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意瞧着他这样,莫名心酸起来。
她连忙帮他吹了吹手,又洒上消炎药,拿干净纱布给包好了,这才道:
“宴宴,你也是我的。”
时修宴疑惑地瞧着她。
盛千意望着他漂亮的眼睛,语气严肃道:“所以你的身体也是我的,以后不要受伤了,我会心疼。”
时修宴眸子骤然收缩。
他想到了多年前,小姑娘的盛千意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来到他的面前。
那时候,他刚打过架,浑身是伤,连眼眶都是青紫的。
他看到她过来,自卑和伤口被看到的窘迫让他整个人都很暴躁。
他凶她:“你走!”
盛千意不走,还小跑着过来,似乎要看清他的脸怎么了。
时修宴努力压下喉咙翻滚的血气,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头,作势要往盛千意身上砸去。
可小姑娘却笑着道:“宴哥哥不会打我的,我才不怕!”
那时候的他八岁,她才四岁,他多凶悍啊,他赤红着眼睛看人的时候,就连大人都有些怕的。
然而小姑娘却不怕,就那么顶着他浑身的暴戾,跑到了他面前,仰头去看他的脸:
“宴哥哥,你受伤了,我让医生来帮你包扎!”
他扔掉石头,别扭道:“关你什么事,我不痛!”
可小姑娘却软软糯糯道:“但是意意会疼。”
那天,他终究是不同意叫医生,于是盛千意找来了酒精和消炎药,用她还有些肉肉的小手,有些笨拙地给他处理伤口。
……
时光恍然,已经十六年过去。
他再次听到了同样的一句话,还是在盛千意的口中。
可他也记得,她说她爱韩非炎。
这两年,她的眼里,都只有韩非炎!
在他浴血终于爬到时家那个人人想抢的位置、终于有能力保护她的时候,有人早已占据了她的心!
时修宴眸色几经变幻,最后,他才低低地应了声:“嗯。”
盛千意得到时修宴的保证,终于扬起唇角:
“那宴宴说了,就不许反悔,以后都不要打那种针了!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我也可以保护你!”
她要好好查资料找办法,解决那种药物对时修宴的影响,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年纪轻轻,就逐渐衰竭而死!
所以,盛千意也没留意到,时修宴突然轻颤的手。
他第一次,被人说要保护。
他二十四岁,从未体会过被保护的感觉……
他真的可以试着期待一次吗?
上午期间,牧森拿着文件进来,有好几个需要时修宴签字的。
盛千意就在旁边,不由蹙眉:“牧特助,他都受伤了,不应该休息下?”
牧森道:“时总以前一直都是这样,所以……”
然而下一刻,靠在床头用受伤的手看文件的男人突然放下文件,道:
“牧特助,我要休息。”
牧森目瞪口呆。
以前,时修宴重伤,刚出手术室,苏醒的第一时间就是问工作的事。
所以这么久以来,哪次不都这样。
然而现在怎么突然不工作了?
而这个疑问,他下一秒就得到了答案——
时修宴等文件被拿走,于是瞧着盛千意,邀功一般道:
“意意,我有爱惜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