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紧接着话茬,洋洋得意地说道:“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您可别忘了,他俩之间是杀父之仇,黄天鹤岂能放过她?”
有一说一,我心里确有几分得意,虽然一切都不在我掌控之中,但我确实毫发无伤的坐收渔翁之利,难免有些小膨胀。
“对了,这内丹在这。”
说着,我把神案上的红球递给了师傅,玄虎和师傅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黄天娇的内丹。
半晌儿,师傅低吟一句:“你不该把这东西带回来。”
“黄家若是顺着这内丹寻过来,你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确实疏于考虑,可昨天晚上的事态,根本容不得我多想。
“嘁。”我忽然笑了起来:“黄家若是存心找事,我肯定解释不清,反正,也早就数不清楚了。”
师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抢先一步说道:“不管咋样,事已经干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面对蛮霸的黄家,我从来没有这么坦然过。
或许,我现在才是真的想明白了——在不久的将来,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现在多干一点,我权当是赚了!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人一旦看破真相后,一些不明白来处的勇气会慢慢把胸膛涨起。
这是一种‘光脚不怕穿鞋的’无谓,亦是困兽犹战的无畏。
玄虎摇头笑了起来:“倒是条汉子。”
“我要给玄虎师傅治病!”
此话一出,玄虎尚未消散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一丝疑惑慢慢涌了上来:“给我治病?”
“对!黄天鹤亲口告诉我,这东西是世间顶好的良药。”我坚定地说着。
这话说完,玄虎和师傅都瞪大了眼睛,看看我,又看看红球。
“终究不同路。”师傅凝神摇了摇头:“不行。”
“那黄天鹤也是并非纯正黄家人,他能用,我觉得这东西玄虎师傅也能用!”
面对我的据理力争,师傅还是持反对意见:“你觉得?看病救人,那是极其严谨的事,光是你觉得,这就够了吗?”
我缩了缩脖子,有些不甘心地:“可这东西确实是个宝贝啊。”..
“我倒是觉得,可以试试。”
一直没说话的玄虎,两眼看着红球,眼中渗出一丝渴望。
师傅扯了扯玄虎的衣襟:“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别跟着胡闹!”
师傅本想把玄虎拽到后面,可玄虎像脚下生根似的,重复着刚才的话:“应该试试。”
“试个屁,一个不小心你命就没了。”
玄虎缓缓地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师傅:“你觉得,我现在和死了有区别吗?”
玄虎这句话让师傅有些语塞,愣了片刻又抓着玄虎的胳膊:“肯定不行。”
玄虎胳膊一挣,挣开师傅的胳膊,无声地看着师傅。
“你现在能做很多事,没必要冒险。”师傅的声调微微提高一些。
玄虎还是摇摇头:“这种如同废物一样的身体,我早就厌倦了。”
“不光我厌倦了,道观里的弟子也厌倦了。你以为他们尊重的是我?错了,他们只是碍于我在清风观的资历,不得不尊重我。”
玄虎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长久以来的不甘在此刻慢慢涌现。
师傅一咂摸嘴:“你这话说的,我看看哪个弟子敢不尊重你?”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愿意上早课。我现在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宁愿窝在震乾院里,我也不想拖拉着腿,忍受着那些人像毒针一样的眼神!”
我隐隐有种预感,玄虎可能真的要爆发了。
“你瘸了一辈子了,为什么忽然在意起别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