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乐心痒,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以前没往这方面想的时候,搂肩摸头都是常事,现在却好像有点儿不敢动他了。
宗阙放下叉子,看着他唇角处略微沾染的奶油,抽出纸巾轻轻擦拭。
“沾上了?”相乐握住他的手腕,觉得脸上有点儿热。
“嗯,一点点。”宗阙抬眸,看着他略微闪躲的视线,放下纸巾时轻托起脸颊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来的有些猝不及防,却充斥着蛋糕和奶油的香气。
一吻分开时,相乐扶着他的肩膀轻轻喘匀着气,脸颊上一片滚烫:“哪有人一言不合就亲人的。”
就算是那夫妻感情好的,也没有说一天对着嘴巴亲来亲去的,生活又不是演偶像剧。
“恋爱就是这样的。”宗阙看着他说道。
他得到了这个人,喜欢他,所以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喜欢跟他的每一次接触。
有些事情非亲身经历不能明白。
相乐抬眸轻轻看他:“说的你好像谈过恋爱一样。”
“看过。”宗阙扣住他的腰身道。
“学校里情侣还会这样?”相乐已经在思索见多了这样的会不会带坏孩子。
“电视剧是这样演的。”宗阙扣住他的腿弯将人抱进了怀里。
相乐坐进他的怀里有些讶然,扶住他的肩膀就想要下去:“别胡闹,不能照电视剧那么来。”
坐腿上也太羞耻了,没有这么来的,电视剧真是把孩子都教坏了,以前那小伙小姑娘递个情书都羞涩,现在那是亲来亲去。
“沙发太硬了,你坐上面应该不太舒服。”宗阙扣住他的腰身道。
相乐略有消停,纠结道:“那我也不能坐你腿上。”
“为什么不能?”宗阙看着他问道。
相乐看着面前的青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优秀出色到极致的人,即使他现在事业有成,但一路走来青年给他的帮扶很多,否则他很可能在省城前就退缩了,也很难铺开这么的生意,见识这么广阔的天地。
他看似照顾着宗阙,其实也是青年带着他一步步从小山沟里走出来,他是他的精神支柱。
优秀,俊美,学识广博又谦逊,这样的人不管他未来想走哪一条路,都会是顺风顺水的,唯独这一条,会在他光鲜的履历上添上晦暗的一笔。
昨夜情绪翻涌,他根本顾及不到其他,只知道自己舍不得他离开,也不敢去想没有他存在的未来,别人总是在追求刺激,可相乐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家,一个有着宗阙的家。
而这份感情不管是友情也好,亲情也好,又或是爱情也好,他似乎都寄托在了这一个人的身上,也都从他一个人的身上萌发。
他什么都割舍得掉,即使让他失去现在的生意和身家来换眼前这个人,他都是愿意的。
可昨晚得知他的情感时第一个燃起的顾虑却不能不重视。
他们是两个男人,没有人会祝福他们在一起,别的情侣可以在外面亲密无间,甚至放开胆子亲吻,可他们如果敢告诉外人,一定会被唾骂神经病,在很久以前的村子里,他们这样的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宗阙,如果被人知道,你知道后果吗?”相乐轻轻叹气道,“我们会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不管如不如他们的,这都是一个可以攻讦的点,他们会被扣上神经病的帽子,宗阙的前途甚至有可能就此终止。
现在的时代还不够开放,宗阙知道这一点,男女才是正道,阴阳才是相合,因为是大多数,所以少数性向不同者就会被视为离经叛道,因为不了解,所以甚至可能打上精神病的称号。
世人的口诛笔伐,肆意排挤,甚至可能会让鲜活的人失去自己的性命。
但大势滚滚,时代的洪流不舍昼夜的向前,人们不断学习着,认知着,思想也会更自由,人裹挟在其中,终究会有迎来光明的那一日。
“相乐,如果有一天暴露了,周围的人都不接受,你愿意跟我换个地方居住吗?”宗阙看着他问道。
“不是换地方的问题,你的前途也会受到影响的。”相乐蹙眉道。
他一直很努力,这样继续下去,他本可以受到无数人的崇拜和敬仰。
“那只是工作,不是前途。”宗阙说道,“离开了研究院,我可以成立自己的私人研究所,要是你受不了周围人的目光和话语,有个国家已经通过了同.性婚姻法,我们可以去那里。”
他们一路走来,积累了无数的资本,也让他们可以自由的决定未来去哪里。
“同,同性婚姻?”相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嗯。”宗阙应道,“这不是一种病,只是喜欢的人刚好是同性而已。”
相乐看着他,深深吸着气,同.性婚姻法,也就意味着已经有人承认了同.性在一起的合法性。
原来是他认知的不够清晰,原来这个世界也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原来不是他们错了。
“你想跟我在一起吗?”宗阙看着他问道。
不是所谓的亲缘联系,也不必去考虑未来住的远近,而是作为伴侣共度余生,互相属于彼此。
相乐的心跳在他认真的目光中砰砰作响,每一次跳动都在告诉他,他想,他想跟他在一起,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吻拥抱占有,不必去考虑未来有可能的分别,他们会理所当然的在一起。
相乐有点儿激动,也有点儿怕:“不会再分开吗?”
