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在这里到底是要听什么?”夏油杰礼貌地问,“听港口afia准备怎么处置违背了他们设下的条例的倒霉蛋吗?”
“这听了干嘛,我又不是心理变态,没有那种爱好。”在那位江口议员和中原中也对话的间隙,牧野裕司抽空回答说,“人要有一双善于发现机会的慧眼!”
而底下的对话此刻还在继续,中原中也也不是什么喜欢卖关子的人,他径直单刀直入道,“你的竞选资金,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你的弟弟吧?当然,我们不在意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有几条绝对禁止的选项我可不相信你会不知道啊。”
“我知道他做了罪无可恕的事,我、我也的确不能说自己完全不知情,但我有劝阻过他!”江口议员从西装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条手帕,擦了擦额上沁出的冷汗,“请看在我过往的献金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
中原中也对这套说辞显然有些嗤之以鼻,只是他并没有想要与对方在这件事上争辩的意思,“那我们期待着你接下来的表现,对了——”
他瞥了眼身后方才开口提了几句在他看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要求的【太宰治】一眼,轻咳了一声,“我们想要见到的不是物质方面那么直白的东西,你明白吗?”
江口议员怔了怔神,还以为对方是打算对他这一次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借着提要求的借口敲打他一番,他立刻庆幸地回答,“我明白在接下来的议案提交上,我绝对会站在港口afia这边。”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反正你站不站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中原中也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他握着手中的手机,顶着自家首领逐渐不满起来的视线长叹了一口气。
实在不能怪他这会显得犹犹豫豫的,而是【太宰治】的要求真的太奇怪了一点!
而江口议员显然把中原中也的犹豫当成了又一次‘潜规则’式的表达,意在告诫他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与港口afia之间的联系,他立刻知趣地接上了对方的话头,“对,我知道,这完全出自我的个人意愿,并不是您的要求。”
中原中也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接下来如果有任何人以港口afia的名义索取任何物品或是金钱都不要答应,而且是任何情况下,哪怕对方自称首领亲信,甚至拿出了证据也不能答应,明白吗?我们不会问你要任何物质上的资源。”
“这、这是为什么?”果不其然,这种闻所未闻的防诈骗宣传成功让江口议员陷入了无边的迷惑中也不能怪他反应不够快,正常人会在这种一边倒的‘私下交易’中告诫交易的另一方谨防诈骗吗??甚至为了防止对方被诈骗,干脆釜底抽薪地什么物质上的东西都不要??
更重要的是,理论上来说,哪怕江口议员被骗了个精光,那跟港口afia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做慈善的!诈骗也不归他们管不是?
就像是美国国税局,人可不会管你是干啥的,只要你愿意交税,他们真的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一视同仁,哪怕是fbi和cia来查人他们都能把公民的个人信息就神圣不可侵犯这句话甩人脸上当然反过来说,要是不交税,哪怕fbi和cia也保不住人就是了。
中原中也显然也被首领的奇葩要求搞得无比不自在,谁特么前半场谈话在放狠话,后半场突然话锋一转地提醒对方谨防诈骗的!哪有人的脑回路能这么捋?
他甚至没管【太宰治】准备让他跟着复述的其他话术,直接生硬道,“反正就是这样,记住,挂了。”
“太没有耐心了吧,中也?”【太宰治】露出了少许不愉的神色,“我要交代的可不止这种情况啊?”
中原中也没好气道,“何必这么麻烦?他可是触碰了那条底线,按照你和那边的约定,这样的情况下就算让他‘意外’身亡或是畏罪‘自鲨’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你在说什么呢?”【太宰治】倏地瞪大了鸢色的眸,无辜道,“我可不是会随便夺走他人生命的人,太可怕了,中也。”
“哈?!你是认真的吗?!”
年轻的首领没有理会来自干部的质疑,转而叹了口气,用签字笔的尾端抵在下颚处沉思了片刻,“算了,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呢?”
而此刻正在跟对方隔空对垒的牧野裕司神色瞬间凝重了一下,“居然还有这一手反诈骗宣传吗?切,雕虫小技耳!”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中原中也最后的一句反诈骗宣传显得无比的不合时宜,而且即便只是从对方的态度来看,对方明显以前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儿,大概是临时加出来的任务是【太宰治】在针对他?
虽然以对方那多智近妖的小脑袋瓜能那么快地反应过来想到这一茬也说的过去,但总觉的有哪里不对。
只是就在此刻,夏油杰的问题打断了牧野裕司的思绪,对方先是沉默了片刻,紧接着震惊道,“等下,你的意思是,如果港口afia那边不跟他特意交代这一句,你就真去骗了是吗?”
“什么叫骗,太难听了吧,都说了是劫富济贫!”
被对方这么一打岔之下,牧野裕司暂时放下了先前的困惑,转而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俨然是和远处的【太宰治】近乎一致的思考反应,只是得出的结论却和对方截然不同,他扭头对着五条悟说,“不如这样,我们下去说我们是没有感情的杀手,现在正好疯狂星期四,v我们5000万我们就替他把他弟弟做掉一绝后患!”
“这是犯法的!”由于实在太过相信五条悟的下限,夏油杰非常感动地一把揪住了这俩人的领子,“而且,随随便便对普通人出手可是会被打为诅咒师的!”
