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阙看着青年略微有些懊恼的神色,略微思忖了一下走了过去,他放下了仪器道:“厕所那边没有问题,可以放心使用。”
“嗯,谢谢。”祁喻察觉他靠近的身影,呼吸下意识屏住,原本宽敞的房间因为对方的靠近好像瞬间显得拥挤了起来。
脚步下意识想要后挪,但这样未免显得底气不足,以至于他的脚步一时有些僵住:“要什么?”
宗阙伸手,看着一旁青年从纸袋上缩回的手和略微避开的身影,从其中取出了真空封装的床品递给了他。
祁喻眨了一下眼睛,伸手接过了,心底带着些许茫然,却见对方又从袋子中取出了另外一件东西放在了桌上道:“这是驱蚊器,防蚊虫的,你晚上用得到。”
“好。”祁喻应道。
“阻门器。”宗阙从其中再取一样道,“这里的门安全设施不完备,晚上睡前可以用上,会用吗?”
祁喻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床品揽在了手臂间,心中却有暖流划过:“会用。”
“这是便携的烧水壶,附带保温功能。”宗阙从其中取出了一个保温杯大小的烧水壶道,“不要总喝冷水。”
“嗯。”祁喻轻轻应声。
他出门在外大多都是喝瓶装水,陶辉虽然会照顾到位,但他的事情很杂,不会像面前的人这样面面俱到。
他以前也会提醒他注意身体,却不会像现在这样留意他的每件事。
“你先自便,一会儿就好。”宗阙放下东西,拿起了仪器道。
“好。”祁喻拿着床品后退,让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对方在各处探查的身影。
仪器没有响动,但对方还是会检查一些他想都想不到的缝隙孔洞,不错漏一处。
祁喻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侧脸上,不管是在做什么,对方的身上都有着认真严谨的味道,不动时沉稳禁.欲,行动时腰背舒展,偶尔牵动修身的衣服,会展露出完美高大的身形和线条出来。
祁喻心脏微热,在对方转身时蓦然收回了视线,心脏骤然成了一团乱麻,其中未察觉的暖流像是岩浆一样翻涌着。
不能想,不能想……祁喻察觉着对方的脚步,努力平复心绪,就当自己在演戏,他很难过,很悲伤。
“好了。”宗阙看着坐在椅子上略微低头侧着脸,有几分看不清神情的青年道,“没什么问题。”
“嗯,谢谢。”祁喻那几秒钟几乎将一生的伤心事都要想完了,才勉强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宗阙看着青年有些紧绷的身体,将仪器收到了一只手上说道。
他的话音落,祁喻心头蓦然一跳,心中点燃的思绪中蓦然带了些闷,他抬头看了眼对方的身影,起身道:“好。”
宗阙看了一眼他垂下的眸,转身走向了门口,祁喻跟上,看着对方打开门走出的动作,接过了那顺势要合的门,看着对方的背影道,呼吸微长:“慢走。”
他的话音落,男人的身影却停了下来。
祁喻有些错愕抬眸,对上了对方转身看过来的视线,那双眸漆黑深邃,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人心脏发紧,却有着他看不明白的思索味道:“怎么了?”
宗阙看着扶着门眸中有着疑惑的青年,抬手碰上了对方的发梢,在那双眸中划过惊讶和羞涩的味道时摸上了他的发顶道:“早点休息,明天见。”
祁喻感受着发顶的力道和温度,一瞬间心神收缩,心脏鼓动,脸颊上迅速蔓延上了热度,唇轻启着,鼻腔中溢出了一声:“嗯……”
宗阙看着脸颊耳垂泛红的青年,收回手时问道:“喜欢花吗?”