“不会。”宗阙说道。
“不会分手对吗?”相乐捧着他的脸轻声问道。
他们没有婚姻作为保障,在很久之前,人们在一起就是一生,可现在却有可能分手,他也会担心如果有一天没了爱情,他们还能不能相守在一起。
“不会。”宗阙给了他答案。
他的目光很平静,也很坚定,看不出丝毫的退缩,相乐搂上了他的脖颈轻声道:“好,我相信你。”
即使他不过刚刚成年,他也相信他不是个随意许诺的人。
一次诺言许出,是要用一生来兑现的。
额头相抵,宗阙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这一次不用他阻拦他离开,怀里的人就主动的给出了回应。
亲吻水到渠成,缠.绵悱.恻。
一吻分开时,彼此的气息都有些不稳,相乐轻颤着眸光看着他,闭上眼睛拥抱在了一处,心中所有的不安好像都在这样的拥抱和亲昵中消弭了。
恋爱中的人似乎总是不自觉的腻在一处,相乐说着生活不能像偶像剧一样,可是自己看电视和被抱着看电视就是不一样的。
自己看电视在那里靠着,垫多软的抱枕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看,以往宗阙对电视剧并不热衷,说是陪他看电视,其实不过是他在看,对方在看书,即使宗阙觉得不打扰,他也会下意识调低声音,连放到精彩的地方也没办法跟人讨论。
毕竟街里街坊的无非是打个招呼,他也不好意思跟人家讨论电视的家长里短,跟商界的伙伴就更不可能了,他妈倒是愿意听他说一切事,但对方的性格其实跟宗阙有点儿像,一心都扑在事业上,很少对电视剧感兴趣。
但现在不一样了,相乐本来也就觉得自己比宗阙矮了一点儿,毕竟他家阙宝天天出去跑步,风雨无阻的,长个大高个也正常,可这么被抱着,却发现自己的骨架好像都比对方要小上一圈,坐在怀里刚刚好,后仰的时候还能靠在肩膀上。
坐在腿上其实是很舒服的,虽然屋里暖气很足,但相乐以往每每坐的久了还是会觉得脚凉,想盖条毯子,可现在身后的人就像个人形的火炉,腰身被扣着,手被握着,暖意源源不断,再没有比这更亲昵的了。
“今天倒真是老老实实的陪我看电视剧。”相乐轻轻侧头,看向了身后的人,对上对方侧过来的目光就觉得心绪起伏。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以前没有细看,又或是以前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看人会发现青年的眼角眉梢都长的特别好看,特别合心意。
“嗯。”宗阙应了一声,看着怀里目光不转的人,亲在了他的眼侧。
相乐因为他的吻而眼睛轻眨,轻轻跟他蹭了蹭脸颊,心里异样的感情翻涌着,带着些迫切的味道,让他喜欢极了现在的亲昵。
他终于明白了度假时那一晚宗阙看他的眼神是为何,也有些明白喜欢一个人真的是无时无刻不想跟他亲昵,可即使这样纵容,那些因为羞涩而不得不忍耐的感觉,也会有些微的痛苦感觉,而他的阙宝却忍了那么久。
早知道谈恋爱是这样的,他昨晚何必退缩不前,让彼此伤心难过。
电视剧已经进行到了片尾曲,相乐回神,才发现一集电视剧压根没看进去什么,广告播放,噪音遍天,相乐拿过了遥控板换着台,找到了刚才那部电视剧的另外一集接着看。
“能衔接上?”宗阙问道。
“能,慢慢换着台,最后就全看完了。”相乐放下了遥控板,手尝试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腕时心跳加速,状似无意的问道,“我们中午吃什么?”
