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在同一时间能处理的感情果然是有限的,在无语的同时就算【太宰治】再受触动,他也没法真的露出多高兴的表情来!
结果【太宰治】这幅要笑不笑的表情却让织田作之助心中一紧,还以为对方是在不满自己不愿意收养他,考虑到这毕竟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狂热粉丝,织田作之助耐心地开导他,“你毕竟也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硬要让我收养你,从朋友开始不也很合适么?”
他有些犹豫地补充,“而且我收养的其他孩子和你年龄差距有点大,你们可能不是很有共同语言。”
一旁的牧野裕司在内心吐槽,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如说普通孩子能和港口afia的首领有共同语言才是有鬼了!
要全和【太宰治】一样,那只能说织田作之助的确是天选之人,一捡捡出了个横滨版的恶人谷,鬼才啊。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眼前的青年在这一瞬间似乎颇为勉强地在唇边挤出了一抹微笑,但如果换个耳聪目明的人来,或许大概能恍惚间从这抹笑意中看出些‘救救我救救我’的呐喊。
牧野裕司倒是看出来了这一点,但他紧接着就对着【太宰治】进行了一个落井下石,他凑过去一脸了然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欣慰道,“太宰,你看你,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吧,没事的,这只是一个好的开始,你还有很多机会!”
很多机会?什么机会?再给自己找个野爹的机会吗??这种机会给你——哦,牧野裕司肯定会要的。
也就是【太宰治】没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不然如果被中原中也听到了,他大概还会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措辞。
这家伙久居高位惯了,无论是用语还是措辞的习惯都跟18岁以前的他产生了些许变化,反正就是有身为首领的形象负担了懂吧!
比起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太宰治】的表态往往委婉的多,唯有他情绪波动真的相当剧烈的时候才会顾不上注意用语虽然这种事就算他再注意好像也没啥正常的表达方式吧!毕竟这种事本身就很奇葩啊!
【太宰治】深呼吸了片刻,一把揪住了那个小混蛋,在对方吱哇乱叫的间隙勉强笑道,“抱歉,可能是阿裕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的确很喜欢织田作你的书,也希望能与你成为朋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织田作之助立刻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但他又怕对方只是看出了他的抗拒,因此才刻意选择了这种说辞,他到底也没把自己的庆幸表现的太明显——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证明,人在绷不住的时候是会绷不住的,对哪怕是其他人面上最细微的变化都能尽收眼底的【太宰治】来说,织田作之助的体贴反而让他更难受了!
“现在,请恕我失陪一下。”他客客气气地一把把还在挣扎的牧野裕司拎进了停下了旋转的猫箱,浑身黑气直冒道。
牧野裕司眼看着对方好像已经气到冒烟了,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地一头窜到了【太宰治】身前,在对方莫名僵住的动作中猛地环住了对方细瘦的腰肢,“不要伤心啊太宰!虽然织田作不要你,但是我可以——”
虽然这话听得就很容易让人误会牧野裕司是在激情表白,但是【太宰治】难道还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样的人吗?!这家伙明明就是在趁机占他口头便宜!
【太宰治】面带微笑地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脸颊,也没管对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声线柔和道,“我还真是没想到,阿裕你居然还有这种志向么?”
他这会也是气到快要失去理智了,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一般情况下其实并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这一点对他来说,比起表达亲密的一种方式,他更擅
长以肢体接触来对别人施加压力,亦或是营造他想要的氛围,所以在并非必要的时候,他本能地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这点倒是两只‘太宰治’共通的特点,即便是在牧野裕司装死那会太宰治也没多在意自己的这种习惯这可能就是人急了之后就没那么多屁事了,牧野裕司对此深以为然。
这家伙此刻淡定地收回了手,打了个响指。
在对方略显怔愣的神情中,缠着集装箱的咒灵身体倾斜了一下,把俩人从集装箱里倒了出来,当然,这样的操作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牧野裕司啪叽一下摔在了【太宰治】身上——虽然这么说或许会让人产生画面有些旖旎的错觉,但也要分情况,【太宰治】现在没有气到和另一个自己一样勒对方脖子已经是他首领架子的最后一丝努力了。
放jojo里,这就是最后的波纹啊!