“啊?”祁喻眨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回答道,“嗯。”
“晚安。”宗阙说道。
“晚安。”祁喻回了一句,不见对方转身,握着门把手的手有些紧。
“你先回去。”宗阙说道。
“唔……”祁喻后退了一些,缓缓带上了门,将那道身影隔绝在了门外,咔哒一声,却让他下意识强压下的心跳猛烈跳动了起来,脸上身上带着难以言喻的热度,头抵在了门上深呼吸着,手中已满是汗水。
他问他喜欢花是什么意思?要送他吗?会不会太显眼?他也会送花吗……
祁喻的心里一瞬间划过了无数种猜测,可每一种都让心中不断翻滚着他压制不住的情绪。
一门之隔,宗阙转身离开,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时拨通了电话。
【宿主,你送礼物直接问呐?】1314小声说道。
作为一个有着充沛感情的统,不说经历这么多世界,就算以前带别的宿主的时候,高超的追求都是直接送的。
【应该怎么样?】宗阙问道。
【应该直接选好礼物送,给到惊喜。】1314积极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宗阙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自己的要求,【礼物不合心意,不算惊喜。】
【唔……】1314觉得宿主很认真,其实不管宿主送什么,乐乐应该都会很开心的。
但其实比起惊喜,或许乐乐会更喜欢宿主的认真。
……
心跳在缓缓平复着,可身上的热度却未消散,祁喻站在门边很久,终于回神深吸了一口气从那里离开,走向了房内。
心神激荡着,让人的思绪好像有些无意识,他坐在了床上,目光触及了桌子上的东西,起身过去,拿起了其中一个。
驱蚊液安装,插在了插座上,阻门器研究了两下,不知道自己操作的对不对,索性寻觅到手机搜索,走到门边研究着放上,成功放好,手机下意识开了一下光。
从门边起身,祁喻反复看了一下,满意转身回到桌边拿起了那个便携的杯子,研究了一下接口。
杯子小巧,确实很便携,单手就能拿上,捧在手里看着很精致。
其实这也是礼物,比起花来说,那个人应该是更偏好类似于这样实用的东西的,他其实也很喜欢类似于这样实用的东西,可以处处带着。
杯中注入了水,插上了线。
祁喻看了一眼时间,在等待烧好和更换床品之间犹豫了一下,转身拆开了那个真空的封装袋。
里面装的床品不算厚,摸上去的质感很是柔软舒适,拿在手上时似乎还带着香味。
是他自己的吗?祁喻凑近,下意识觉得有些变.态,连忙拿开,将其放在床上展开,其中却是完整的四件套,折叠的整齐,而且明显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应该是新的,但是还是清洗过才带上的吗?
祁喻的唇角轻轻扬起,将其分开,床单铺上,因为只住一天,被套只是垫在了那里的水已经烧好了。
房间内的色泽略有变化,祁喻更换着鞋子,将行李箱打开,收拾洗漱,更换上家居服,端上杯子后坐在了床上。
手机打开,他们来时其实已经不早了,几乎没怎么见剧组的人,现在更是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
他看着时间,点进了消息页面,那里停留着最近新发的消息,将原本的消息顶了上去。
心中的情绪在发酵着,祁喻反复看着消息,心中的热意却缓缓涌上了脸颊,他好像第一次真切的认知到对方在追求自己。
之前也是追求,但好像没有这次直白,追求啊……
对方真的在追求他,这个认知反复在心口萦绕着,祁喻轻轻舒了一口气,觉得那里沉甸甸的又令人喜悦和期待。
不过确实该到睡觉的时间了,再像昨天那样,到时候会影响拍戏的。
他放下手机,关灯躺了下来,极淡的香气缓缓蔓延到了鼻端,清浅干净的,似乎带着那个人身上的几分味道,让人的心都是热的。
他什么时候会送他花?送什么花呢?按照阙哥严谨的性格,不知道会不会去查花语,或者选一些他心中觉得他性情品质的花。
一种种花名在心中反复筛选掉,祁喻闭着眼睛,忍住了起床去查一下的念头,思绪渐沉着。
真的好期待啊……
……
清晨是在鸟鸣声中到来的,祁喻醒来的时候,旁边的手机在轻震着,他从被子里钻出,摸过手机关上了震动的闹铃,又趴在床上闭目养神了几分钟,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床进了洗手间。
洗漱,收拾,挑选合适的衣服配饰,整理发丝,然后在八点的时候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嘟嘟嘟三声。
短促而有力,却好像连敲门声都能够透出那人身上的沉稳来,没有半分烦躁感,只是还是让祁喻下意识心慌了一下,走向门口时脑海里都在思索对方会送他什么花,他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淡定一点儿,他起码也是收到过很多粉丝鲜花的人,可是阙哥捧着花的感觉应该是很不一样的。