“跟早上差不多。”宗阙说道。
“我是跟早上差不多,你还在长身体,还是要吃的营养均衡。”相乐转头看着他道。
要是顿顿清粥小菜,对身体可不好。
宗阙想着菜筐里剩下的菜道:“那就做一荤一素,我再买点萝卜和冬瓜回来炖汤。”
“好。”相乐轻轻沉着气看着他问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这两天你先待家里。”宗阙说道。
昨晚有些仓促,他得多观察几天他的身体状况。
“好吧。”相乐从他怀里起身时还有些依依不舍,“出门穿厚点儿,这两天融雪冷的很。”
“好。”宗阙想要转身,手腕却没被松开,转眸去看,青年仿佛烫手般松开了他的手腕道,“早去早回。”
“嗯。”宗阙应了一声,将他揽入怀里抱紧了一下,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我很快回来。”
“嗯。”相乐松开了他的腰,看着青年走到门口拿下了大衣,本想到门口去送送他,却听宗阙说道,“别到门口来,当心着凉。”
“好。”相乐站在原地看着他换鞋出门的身影,发现以他们家阙宝的身材真的很适合穿大衣。
门轻轻掩上落锁,相乐也无心看电视剧了,他转身去了菜筐边,挑拣着中午能用到的配料,清洗后刮掉了上面的皮,放在案板上切成了丝。
早上的粥还剩一些,相乐加热的同时,拿了另外一个锅蒸上了大米。
一应前期的工作做好,门口也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相乐从厨房探头,看着提着东西进来的青年问道:“丝瓜还剩一个,要用上吗?”
“嗯。”宗阙已经嗅到了些许米粥的香气,带上门应道。
“好,你出门还带钥匙了?”相乐看着他在玄关放下钥匙换鞋的动作道。
“嗯,免得你来开门。”宗阙脱下了外套,提上菜进了厨房,将买到的菜分类放进了菜筐,又拿了一根丝瓜清洗了一下,看着正在切菜的人道,“我来吧。”
“我手又没事,你真当我是豌豆公主呢?”相乐切菜很快,将切好的放进碗里,拿过了另外一根。
切好的配料也整整齐齐的分布在碗里,小火燃烧,刀声连成一片,家里充斥着烟火气。
又切好的一根也放进了碗里,相乐放下刀准备去看看时间,却被人从身后拥住了,气息落在耳后,让他的心跳瞬间有些加速。
“你干嘛?”相乐轻轻转头,看着揽着他的人试图抬手,却发现手上全是水,他的声音有些轻,“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喜欢抱人。”
“以前怕吓到你。”宗阙说道。
“现在不怕了?”相乐轻轻抿唇笑道,“你刚刚就吓到我了。”
“抱歉。”宗阙说道。
“我们家阙宝道歉就是干脆利落,那下次打算怎么办?”相乐看着他道。
“下次打个招呼再抱。”宗阙说道。
这个人很温暖,即使他一路身负记忆,也会被他的温度慢慢的渗透到身体里。
这样的温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长长久久,浸润无声。
“这种事哪有打招呼的。”相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好了,我去看一下时间,看饭蒸好了没有。”
“嗯。”宗阙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脸侧松开了他。
相乐轻沉了一下呼吸,被松开时轻抿着唇角道:“真是小孩子。”
再成熟稳重,谈恋爱腻在一块也是亲昵不断,让他也是跟着心跳不断,时不时就呼吸不畅。
宗阙看着他带着笑意的唇角,转身去处理中午的菜了。
一荤一素,再加一碗素汤,喷香的米饭上桌,宗阙吃着自己的菜,那碗汤则放在了相乐的面前。
汤中佐料有些少,但冬瓜炖的很软,入口也是鲜香的,只是再鲜香还是比不上小炒肉看着有食欲。
“以后每次都需要这样吗?”相乐舀着汤送进口中,问出这个问题时耳朵已经红了。
昨晚虽然有些冲动,但每一个回想起来的细节都是让人脸红心跳的。
虽然他之前对那方面很淡,但从宗阙的初中课本上多少也了解过男女的生理差异,他们跟异性恋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可要是每次都得这样歇上三天,顿顿清汤寡水,那也是一项挑战。
宗阙看向了他发红的耳垂,眸光轻动:“不用,第一次准备工作不足,以后只要用中药调养着,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嗯?”相乐有些疑惑。
饭后收拾完东西,宗阙拆开了买回家的药,相乐看着那盆盆罐罐和各种草药问道:“这些是要喝吗?”