牧野裕司眼瞅着【太宰治】神色不善,刚想着干脆趁此机会跑路,天幕边便猝不及防地绽放开了朵朵的烟火。
“开始了啊,烟花祭。”虽然觉得这俩人的相处方式有点奇怪,但碍于这或许就是人家平时的相处模式,不好多管闲事的织田作之助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他原本想着这里位置偏僻,大概看不到多少烟花的绚烂,但却颇为意外的发现,从这里看过去的烟花绽放的格外璀璨。
这本来就是港口afia在【太宰治】的授意下举办的烟花祭,首要考虑的当然也并非是游客的看法。
【太宰治】的注意力略微分给了天边的焰火一瞬,又将目光重新转回了罪魁祸首的身上。
有些人的身上似乎总是有着无限的活力与探索欲,他们往往会觉得一切事物都是新奇的,即便曾经见过也无妨,因为即便是每天都会照常升起落下的旭日也会因为轨道与角度的不同而不同。
希望似乎总是青睐于这样的人,又或者是这样的人本身就是希望在大地之上的倒影。
就像牧野裕司此刻好像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正准备拔腿跑路,此刻没有墨镜遮掩的蓝眸中盛放着银河的溪流,点缀着漫天的焰火。
——无论怎么看都跟他这样的人是孑然不同的存在。
被戏弄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太宰治】原本绝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安抚下来的类型,但他此刻却诡异地无法生起对方的气来。
在沙滩边的草地上,他仰望向对方的侧脸,在接连不断的烟花升空的声响中注视了对方须臾,像是在透过对方目中的倒影观赏着小小的烟花祭,又像是在确认着些什么。
片刻后,他倏地开口,“你那天说的”
【也差不多可以把偷来的东西还回来了吧?】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太宰治】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说起来牧野裕司之前还在奇怪为啥太宰治对他爱答不理的,反倒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恨不得24小时黏着他。
他承认他装死的确不对,但太宰治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这可不是什么受害者有罪论,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太宰治是真的在下死手好不好!
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女子高中生跟他闹别扭,一直没想着回去的原因主要是牧野裕司在另一个世界玩的顺风顺水,这会自觉翅膀硬了,感觉自己又行了,说不定成就在望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万一他自己主动跑回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不是太宰治不想联系他,而是跟过去的太宰治不一样,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对【书】的了解可比登上首领之位不久的太宰治深得多。
在意识到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反过来利用了‘系统’之后,他立刻用上了【书】的力量将自己的世界与对方的世界之间的联系削弱了
不少,再加上这家伙其实还利用了一把天元结界隔绝能力的效果,这也就直接导致了牧野裕司大部分时候都不在服务区。
【太宰治】自然是知道怎么利用天元结界的,否则他也不可能说出即便没有天元他也能想办法维持住天元结界这种话他可不是会在毫无把握的时候就大放厥词的人啊?
而就在这边无形的硝烟静静的弥漫开来的时候,另一边的刺杀也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虽然在烟花祭正式开始的时候,大部分人都选择了驻足观望,但还是有少部分人依旧在人群中穿行,也因此,五条悟和夏油杰并没有过多地在意自己身侧的行人。
除了第一天奔着悬赏来的诅咒师实力最为可观以外,后面来的都是小猫两三只,五条悟的六眼又有着能够看到咒力的能力,如果在一群人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诅咒师,那对方身上咒力的气息对他而言会像是夜空中正在朵朵绽放的烟花般显眼。
——但伏黑甚尔身来就背负着天与咒缚,他的身上没有半点咒力的痕迹,在六眼的视界下,他与普通人毫无差别。
虽然伏黑甚尔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在人群之中刺杀五条悟,但是思来想去,他竟然没有发现比此刻还要更适宜的时机。
人群是他最好的掩护,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他失手,五条悟也不敢追击,而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根本不可能发挥出多少,这里可到处都是他的挡箭牌。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也就在此刻,这位始终潜藏在暗处的、天内理子最大的威胁终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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