祁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按下门把手却发现门打不开。
他拉了两下,又检查了一下反锁和安全锁,又拉了两下时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阻门器。”
传进来的声音不带半分犹豫,只有平静。
祁喻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下方的阻门器时深吸了一口气,捂了一下脸蹲了下去,将其拿开,开门时脸上带着难言的热度。
本来以为可以优雅一些,但好像又犯蠢了。
门被打开,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之中,而在看到时,祁喻脸上的热度缓缓变化着,心中的期待上扬,却没有见到任何鲜花的影子。
“找什么?”宗阙看到出现在门内的青年问道。
对方又换了衣服,薄款的毛衣搭着有设计感的领子,裤子宽松而修身,发丝做了些改变,不减星光,却看起来多了几分亲和的味道。
衣服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青年做的很好,只是脸上的微红打破了这种味道,让他看起来有些柔软。
祁喻闻言回神,对上他的视线时手指微紧了一下道:“……早餐。”
“买来了。”宗阙提起早餐说道。
“谢谢。”祁喻伸手接过,看着站在门外的人,反应了一下让开了路道,“进来吧。”
“好。”宗阙握住门把手进去,祁喻松开,拎着早餐后退,掂了掂道,“好像有点儿少。”
“我吃过了。”宗阙关上门说道。
青年起的有些迟,但他今天的戏集中在晚上,整体推迟会更好调整饮食。
“哦……”祁喻抬头,看着他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
不进来一起吃早饭,总不能他吃,对方在一旁看着?
宗阙看着他眸中闪烁的光开口道:“我来收拾东西。”
“啊?我自己收就行。”祁喻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睡过的床,内心更崩溃了。
昨晚铺的还好好的,现在简直乱成了一团。
宗阙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道:“你接下来拍戏的场次会很多,这种事情不交给我做,会分散你的注意力,不用介意。”
祁喻对上他平静的目光,心中的躁意稍安了很多。
其实他不想让对方看到他这么乱的一面,但对方来做他的助理,总会接触到的,如果未来真的在一起,还是会暴露。
心里转着这样的心思,祁喻开口道:“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宗阙走向了床边。
祁喻提着早餐坐在了桌旁,从里面取出了饭盒,拆开时看着其中荤素得宜的饭菜,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对方正在叠平他的被子,柔软的被子被对方修长有力的手拉过翻折,略微抻住,服帖的折到了该有的位置,十分的赏心悦目。
对方就是做什么都好看,祁喻那一刻竟然有些羡慕那床被子,然后看到了被对方放在一旁折的很是整齐,看起来特别舒适的被子。
陶辉就叠不出来这么好看顺眼的,要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也叠不出来。
被子还好,那占据大床的被套才是麻烦的,两层,得抻一下,然后捏角,再……
祁喻思索着,却见对方找到了角,不知道怎么翻折了几下,放在一边的时候整整齐齐,跟他昨晚打开的痕迹一样严丝合缝。
旁边的目光一直落在身上,宗阙转眸,看着青年蓦然转过的视线,目光落在了他微红的耳垂上道:“好好吃饭。”
“好。”祁喻拿起了筷子,认真吃着饭,只有余光偶尔追逐对方的身影。
一件件东西收好,宗阙将杯子重新放回袋子里时,却听到了青年的声音:“等等。”
“怎么了?”宗阙看向他问道。
“那个杯子平时也能用。”祁喻看着对方打算收走的举动道。
宗阙垂眸看了一眼道:“这个会放到车上,只是先收起来。”
“哦……”祁喻应了一声,执着筷子的手松了一下又抬头道,“我自己拿着就行。”
宗阙看着青年微微闪烁的眸光,将其放在了他的旁边道:“好。”
“谢谢。”祁喻心里轻松了一口气。
……
K市的风景不错,即使到了夏秋交际,天气也十分凉爽,处处绿植覆盖,即使艳阳高照,酒店旁停满了车,不少人拉着行李设备,人声喧哗,也显得乱中有序,心旷神怡。
“这里风景是真不错。”
“可不是,要不然导演能在这儿取景。”
“就是蚊子多了点儿。”
“东西装怎么样了?”