“不用,要看你后续的情况,喝的是胶囊。”宗阙处理着药草道。
相乐有些疑惑:“那怎么用?”
这种东西不能内服,总不能是外敷?
宗阙停下手头的工作看了他一眼,相乐眨了一下眼睛脸红了:“不行!”
“可以不用,但每次要歇三天。”宗阙说道。
“我们可以……不做。”相乐磕巴到差点儿咬上自己的舌.头。
反正他对那方面很淡薄,大不了就不做。
宗阙看着他,转眸继续处理自己的药草了:“结果都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相乐按住了他的手腕道,“别,别弄这个了。”
他心有点儿慌。
“你忍不住。”宗阙说道。
正是热恋期,又总是毫无顾忌的腻在一起,怎么可能时时心如止水。
“你瞧不起谁呢?!”相乐这就有些不服气了。
他怎么就忍不住了,他可是二十多年都没往那方面想过。
宗阙手上一顿,开口道:“我忍不住。”
相乐神色一顿,心底的热意泛起,呼吸又有些不畅了。
“我想要你。”宗阙靠近,亲了一下他的唇道,“不好好调养会很难受的。”
相乐手指微微收紧,眸光轻轻别开道:“知,知道了……”
他也不是不想,但年轻人的直白真是让人招架不住,所以他是被迫的,才没有想要用那种东西。
栓剂做好,两个人回房了一趟,相乐被抱出来时连脖子都是红的。
“我自己可以走。”相乐待在他的怀里说道。
“嗯。”宗阙应了一声,直到坐在沙发上都没把他放下来。
“我们家沙发是不是该换了?”相乐有些自暴自弃的靠在他的肩头道。
这样抱着是很不错,但他俩不能长一块去。
“嗯。”宗阙应道,“过了元旦我们可以去挑一款新的回来。”
“元旦……”相乐想起了这茬,“对了,元旦我们要去吃饭。”
“你真的想融入那个家里?”宗阙单刀直入的问道。
他们一路走来没什么拘束,相婕的家庭看起来是和谐的,从她的状态和性情上能够窥见一些,但那样的家庭不仅仅涉商,从那一代走过来的长辈多少会有些代沟。
一旦融入那个家庭,就有可能受其约束,或者不受其约束,这样的性向就很难被他们接受,原世界线中宋人杰和乔帆在一起,也是经历过一番磨难的,首先乔帆的爷爷就坚决反对这种事情,即使讲通道理,对方也无法理解,不能接受。
“也不算是融入,我妈对我还是不错的。”相乐看着他平静的神色,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颊笑道,“阙宝好久都不让我碰你脸了……我就说你很在意。”
“嗯,很在意。”宗阙握住了他的手腕道。
“我都这么大了,也能独立自主了,也不可能真的去加入那个家庭,只是去认认人。”相乐看着他笑道,“一起吃个饭,也去见见我弟……咳,就去见一面,你跟他年龄差不多,可以当朋友,我跟我妈也只是往来,逢年过节走一走,但他们现在已经无法干涉我的决定了。”
他们有血脉在,但终究隔了这么多年,可以联络感情,但无权干涉他的人生,如果彼此不满意,也可以不再联络。
对于这段重逢,相乐珍惜,但也可以放手,因为跟他一起走过来的是宗阙,只有宗阙能够置喙和干预他的人生,其他人都是越不过他的。
他会不安,他们家阙宝也会不安,他们相互取暖,当然要让他心安。
宗阙将他揽入了怀里,沉声道:“抱歉,是我小气了。”
“这种情况小气才是正常的。”相乐看着他笑道,“要是阙宝你的亲人找过来,我也小气。”
“我没有亲人,只有你。”宗阙说道。
“我知道。”相乐摸着他的脸颊笑道,“元旦后我们买了沙发去哪儿玩?”
