果你是他,你还敢信别人吗?”
师傅一连串的发问,问的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剩下大脑空白。
“从那以后,玄虎只信三样。”
“是、是哪三样?”
师傅望着远方,不疾不徐地说道:“第一信我师傅,因为是我师傅给了玄虎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第二个,信的是我。”
“我记得,您跟我说过,玄虎来的时候,腿已经瘸了,他在那种情况下,怎么会信您呢?”
师傅忽然笑了:“那时候的玄虎,是个活脱脱的厌世,特别痛恨有师傅关照的人。我俩在后院玩的时候,他就把我推井里去了。”
说着,师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但是他腿瘸,自己没站稳,给自己摔井里去了。我那时候胆子小啊,怕淹死他,就给他推上来了,但我自己差点呛死在里面。后来啊,他就慢慢接受我了,就这么一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