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的态度,让我的耳边又一次响起黄天鹤的话——这世道,乱了。
与此同时,北冥也让我所有计划都彻底流产,这摊子烂事,我是管不了了。
想到这,我直接站起身子,一手抄起我的背包,对着几人一拱手:“告辞。”
“且慢。”崇明轻声呼喊了一句。
我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向他。
“你也是整场事件的见证者,还是留下做个证吧。”
我冷哼一声:“我一个外人,为什么要掺和你们的事?”
出了门,我迎着微风给虞澜打了个电话,虞澜只说了一声马上到,便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虞澜把车开了过来,我把背包扔在后座,转身坐到了副驾驶。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有点受不了车里的高压,随便扯了个话题:“你刚才带刘欣去哪了?”
“去咱俩落脚的客房了,给她换了身干净衣服,又给她吃了点药,问题不大。”
我干笑两声,打趣道:“你不是挺讨厌她的吗?”
虞澜颇为感叹地说道:“哎,同为女人,还是不忍心。”
“我……我把她嗓子治好了。”
我不解地看着虞澜,问道:“你、你这很矛盾啊。”
虞澜重重地一拍方向盘,有些懊恼地说道:“她那样太可怜了,我实在下不去手!”
我哈哈一笑,这种挫折对于虞澜来讲,未必是坏事。
善恶两个字,谁都认识,可真的设身处地去见证人间百态的时候,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顿了顿,虞澜问道:“那个胖道士,怎么样了?”
“死透了。”
我脸上的笑意顿时减退,转而又苦笑几声:“本想让学敏彻底翻不了身,没想到扣了自己一身屎,我才是最可笑的那个。”
虞澜想了想,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攥着我的手:“好啦,不想了,那本来也不是你应该做的,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大晴天。”
虞澜把刘欣送回家,又找了家宾馆,供我俩今晚落脚休息。
到了宾馆办好手续,虞澜钻进卫生间洗漱,我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
这种愤怒,不是来自于今晚的这几个人,是一种因为无能而感到的愤怒。
或许是秉性使然,我这人不喜欢凌驾在谁的头上,可每到这种无奈之时,我总是格外渴望变强。
我看看时间,一伸手抄起手机,实在忍不住了,直接给师傅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我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都说了出来,包括学敏几次想杀我,还有高丘山奢靡的生活,以及今晚其余四大道观的态度。
师傅听完后,沉默了许久,只问了一句:“你怎么想?”
我脑袋一懵:“我生气啊!”
“除了生气呢?”
我一时语塞,我除了生气,没别的啊。
愣了一会儿,我用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态回应道:“外面的世界,不太一样。”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师傅笑了几声:“嗯,不一样就对了。”
顿了顿,师傅又说道:“清风观穷,咱比不上外面的排场,人和人的生活方式,注定不尽相同,你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嗯?这一些,好像都在师傅意料之中。
不等我说话,师傅又问道:“如果让你用一个词总结这些事,你觉得是哪个词?”
一瞬间,我脑海中回想起所有人的面庞,回应道:“大概是,乌烟瘴气吧。”
师傅低吟了一声:“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啊?”我满是疑惑地问道:“您就不说点什么?”
师傅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不能熬夜了,你也早点睡。”
不等我说话,师傅率先挂断了电话,留下手拿电话,一脸懵逼的我。
这时,虞澜裹着浴袍走了出来,一面擦拭着头上的水珠,一面问道:“这么晚了,给谁打电话呢?”
“师傅。”
虞澜点点头:“又有什么指示?”
我苦笑一声,把手机扔在一旁,重重地躺在床上,嘟囔道:“师傅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听不大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