牧野裕司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拦着我?”
“我都说了,因为杀人是犯法的!”
牧野裕司‘唔’了一声,冷不丁地问道,“那你杀过诅咒师吗?”
夏油杰怔愣了一下,他攥着五条悟和牧野裕司的指节略微松了松,“那是为了防止对方伤害更多的普通人。”
“那么对你来说,伤害的定义是什么呢?只有危及性命才算伤害吗?”牧野裕司指了指底下正处于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中,转而又对着手机露出了狰狞神色的江口议员,“你知道他弟弟干了什么吗?”
“杀人潜逃?”
“港口afia可不会管这种事对方在贩毒。”牧野裕司回答,“以身为议员的兄长作为保护伞,肆无忌惮的干着这种事,但至少目前为止,他的确没有杀过人,身为议员的兄长也从未给过他直接的保护,顶多只是在对方扯虎皮的时候表示默认,也从未问过对方帮他打点给其他人的政治献金到底是从何而来,你又要如何评判这种事呢?”
夏油杰沉默了少许,“可以报告给警察。”
“可是在你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日本警察可不会为了普通人的报案去调查一位有着远大前途的议员。”牧野裕司提醒道,“而且,即便调查了又怎么样?至少那位议员本人的确从未参与过其中,他甚至可以推说对自己弟弟扯自己虎皮的事从不知情,甚至在大众面前做出大义灭亲的模样,亲手将自己的弟弟交给警方,最多最多也就是失去一些政治前途罢了。”
“但是,”夏油杰明显有些动容,只是一直以来一贯的坚持让他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能接受牧野裕司的说法,“这是普通人自己的事,先不说我们插手很有可能会引来咒术界的诘问,而且如果他没有插手的话,至少从法理的角度来说,对方的确没有罪吧?”
“你一边自知自己拥有着超越常人的力量,不认为自己是普通人,一边却又想着要遵守普通人的律法吗?”身为玩家的牧野裕司显然有些难以理解夏油杰的想法,对他来说,他此刻看夏油杰的眼神颇有些类似看玩gta时会老老实实地按着红绿灯开车的玩家时的眼神总而言之就是望之不似正常人!
“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别人赞同我的观点的人。”他扭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用手肘抵了一下一旁的五条悟,“我看到那边有只二级的咒灵吧,帮我个忙,等下你帮我把它赶过来,我去跟那位议员谈谈。”
五条悟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后才问了一句,“谈什么?”
“当然是谈谈帮他驱邪的事儿了!”牧野裕司用‘这你也要问’的表情回答,“做多了亏心事产生的怨念会形成咒灵也很正常吧?对了,咒术界让不让接跳大神的私活来着?”
没等五条悟给出答案,牧野裕司就一摆手,“不让接也无所谓,人家硬要塞给我的,怎么能算是接私活呢!”
“跳大神算了,这个不是重点,他为什么要硬塞给你??”
“啊那当然了,如果他在咒灵嘴里的时候当然会心甘情愿地把钱塞给我了。”
“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是,”夏油杰微笑道,“这也是犯法的!!”
牧野裕司大惊失色,“这怎么算犯法了?”
“故意引咒灵去迫害普通人,无论是在咒术界的法律里还是普通人的法律里都是禁止的吧?这就和你把毒蛇猛兽甩别人身上一样啊!”
“你这人怎么瞎说话呢,”牧野裕司表示抗议,“你没听过紧急避险吗?我在突然遇到‘难以力敌’的咒灵时只能狼狈逃窜,因为情况太过紧急,我一时之间难以判断方向,只能把咒灵大概地往远离人群的方向引,就比如说那些保密性极高的小包间什么的已经是我尽力了吧?咒术界总不会强求连三级咒术师都不是的我必须消灭二级咒灵吧?”
夏油杰:
“好了,现在从法理上还有什么说法吗?”牧野裕司优哉游哉地比了个‘请’的手势,夏油杰被哽的说不出话来,显然已经陷入了莫大的逻辑怪圈之中。
毕竟,如果从道德层面来讲,牧野裕司的行动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正义执行’,而从法理上来讲,咒术界的确不会强求咒术师去消灭超过自己等级的咒灵,在这种情况下的撤退和一定程度内的伤亡是被允许的
简而言之就是两王四个二你能秒我?!
但问题是,现在的场上可不止有两方玩家在对垒啊?
【太宰治】低笑了一声,转而拨通了此刻正位于东京的部下的电话,“敦君,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在侧耳倾听了片刻电话那头的中岛敦略显局促的回复后,他漫不经心道,“不用那么紧张,并不是暗杀的任务哦,正相反的,我希望你能暂时去保护一下江口议员的安危,啊,但是也不能伤到准备对他动手的人,你只要负责消灭可能出现的咒灵就好了。”
中岛敦略显犹豫地握着脖颈上的项圈回答,“太宰先生,但是我不太擅长保护别人的安危。”
“没关系。”【太宰治】像是毫无感情色彩地笑了笑,“你要是觉得保护不方便的话,直接解决了江口议员也无所谓,他本来就触碰了港口afia的底线,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记得联系负责善后的人,也不要把场面搞得太难看,重点也不是这个——重点是,今晚不要让他给任何人哪怕半分的报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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