“不是说想去滑雪?”宗阙说道。
“我也就那么一说,我不会那个。”相乐说道。
“我教你。”宗阙说道。
“你会?!”相乐惊讶道,“你应该没有滑过雪吧?”
“现学以后教你。”宗阙说道。
“咱俩还不知道谁先学会呢,虽然阙宝你很聪明,但是滑雪这种事靠的是身体的平衡能力。”相乐说道。
“你学会后教我。”宗阙改口道。
相乐看着他,半晌后嘶了一声道:“我发现谈恋爱以后你话都变多了。”
宗阙:“……”
“怎么这么区别对待呢?”相乐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道,这让他一边心气有那么一点儿不顺,一边又觉得心口有点儿甜。
“对待恋.人就是不一样的。”宗阙说道。
不是他高看爱情,而是即使亲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也会慢慢避讳,子避母,女避父,不再会有如幼时一样亲密的举动,而伴侣是不同的,那种相濡以沫的亲昵注定很多话可以开口。
相乐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怕我反悔啊?”
宗阙略有思索应道:“嗯。”
其实他不怕,因为这样的亲昵注定不会反悔,但这样回答对方会高兴。
“傻,我不会反悔的。”相乐笑道,“原来我们阙宝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因为不确定……”
“以后就确定了。”相乐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道。
亲昵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中午吃过饭,看一会儿电视说一会儿话又到了晚上,新闻播过,黄金档播完,已经到了快睡觉的点。
昨晚是跌跌撞撞回的房,睡着了也是迷迷糊糊的,今晚却有些不同,他们自幼分房,只偶尔一起出去旅行时会住在同一间房,但那也两张床,而现在这种情况,再住两间明显没必要。
房门关上,亲吻接踵而至,漆黑的房间里灯都没有来得及打开,两个人相拥亲吻,亲密无间。
直到一吻分开,床头晕黄的灯光亮起,相乐看着撑在身上的人,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笑道:“想不到我们阙宝还是个急色.鬼。”
宗阙低头,轻轻啜吻着他的唇,不像之前那样的深吻,只是在享受着彼此的亲昵。
相乐虽然面颊微红,但后背灼热滚烫,心也在这样的亲昵中砰砰作响,却又慢慢的安抚了下来。
热恋。
他以前也想过自己结婚的状态,但看别人结婚是热闹,挂在自己身上,却好像哪里都不合适,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很漂亮,很温柔甚至很知性的女性,知道很漂亮是一回事,但从来没想过有什么亲密的状态。
他在外看起来好像越来越光鲜亮丽了,但内里仍然记着自己的根,而在独处的时候或是跟宗阙相处的时候都是最轻松随意的,想做菜就做菜,想赖床就赖床,砍价,改毛衣,勾毯子,或是看电视剧,这些都与他在外的形象不符。
他觉得无所谓,也觉得自己大概是没办法跟别人建立太亲密的关系的,连躺在同一张床上恐怕都没办法接受,但原来不是不能的。
随着那一次次轻吻,他的心好像沉浸在糖浆之中,毫不需要避讳和防备,只需要沉浸其中就可以了。
原来这就是热恋,比他想象的美好无数倍,让他好像都要融化在那糖浆之中化为一体了。
“哎,我们这样会不会磨破皮啊?”相乐在亲吻停下时摸着他的脸颊轻声问道。
宗阙:“……不会,人体没有那么脆弱。”
“人体可真神奇。”相乐跟他躺在一处小声说着话,明明嘴唇用来吃饭都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亲吻却让人那么上.瘾。
“困吗?”宗阙拉上了被子看着他问道。
青年穿着暖白的睡衣,看起来柔软又舒适,眸光中有些纯粹的爱意,染着些许朦胧,却能够将情绪传递过来,让人想好好爱惜。
“不困,精神特别好。”相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鼻梁,然后坠到了唇上。
这种感觉应该叫心潮澎湃,完全压不住的。
宗阙说的没错,他就不可能忍得住,因为感情完全就不受理智的控制,只有心脏滚烫的跳动不停的告诉他,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
宗阙握住了他的手指,靠近时被制止了,青年红着脸颊道:“不能再亲了,会出事的。”
“我有分寸。”宗阙吻上了他道。
室内暖融,外面冷风呼啸,1314本该看着温暖的室内,因为这是多么温馨的一个家,但它却在看着外面树枝上停留的麻雀和飘落的树叶,因为它觉得自己就该在这里!
