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地图举起来,用手指着上面凌乱的线条:“左侧是聚安观,那是玄慧的地盘;右面是断崖,黄皮子不会挑这种自绝死路的位置,能让他们藏身的,也只有后山了。后山我曾经去过,那里地理位置有些复杂,平时基本没人去,属于典型的老山。”
我迟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按理说,你们已经帮了清风观很多了,这件事不应该麻烦你们了,如果你们觉得不妥,我绝对不勉强。”
渠智的眼光始终停留在地图上,一听我这么说,神色愣了一下,转而忽然笑了起来。
“纯阳宫和清风观本来就是一脉同源,没什么麻不麻烦的。况且,杨掌门也说了,到了清风观,我们就是清风观的人。”
渠智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刚毅,那是一种生死与共的刚毅。
我搓了搓发干的脸颊:“咱们干的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怕引起恐慌,一旦人心乱了,咱们很难收场。”
“黄皮子撞山门的事儿,早就传开了,根本瞒不住。”渠智歪着头看了我一眼。
我想了想:“晚上抓几只黄皮子,扔进院子里。如果有人问,就说黄皮子已经抓住了。”..
“好。”
我慢慢站起身子:“白天我出去一趟,晚上我回来找你们。”
师傅这时站起身子:“走吧,先去吃饭,香客一会该进来了。”
说着,师傅从的堂上缓步走下,我紧跟其后。刚出门,忽然有人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回头,一个黑脸汉子正咧嘴冲我笑着:“我认得你。”
“嗯?”我看这人面生,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是新来的,你不认识我也正常。”
黑脸汉子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一脸憨笑地看着我。
他这么一说,我更疑惑了。
“新来的,不是应该在第一批里吗?你这是……”
黑脸汉子一片胸脯:“我以前是聚安观的。”
嗯?玄慧的人?
我转过身子,直言问道:“那你怎么跑清风观来了?”
“嗨!俺爹让俺来的。”黑脸汉子得意地问道:“你是不是去过瓦拉塔镇?”
我愣了一下,马上想起来了,这个瓦拉塔镇,就是我和虞澜去赣都之时,路过的一个小镇子。在那里还和奥兰教的人搭了比武台,费了好大力气,才揭开洋人丑恶的嘴脸。
“对啊,我去过。”我回应道。
“齐镇长是俺爹。”黑脸汉子得意地说道。
哎呦,这可真是缘分啊。
齐镇长,那个倔强又正义的小老头,在瓦拉塔镇可没少帮忙,没想到在清风观还能遇见他儿子。一想到这,我对这黑脸汉子不禁多了几分亲近感。
“俺以前是聚安观记名弟子,平日在家修行的弟子,自从我爹看家你在俺们镇上的表现,说啥都要让俺来清风观悟道。”
黑脸汉子脸上的笑容不见,眉眼之间,确实能看见和齐镇长几分相似。
“嗨!修道嘛,在哪都一样。”
虽然我心里很高兴,但还是客气了几句。
可黑脸汉子一听这话,马上变得严肃了:“你上次在俺们镇上办的事,俺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不光是俺,镇上老多人都要来了。”
好家伙,头一次听说组团当道士的。
我不禁笑了起来:“你们都是有生计的人,心里有善念,在哪都是修行。”
黑脸汉子更加严肃了:“你是不知道哩。奥兰教在俺们是活生生的地头蛇,这些年一直被他们打压,现在俺们好不容易看见点希望,肯定要到你们这学道法,回去好叫那奥兰教夹尾巴做人!”
说道后面,黑脸汉子颇为激动,看得出来,他们和奥兰教恩怨不浅。
“刚来的时候,让俺从扫地开始学,俺当时就不乐意了。俺在家的时候自学道法,能背老多道经了,不算是新人,后来就见到大掌门师傅了,这才把俺的修行年份给改了。”
黑脸汉子颇为健谈,不等我问,他自己就先打开话匣子,叭拉叭拉地说个不停。
不过,倒是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