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中,手上的坛子被我摔的粉碎。
我一面吐着嘴里的粉末,一面拼命揉眼睛,很快,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你碰什么东西啦?”
门前传来虞澜焦急的声音。
我闭着眼睛,像盲人一样,两手在空中摸索着,当触摸到虞澜指尖的时候,心里才微微踏实一点。
“是马粪包。”
虞澜的声音很低,我隐隐察觉一丝不对劲。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我好像没办法呼吸了,一股堵塞感瞬间堆积在我胸口。
不等我反应,虞澜已经把我胳膊搭在她肩膀上。
“吭!”
只听见虞澜嘴里发出一声闷吭,十分费力地把我从地上背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我体重的事,虞澜每走一步,身上都有明显的颤抖。
几分钟后,虞澜终于把我扛回车内,没有多余的废话,虞澜把我平放在地上,我只觉得鼻腔一阵湿润,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我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眼睛也能重新睁开了。
虞澜用湿毛巾给我擦擦脸,紧锁的眉头中写满了担忧。
“那是什么东西?”
刚才那阵粉末实在太猛烈了,以至于我说话的时候,嗓子眼里像是有一根鸡毛,瘙痒难耐。
“那东西学名叫马勃,民间都叫他马粪包,也是一味中药。”
我侧目看向旁边的纱布,洁白的纱布已经成了黑紫色,便又问了一句。
“这是毒药?”
虞澜席地而坐,拢了拢碎发:“倒也不是,这东西本来是治肺病的,可到了成熟期以后,这东西就有了毒性,只能外用,不能内服,更别提直接吸入体内了。”
“如果刚才再延误一会,孢子进入到你的肺部,那呼吸系统就彻底报废了。”
没想到,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草药,却让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想到这事,只剩下阵阵冷汗,还有对虞澜的感激。
“你怎么会找到这东西?”虞澜忽然问道。
我微微一怔,便说出了坛子的事。
很快,我和虞澜达成共识,这坛子八成是惠恩故意设下的局,想借此干掉我。
这老家伙先是唱了一出空城计,趁我不备又设下如此歹毒之物。
最关键的是,即便我死了,他也不用为我的死负责。
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没碰我一根手指头,真要算起来,只能说我自己倒霉。
我本以为能掌握人性,没想到在学敏面前,我的手段显得是那么拙劣。
就在这时,我身上的冷汗突然涌了出来,身上的也觉得有些发僵。
见我不对劲,虞澜连忙安慰道:“你别再想这事啦。”.
我晃动僵硬的脖颈:“学敏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打开那个罐子?”
此话一出,虞澜没说完的话被压了下去。
“打开罐子,是我临时起意,除了我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非常坚定地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恐惧不断地在我心底滋生。
想到这,我似乎捋顺了一点思路,低声说道:“也就是说,学敏已经掌握了我所有行为。”
当自己的行事规律被敌人摸透了,这件事有多恐怖,自不必多说。
然而,虞澜的一句话,更是让我毛骨悚然。
虞澜说,行为的背后是思维。
我本就僵硬的身体彻底愣住了,略带恐惧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掌握了我的思维。”
“起码,就目前来看,只能这么解释。”
说着,虞澜把身子往前凑了凑,一脸正色道:“如果非要说是巧合,那也没问题。只不过,你真的愿意相信这是巧合吗?”
我瞪着眼睛,缓缓地摇摇头:“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归纳给运气或者巧合。”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所有的行动,都会走在我前面?”
虞澜稍显犹豫后,又坚定地点点头,严肃道:“虽然我也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事实应该就是这样。”
我知道学敏心机深重,但没想到会到了如此地步。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心理博弈了,而是阅历、心理等一系列综合素质的比拼。
然而,我已惨遭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