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白村长猛然站起身子,拿着其中一个小人,惊骇地喊着:“这、这小人和王虎子长的一模一样!”
我怀疑是白村长因为紧张过度而导致了眼花,便将信将疑地将小人接了过来。
平头,方脸,连下颚上的络腮胡子都丝毫不差。
白村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木头人夺了过去。
“你看,这。”
白村长喘着粗气,把手指向木头人的脖颈:“看到了吗?”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那里确实有一道月牙形的缺口,如果不是特意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是?”
白村长扶了扶眼睛,用嘴喘着气:“我之前问过王虎子,这是他小时候被狗扑的。”
我拿过木头人,仔细想着白村长的每一句话,心里不禁泛起阵阵惊异。
其实,王虎子长了一张大众脸,属于扔在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单凭这方脸和平头并不能断定什么。
可连同胡子和伤疤都一同出现,这总不能用巧合解释吧?
这个木头人一定在代表什么!
我把木头人拿到我鼻尖位置,仔细观察起来,忽然察觉一丝异样。
若是新雕刻出来的东西,一定会有刀痕,别管技法多高深的师傅,肯定避免不了。..
可我手里的这玩应儿,完全没有任何印记,哪怕在转角处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就像是,浑然天成。
我又仔细检查了地面,甚至没有放过每一处角落,可没有任何木屑之类的东西。
一个大胆又让人胆寒的想法从我脑中浮了起来。
我手里拿的这个东西,会不会就是王虎子的真身?
大活人莫名消失,木人身上毫无雕刻痕迹,地上没有木屑,还有床上的血迹。
除了这个答案,没有办法解释这种种细节。
一想到我手里拿的木头人,我心里就不寒而栗。
可我并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生怕把眼前的白村长吓出失心疯。
这时,白村长家的院门被推开,一个肥胖的妇女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白村长怔了一下,随即手忙脚乱地把被子卷成一团,将血迹掩盖。
眼看着女人的脚步越来越近,白村长也越来越慌,在女人推开房门的一瞬间,终于站直了身子。
只是,那满脸僵硬已经暴露了很多。
“吴嫂。”
白村长发硬的脸上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意。
那女人磕着瓜子,肥胖的眼皮夹了白村长一眼:“我家儿媳妇生了,中午摆宴席。”
说着,那女人从后腰摸出一张叠好的红纸,随意地丢在桌上。
明明是喜事,可吴嫂的脸上却看不见任何笑意,反而带着丝丝怨气。
“又、又生了?”
“呸!”
吴嫂把瓜子壳狠狠啐在地上:“怎么说话呢!嫌我们生多了?怕女孩多了嫁不出去?”
刚刚的惊慌还没退去,尴尬与窘迫又同时爬上白村长的脸,此刻的他像是深秋烂在地里的麦子,看了叫人可惜,可又实在懒得去理,就一直这么腐烂着。
“我告诉你,能生出来,是俺家姑爷裤裆好使,以后嫁不出去,那是你当村长的没能耐!”
面对这个蛮横的女人,白村长除了点头哈腰的赔笑脸,并无其他。
“走了。”
说完,吴嫂扭着肥胖的腰肢推门而去。
白村长把桌上的红纸一下扇飞,气哼哼地叉着腰。
“专门拿这事恶心我!”
白村长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山村民妇!”
“刁民!”
………
我本不想搭茬,可他越骂越难听,我实在忍不住了。
“再是刁民,再穷山恶水,这片土地也把你养活大了,嘴上积德吧。”
白村长狠狠一拍桌子:“你当他们是为了办喜事?都是为了收礼!”
我懒得和他废话,干脆地问了一句:“你中午要去么?”
“不去能行吗?都顶我鼻尖上了!”
“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