“祁老师准备好了吗?”有工作人员问了一嘴。
“东西已经装好了,马上快下来了。”杨斌站在车旁清点着行李箱,确认无误后朝酒店门口张望了一下,准备摸出手机打电话时,看到了从门口推门出来的陶辉。
小伙子拉着门,而在其后,那戴着口罩的青年出来,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找他,而是看向了身后。
祁喻出来,剧组的不少工作人员已经留意到了那里,有人疑惑,却是看到了那从门内走出的高大身影。
有人惊讶,也有人悄悄凑到了一边道:“那好像是宗阙。”
“不是说祁喻跟经纪人闹掰了吗?”
“嗐,圈里消息真真假假的,估计这条就不知道是谁造谣传的。”
“好像不是谣传,据说工作室都划分了。”
“谁知道呢。”
交头接耳的声音很小,但祁喻还是看到了一些人惊讶的神色。
而会惊讶,自然是因为宗阙出现在了这里。
金牌经纪人,不是所有人都能担得起这个名号的,但宗阙却绝对担得起,圈中有关于他各种各样的传言,有真有假,却有一条是:不管多么烂的泥,只要经过宗阙的手,就绝对能够扶上墙一说。
当然,这条很多是黑粉用来嘲讽他的,但这一条也是事实。
他们割裂,足以登上热议的头条,讨论成千上万楼了。
“祁老师。”有工作人员打着招呼。
“早上好。”祁喻笑了一下道,“辛苦。”
“没事,还有十几分钟就走。”那工作人员道。
“我们这边已经收拾好了。”祁喻说道。
“祁老师。”
“早上好。”
“等会儿跟着车队走就行。”
一路走过去,互相都有问候,宗阙走在身侧,看着青年脸上优雅亲和的笑意,眸光轻动了一下。
他当然看到了青年刚才一瞬间的神情变化,利益割裂,在外人看来相当于损失他这里相当大的一部分人脉,损失是空前的。
祁喻并不是乖张的人,也不会轻易得罪人,但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爆出去,对他的事业一定会有冲击。
恶意揣测,拜高踩低都是寻常,而这些曾经都是青年一个人承担的。
“祁喻,这里。”杨斌看到走过来的人时喊道。
祁喻看向了他的那里,目光落在他身后巨大洁白的房车上时眼睛瞪大了。
是的,巨大,不管是车长还是顶高,都可以称得上是奢华,在一排车里十分的醒目。
他以往出外景的时候也开房车,但经常是租的,而杨斌安排,往往不会租这么大的。
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男人,却对上了对方似乎一直在看着他的视线时小声问道:“阙哥,你怎么租了这么大一个?”
“这次出外景的时间比较长。”宗阙走上前去,拉开了车门道,“这样会舒服一些。”
外出取景,不一定能够遇到酒店,即使有,很多条件也参差不齐,安全卫生问题都是隐患,来回奔波更是辛苦。
青年热爱这份事业,愿意辛苦,他能安排的只有他的生活。
“谢谢。”祁喻唇角轻抿,顶着不少人偷瞄的目光上了车。
其实杨斌以往不那么高调的原因除了更加经济适用外,还有显得不那么大牌。
但宗阙安排,这次又有无数场打戏,能住的舒适一些他还是愿意住的舒适一些的。
房车在外面看着很高大,进来更是一个完整的小房间,沙发,茶几,厨房,冰箱一应俱全,采用了各种结构的设计,一眼看过去十分的舒适敞亮。
但祁喻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设计,而是那摆放在沙发上的大捧的鲜花。
玫瑰,热烈鲜红的仿佛能够燃烧起来的玫瑰大捧的盛开着。
即使不去查,也知道红玫瑰代表着热烈又炙热的爱情。
祁喻怔在原地,一时有些不敢上前,宗阙从他的身旁错开,走到了沙发旁拿起了放在那里的花,看着站在门口有些怔住的青年道:“进来一点。”
“嗯?”祁喻有些许疑惑踌躇,一时竟有些不敢上前。
“你站的那里会被外面看到,如果你不介意被看到,我可以过去。”宗阙看着他道。
祁喻反应了一下,回眸看向了车外,不仅看到了外面的风景,还看到了正在车门口探头的两个人影。
杨斌和陶辉蓦然一笑,纷纷堵在了门口,仰头看天,就是不看这里。
祁喻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手捧着大朵玫瑰花的人走了过去。
宗阙这个人是平静沉稳的,源于他的行事风格和天生的气场,带着些不近人情的漠视感,但这个人却又很可靠,禁.欲而理智,这样的人像雄鹰,似乎与风花雪月都不沾边,可他捧着大朵的玫瑰看着一个人时,身上却似乎也染上了一丝属于玫瑰的热情。
倒是有点儿像求婚。
祁喻脑海中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那大捧的鲜花被男人捧到了他的面前,花香弥漫中,男人略微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喜欢吗?”