它曾经以克制为美德的宿主成功的丢掉了他的美德,证明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才是永恒的真理,还让昨天还在担忧的它暴吃狗粮,而屋里没有它的容身之地。
寒冬麻雀不少,很多已经还巢了,但总会遗留那么几只,或是单只站着,或是两只亲亲密密的挤在一起,夫妻双双还巢,挤在一个窝里!
天地这么大,肯定有宿主的容身之地,但没有单身统的!
相乐的身体还是有些受了第一次的影响,老老实实的在家待了几天,宗阙除了每天晨练和买菜,其余的时间都在家陪他。
“这台相机我是让人从国外订购的,说是最好的。”相乐准备的生日礼物在茶几上遗落了几天终于送了出去,“你能看出好坏吗?”
“确实是顶配。”宗阙研究着各项性能道,“谢谢。”
“跟我还道什么谢?喜欢就好。”相乐笑道。
宗阙起身,镜头对上了坐在沙发上的人。
相乐顿时手脚有些僵硬:“你要拍我啊?”
“已经拍好了。”宗阙坐了过去给他看着照片,“旅游的时候可以带上。”
“拍的真清晰。”相乐看着画面中被拍的十分不错的自己道,“这张洗出来吧。”
“好。”宗阙问道,“你给宋人杰准备了什么礼物?”
“就你当初说的,签了球星名字的篮球,我也不太了解,就听说那个球星挺出名的……”相乐说着,话头止住了一下起身道,“完了,我说了前两天要去取的,我给忘了。”
“要出门?”宗阙问道。
“不用,我给助理打个电话让他取一下就行,希望人没有放假。”相乐念叨着,坐在一旁拨通了电话。
宗阙抬起相机,将他打电话的模样拍了下来。
……
首都的元旦还是很热闹的,虽不像春节那么欢歌达旦,但道路上已经在为年节准备彩灯,灯带挂上,道路上车流如潮,新建的商城外人声鼎沸。
“咱们家附近好像新开了一家电影院。”相乐在路口停下,看着那家商城道,“春节好像要上一部新电影。”
“一起去看。”宗阙说道。
“好。”相乐在绿灯亮起时驱车穿过了路口问道,“你想不想学车?”
这样去哪里都方便。
“年后去考。”宗阙说道,他去的地方不多,但拿到驾照还是会方便很多。
“等你拿到驾照,我给你买辆车。”相乐笑道,“想要什么样的,到时候自己挑。”
“不用了,开家里这一辆就行。”宗阙说道。
“这车都有点儿老旧了,你不是说年轻人都喜欢车吗?不用给我省钱。”相乐说道。
“好,到时候一起去看。”宗阙想起了他那时的问询。
什么参考意见当然都是因为他,那个所谓的弟弟不过是附带的。
这辆车确实有些老旧了,换辆性能更好更安全的也不错。
“嗯。”相乐笑道。
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区外,这里几乎处于首都的中心,守备很是森严,相乐拨通了电话,半晌后有人过来记录姓名和身份证,然后打开了大门。
这片小区稍微有些旧,却是独院独栋,车子开到了一家门口附近,已经看到了相婕等候的身影,而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眉眼跟她有几分相似的男生。
相乐找到车位停下,两个人似乎看到了,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到了,别紧张。”相乐解开安全带下车,对宗阙说道。
宗阙同样下车,那两个人已经到了近前,相婕的目光先是落在了相乐的身上,满目都是笑意:“我还说着你们什么时候来呢,这就来了,外面冷,快到家里来。”
“妈,等一下,我带了些东西。”相乐走到了车后厢那里道。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相婕招呼着身后的人道,“人杰,快帮忙提一下。”
“嗯。”宋人杰看着面前很是清俊温柔的青年,那句在嘴里来回的哥愣是没叫出口。
“不用,没有多少东西。”相乐将东西取出,一部分交给了宗阙,另外一部分自己提着,看着面前有些桀骜,却跟他有三分相似的青年,觉得血脉真是很神奇。
