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头绪,莫不如先把清风观保护好。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带些纸人回到清风观。”
扎纸匠想都没想,一口允诺下来:“我现在的日子,完全是你和清风观给的,现在道观需要我,我没有后撤的道理。”
我拍了拍扎纸匠的肩膀,心里特别欣慰。
“先谢了,兄弟。”
“那我就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我再过来。”
“好。”
说完,扎纸匠出门骑着摩托车,轰隆隆地离开了。
我擦了擦身上地灰,走进玄虎的房间,玄虎靠在床上闭着眼,也不知道睡没睡。
“进来吧。”
玄虎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吓得我浑身一抖。
“您怎么不开个灯?”
“习惯了。”
说着,玄虎已经坐起来,两手搓搓脸,瓮声瓮气地说道:“我都听见了。”
我微微一怔,随即反问道:“那您怎么想?”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不用操心家里的事。”
我撇撇嘴:“您就没啥想法?”
玄虎蜷着一条腿,另一条腿在床沿上来回晃动着:“你已经是大人了,你有你的判断,我不管你的事。”
“再说了,你早晚要当家,你得自己拿主意。”
我干笑几声:“您可别逗了,我可当不了清风观的家。”.
玄虎无所谓地一摊手:“那你说了可不算。”
“这事啊,你不用问我们的意见,我和你师傅有能力照顾好清风观。”
显然,玄虎对这件事是铁了心的让我自己做决断。
既然这样,无论我怎么问都是无济于事。
索性,那就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
除了震乾院,我信步走回房间,我满脑子都是去处的问题,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结果。
就在我躺在床上翻来覆睡不着的时候,房门忽然无风自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麻四。
我侧目看着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坐了起来。
“咋回来了?”
麻四把腰刀摘下,横放在桌上,笑道:“抓几个小鬼,路过道观,顺便过来看看你。”
我嗤笑几声,打趣道:“现在是大忙人了,回家都得顺路了。”
麻四哈哈一笑,一手扯着自己官服:“你当这是衣服?这是链子锁!”
虽然麻四一脸笑意,但我仍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快乐,他不在是从前那个满嘴粗话,一言不合就打人的麻四了。
当然,这一点我早就猜到了,这么一个散仙,让他突然去遵循各种规章制度,那简直等于要了他命。
别看他只是个戴罪修行的野鬼,但他也算是实实在在为人间做了好事。
每个人都在牺牲自己的利益,只是角度不同罢了。
那话怎么说的,对,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大哥,你最近咋样?”
麻四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弄的我有些发蒙:“咋样?我一直这样啊。”
麻四干笑几声:“你一个人单打独斗,确实不是个事。”
“主要是不安全。”
我斜靠在床上,笑着问道:“兄弟,你真是路过?”
麻四一愣,随即点头道:“对啊。”
“你是在帮人带话吧?”
我已经感觉到了麻四有些不对劲,直接把话点破,免得绕来绕去,大家都累。
麻四罕见地露出些许尴尬:“哎呀,倒不是带话,就是问问你。”
“你要再兜圈子,我就睡觉了啊。”
我挑眉看着麻四:“师爷让你来的?”
眼见我彻底识破,麻四也不瞒了,重重地点点头:“是。”
“你想说啥,我都知道,说点别的吧。”
麻四抿着嘴:“我还是想跟你说说。”
“又是那些什么不计前嫌,为了天下道义的废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