祁喻捧着那略沉的花,抬眸看着面前的人,轻轻应了一声:“嗯……”
很喜欢,很开心。
这是他在梦中都未奢望过的场景,却如此真实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喜欢就好。”宗阙看着青年抱着玫瑰,漾着温柔的眸光道。
……
房车关上,车辆起行,陶辉坐进了副驾驶,杨斌不跟组,只送了人就离开。
前后隔断,鲜花的幽香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肆意的弥漫。
宗阙的目光落在了身旁青年的身上,他摘了口罩,脱了外套坐在那里,即使没有再抱着那捧花,目光也不间断的落在上面,微侧开的颈侧和耳垂上微微蔓延着红色。
看得出来很喜欢。
“抱歉。”宗阙开口道。
“啊?”祁喻回神,看向他发出了疑问,“什么?”
“划清界限的事。”宗阙说道。
当初的事情从理字上讲他或许没有什么错,但是感情上的迅速割裂,造成的创伤却可能需要青年用一生去平复,不仅是感情,还有事业上的起伏。
祁喻微微怔然,手指略微收紧,垂眸笑道:“没关系的,是我先向你告白的。”
是他心怀妄念,向对方传达了心意,而对方并没有做错什么。
宗阙看着青年的神情,伸手想要触碰他,却停了下来:“你可以发泄出来。”
那天或许让他倾泻了一场委屈,但他的心结并没有完全解开,即使他仍然会心动,内里的伤却并未被平复。
祁喻垂着眸,手指略微收紧着,他知道宗阙或许是今天在外面察觉了什么,所以才会再次道歉。
但其实他真的没关系的。
割裂利益也好,划清界限也罢,宗阙即使割裂彼此的利益,也已经将很多很多东西留给他了,人脉财富,对方一路扶持,并没有半分藏私。
划清界限是因为他心存觊觎,他如果被追求,不喜欢对方,也会划清界限。
但……
“为什么……”祁喻深吸了一口气。
宗阙看着他垂下的眸开口问道:“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决绝呢?”祁喻收紧了手指问了出来。
他们相识了数年,对方却割裂的那么迅速,没有一点儿留情。
宗阙听着青年极低的问询,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悲伤的气息,他神色微凝,认真回答道:“因为不想你一直牵绊在我身上,我无法回应你,长久的痛不如短痛。”
“不是因为讨厌我吗?”祁喻握紧了拳头道。
宗阙眉头轻蹙:“不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讨厌?”
祁喻心中轻动着,终是抬眸看向了身旁的男人道:“因为你看起来一点儿联系都不想有,其实你只要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不会纠缠的。”
“见到我,你会伤心。”宗阙说道。
祁喻看着他,呼吸轻轻起伏着,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有点儿弄不明白阙哥你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了。”
“怎么说?”宗阙问道。
祁喻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眸道:“如果不在意,其实可以视若无睹的,可要说你在意,你又走的那么决绝。”
宗阙敛眸,他在想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脱离那么干脆,他不想对方难过,也不想与感情纠葛,但对于其他人,的确是视若无睹的,只有对这个人,那时就已经存在了一份特殊。
那一颗现在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盛放鲜花的种子,或许在这一世相遇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以至于一直没有忘记。
“是在意的。”宗阙开口道,“我意识的太迟了。”
那时情丝如微,但这个人是特殊的,他从始至终都是特殊的。
祁喻呼吸轻颤,轻轻抿着唇笑道:“没有,不迟。”
只要他在意,什么时候都不迟。
原来他不是单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