同母异父,生活在遥远世界的两个人,竟然会长的有几分相似。
“你好。”相乐打着招呼笑道。
宋人杰卡了一下壳道:“你好。”
“什么你好,叫哥。”相婕拍了一下他的背。
“哥。”宗阙合上了后车厢走到了相乐的身侧,看着相婕道,“相阿姨。”
“哎,宗阙感觉好像比之前高了不少。”相婕仰头看着他也是喜欢的,不说对方的优秀,就单论多年陪伴,她始终都有感念,爱屋及乌,但也难免产生对比。
人家孩子成熟稳重,大大方方,她这个儿子能把自己别扭死。
“我也总说他长高了不少。”相乐看着宗阙,眉目中溢出了笑意。
“走吧,外面冷,别在这里说话。”相婕招呼道,“我跟你宋叔今天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就等你了。”
“谢谢妈。”相乐说道。
“跟我就别客气了。”相婕引路,相乐拎了东西,回眸看了一眼宗阙,两人跟上。
宋人杰站在原地,看着跟他哥走在一起的人,总觉得自己好像被排挤了。
宋人杰匆匆跟上,宗阙的余光只是从他身上扫过,就没有再分神给他了。
男生眉眼中虽然有些桀骜,但被相婕教养的不错,眼中无戾气,对于相乐的回来虽然有些别扭,但明显是期待的。
家门打开,相婕带着人进门,让宋人杰把一应东西接下时,厨房里的男人听到声音走了出来问道:“接到人了?”
这个家很是规整,充满了书香气息,可相乐在看到走过来的中年男人时,却是不自觉拘谨了几分,无他,主要是太威严,即使对方试图表达亲切,看起来气场也很强大。
“嗯,接到了,这就是乐乐。”相婕介绍道,“这是你宋叔。”
“宋叔好。”相乐开口道。
“你好,来家里别拘谨,就当自己家。”宋钧打量了一
“好的好的。”相乐跟他握了一下手。
“真是,握什么手。”相婕叹了一口气失笑道,“这个是宗阙,乐乐的弟弟,这是宋叔。”
“宋叔您好。”宗阙打量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收回目光问好道。
“你好。”宋钧的目光落在了宗阙的身上,眼睛轻轻敛了一下。
面前的青年看起来很年轻,虽然身量很高,但样貌还是略有几分尚未完全长开的青涩感,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或是朝气蓬勃,或是乳臭未干,即使性情沉稳,也不该有这样的气场。
他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见过动荡和鲜.血,所以一般见他的年轻人都会腿肚子有些软,但面前的年轻人给人的感觉很平静。
宋钧的目光停留的稍微有些久,相乐有些疑惑,相婕动了动他的胳膊道:“哎,快让人进去,别堵门口了。”
“来,都先进来。”宋钧让开了玄关道,“今天怎么过来的?”
“开车来的。”相乐神经不敢松,明明已经见过不少商界大佬了,可是看见对方仍然有一种幼年时见宗阙校长的感觉。
“现在开车可得仔细一点儿。”宋钧说道,“你先坐,人杰,给端茶。”
“来了。”宋人杰放下东西,看着这一屋子的人,莫名有一种自己排到老末的感觉。
“我来吧,先喝点儿热水暖暖。”相婕招呼着倒上了热水。
宗阙接过道:“谢谢。”
他低头轻轻吹着杯子里的热气喝着水,将那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视若无物。
对方的气场很强,明显不仅仅是久居高位,他的骨子里有着硬朗,但同样没有丧失敏锐,这是对有过相似经历的人所具有的敏锐。
宗阙在这个世界过了很久,从幼时长大,很多东西可以渐渐隐藏起来,即使是相婕也没有看出来,但对方却看出来了。
不过他也只是猜测,而宗阙只需要确定他对相乐没有恶意就可以,至于其他的,对方是探查不出来的。
这样的人不会对相乐一个孩子出手,以他的地位,也不会有人敢越过他去对相乐动手,那原世界线中他的青年又是怎么发生变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