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雷拿着纸条,手足无措地看着陈老师,又看了看我。
我清清嗓子:“陈老师,我们……”
“闭嘴!”
陈老师突然喊了一嗓子,把我要说的话生生压了下去。
“现在是我们自己的事,轮不着你个外人说话!”
我被噎的面色通红,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转过头,陈老师瞪眼看着陈大雷:“当初我就说,要相信医学,不要弄这些神婆神汉!你们偏不听,你自己说,现在怎么办?”
赵大雷急的都快哭出来了,但一个字都说不出。
“得,我问你一句话。”
说着,陈老师指了指地上的老头:“老孙的命,谁来赔?”
赵大雷身子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喊道:“您可不能这么说啊!”
好家伙,这老头还真会戴帽子,动不动就拿人命往别人身上安?
我实在忍不住了,张口说道:“您这么说话,有点欺负人了吧?事还没调查清楚,你想让谁赔?”
“我说了,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陈老师压根不接我茬儿,甚至不愿意多跟我说一句话。
“是你把祸水引进龙须镇的,这事,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赵大雷回头给死去的老孙砰砰磕头,痛哭流涕地道着歉。
陈老师不屑地白了一眼:“你把人请来的,你自己送出去!”
赵大雷磕头的动作瞬间僵住,缓缓地转身看着我,又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奔我跑了过来。
“要、要不,你们先走吧。”
陈大雷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一说话冒出个鼻涕泡,滑稽又窘迫。
我几次想张嘴,但不知道说他什么。
憋了半天,我终于说出一句:“我走了,你们就能平安?”
“起码没你在,就没人惦记我们的命!”
赵大雷还没说话,陈老师先蹦出来一句。
我对这个小老头,越来越反感了,不管出了什么事,得讲理吧?得让人说话吧?
这次,我也没客气,直接怼了回去:“现在是我和他说话。”
赵大雷扯了扯我衣服,把我拽到一旁:“你别跟他犟,老陈当年开班了龙须岭第一个学校,龙须岭的人基本都是他的学生!”.
一听这话,我心里也软了一些,传道受业,启蒙开愚,这老头确实值得尊敬。
算了,不管他了。
“我现在不能走。”我果断地说道。
赵大雷顿时犯了难:“你不走,老陈肯定作个没完!”
我一咂摸嘴,无奈地看着他:“他糊涂,你也糊涂?我们走了,你们就能平安?笑话!”
我往后一指:“看不出来吗?现在有人把你们当成圈里的猪!这人不希望我救你们!”
赵大雷蹭了蹭鼻涕,深深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啊。”
“陈老师倔了一辈子,谁都说不动他。”
我摆摆手:“你别管他,你怎么想的?”
赵大雷吭哧了一会:“我也没主意了,我……”
“要不?我再跟老陈说说?”
我叹了口气:“去吧。”
一方面,我知道这不是我们的地盘,做事应该收敛些,若是爆发冲突,我没什么好果子吃。
另一方面,我也清楚,我一定不能离开。
如果我走了,写纸条这个人肯定会有别的动作,到了那时候再去救,那就来不及了。
另外,一旦这事传出去,我以后可就没立足之地了。
往后,谁看见我都得像躲瘟神似的,生怕引火烧身。
于情于理,这事必须有个结果。
赵大雷硬着头皮走向陈老师,低三下四地说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赵大雷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你们,还是走吧。”
我暗自腹诽了一句:真他妈冥顽不灵!
索性,我也不客气了:“行,那我们就走,把钱付了吧。”
赵大雷一愣:“什么钱?”
“看病救人不用钱的?”我反问了一句。
虞澜扯了扯我袖子:“哎呀,算了吧。”
我轻轻晃掉虞澜的手:“不能算了。”
“赶紧的,拿钱。”
赵大雷叹了口气:“行吧,多少钱?”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