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绪激动,就要冲上去打秦野。
“渊儿!”君御扬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不得对辰王妃无礼,我们是合作关系,别离皇还没打过来,我们就起内讧。”
他看向君逸临,“带渊儿去休息。”
君逸临点着,牵着君落渊走了。
君落渊一边走,一边骂:
“都是因为你!”
“你这个祸害!”
“你怎么不去死?如果昨晚你死了,离皇刚才也不会打到我大皇兄的军队里,刚才那一战,又死了好多人……”
“都怪你……”
骂声渐远。
秦野站在原地,微垂着目光,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眼帘的光很复杂,分不出喜怒,看不清悲欢。
身上的气息很沉很沉。
“渊儿自幼口直心快,你不必多心。”..
君御扬走到她面前,沉声说,“自古以来,多少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为女人而战,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男人的嗓音格外肃冷,富有磁性,格外好听:
“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这是你的魅力所在。”
秦野抬眸,有些怔然的望向他。
这是安慰她的话吗?
明明是一件不对的事,但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变得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似乎这样做,就是对的。
她哑然的张开嘴:
“可是……我……”
“没有可是。”
他的大掌落在她的肩头,“没有那场战役不会死人,这天下,因你而乱,也会因你而止。”
他拍了拍她,没有再多言,带兵离去。
秦野喉咙发哽。
因她而乱?
这天下,这战役,这四国混战,这颠沛流离,家国破碎……全是因她而起。
宗政离想要她。
因为她……
肩膀上好像压着一座山,沉重的令她直不起腰,喘不过气。
天下因她而乱,战役因她而起,那么多人为她而起,几十万条鲜活的性命,她的手上没有血,却沾满了血。
她没做过一件坏事,却罪孽满身。
她怎么背负得起这么沉重的罪名?
哑然许久。
才叫来一名士兵,“给离皇送封信,别打了,明天……谈判吧。”
士兵领命,去送信了。
秦野迈着僵硬的步伐,往前走了几步,却不知该走到哪里去,反倒是百姓们见她过来,下意识后退。
顿时,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终,转了个身,去往无人的角落。
一夜之间,整座城惶惶不安,各种流言在百姓们之间传播,窃窃私语着:
“我的丈夫啊!我们才成亲两个月,他就死在了战场上,这叫我下半辈子该怎么活?”
“我更惨,女儿才两岁,儿子刚满月,丈夫就死了,这根本就是把我们娘三人往死里逼。”
“本以为是保家卫国,哪知是因为一个女人,我的夫君死得窝囊啊!”
“死得不该啊!”
“自古以来,大丈夫保卫国家,万死不辞,可……可为了一个女人……这就是祸害,是祸水,是狐狸精啊!”
“我可怜的儿子啊呜呜呜……”
安静的角落。
秦野坐在台阶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间,整个人憔悴而落寞。
很奇怪,她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可百姓们的议论声怎么还能无比清晰的传进她的耳中。
痛哭的、憎恨的、指责的、怨怼的、怒骂的……
所有的话题,皆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