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澜身子一软,直接躺在我腿上,半闭着眼睛,喜滋滋地问道:“你说说,我哪变了?”
我凝神想了想:“善恶分明,杀伐果断。”
虞澜慢慢睁开眼睛,得意地一笑:“这么说,你在夸我咯?”
“嗯……”我迟疑了一下:“我记得,之前你跟我见过,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在你眼里只是病人,可这次,无论是刘欣,还是她婆婆,你都选择了忽略。”
虞澜马上坐直身子,一脸正色地看着我:“你是觉得,我变得冷血?”
我那挠头想了想:“冷血,倒是谈不上,就是觉得有点怪。”
一时间,我和虞澜陷入了沉默,我就知道,这注定不是一个让人讨喜的话题。
顿了顿,虞澜把那本名为《阴阳大医》的书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你闭关的那几个月,发生了好多事。”
虞澜坐正身体,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一脸正色地说道。
我不禁翻阅起这本书角泛黄的纸张,发现里面每一篇都画了一张或是动物,或是植物,或是赤地尸那种怪物。
转过头,虞澜微微仰头,抿了抿嘴:“我爹,准备撤了。”
“撤了?”
我放下书,疑惑地问道。
“嗯,他要退位了,准备扶我上位。”虞澜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
我把书重新放回桌面:“你家只有你一个独生女,你接任,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虞澜把后背重重地靠在沙发上:“没那么简单,我还有两个叔叔。当初我爷爷扶我爹上位的时候,就弄的家里鸡飞狗跳,如今他要退位了,那两个叔叔自然虎视眈眈。”
耳边的碎发弄的虞澜十分不舒服,索性,虞澜把头发彻底散开,这才长呼一口气:“你不知道,我小叔只顾着吃喝玩乐,三叔成天鼓捣歪门邪道,俩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我爹不可能把虞家的买卖交给他们。”
顿了顿,虞澜又说道:“不光这样,还有我家的坐堂先生,这些人傲气了一辈子,若是没有真本事傍身,即便上位了,也不能服众,虞家现在看似家大业大,实则外忧内患。”
我轻轻攥住虞澜的手,什么都没说,不是我不想说,是我实在不懂什么家族纷争,我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
说着,虞澜把头轻轻靠在我肩上:“这种情况我爹也清楚,所以就想了个办法。”
“就是这本书。”
我不解地问着虞澜:“你要把书里的东西都凑齐?”
“凑齐?”虞澜笑着摇摇头:“绝对不可能,谁也不可能把这书里的东西凑齐,只不过,每多找到一个,我就多了一份本钱,往后继任的时候,也有服众的能力。”
我凝神想了想:“好像也不难凑齐吧?你看,咱这刚出门,就碰上赤地尸了。”
虞澜抿嘴轻笑道:“那只是运气好罢了。”
说着,虞澜随手翻开一页:“你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还有个模棱两可的画,连地点都没标注,怎么找?这么多年了,谁都知道无法找到书上的东西,只有我爹坚信,这些东西一定存在。”
说到这,我大概听懂了,又和虞澜确认了一遍:“也就是说,你爹想让你完成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借此稳固你在家里的地方,到时候把你扶上位,谁也说不出什么。”
“差不多是这意思。”虞澜苦笑一声:“可这些东西,根本找不到。”
我前后一琢磨,问道:“你爹给你多长时间?”
虞澜眼看着前方,低声回应道:“最迟不能超过三年。谁都不是傻子,以他的年纪,退位只是早晚的事,有人已经在计划逼他让位了,如果到了那天,我还不能独当一面,那所有的计划会瞬间崩盘。”
顿了顿,虞澜转头看向我:“你说的对,我确实变得有些不近人情。之前,我爹一直在给我灌输‘医者仁心’的思想,总之就是告诉我,病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也一直恪守信奉;但在你闭关的那几个月,我爹一直让我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思考出来以后,才和我说了接任的事。”
我顿时心生不解:“什么问题能值得你思考这么久?”
虞澜清清嗓子,继续说道:“要救每一个人,还是救全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