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绝顶高手,说话肯定要算话的。
既然梅长苏把相应的东西给了谷雨,那谷雨自然不会折腾梅长苏的计划。
四月二十三日,宁国侯府大公子萧景睿的生日。
这一日,宁国侯谢玉在府邸中举办宴会,宴请一群给萧景睿过生日的好友们。
谷雨虽然收到了请帖,但是没去。
这一夜,宁国侯府发生了很多大事。
本来一开始气氛和谐,夏冬虽然认为卓鼎风室内监被杀案的凶手,是以出手比武试探。
奈何卓鼎风武功太高,巧妙隐藏,夏冬试探失败。
就在此时南楚宇文喧、宇文念、岳秀泽三人闯入府中,引发一场风波。
尤其是宇文念以真容示人,他和萧景睿长得极像,又当众跪拜莅阳长公主,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景睿虽然有谢玉和卓鼎风两个爹但实际上,他的真爹却是当初的南楚质子,现在的大楚晟王宇文霖。
这里面的故事,无非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宁国侯谢玉的头顶是绿油油的。
他最爱的人,爱的确实异国的王子。
而在这个时候宫羽亮相,说出了当初谢玉当杀萧景睿,反倒杀了卓鼎风的儿子,还把宫羽他爹灭口的往事。
于是卓鼎风和谢玉翻脸了。
但谢玉反应很快,立刻召集府兵,要把眼前所有人都给灭口。
于是一番混战,最终没有伤害任何人,谢玉反而在莅阳长公主的逼迫下扔下长刀,无奈投降。
一场风波最终平息,谢卓决裂,谢玉入狱,卓家也被誉王关押。
梅长苏一直以为,这场风波里面最受伤的应该是萧景睿。
但事到临头,梅长苏才发现,最受伤的是谢琦。
谢琦嫁给卓青遥一年,已经临产,这个时候遇到这种事,悲痛欲绝,忧思过度,导致生产的时候孩子的脚先露出来,要知道若不是有手法极精湛的产婆相助,十例中有八例是生不下来的
可就算如此,莅阳长公主召唤了五位御医进去,都无济于事。
这边梅长苏得到消息立刻带着有相关经验的吉婶赶来。
到了府门前,大概里面确实已混乱成了一团,原本守备严谨的门房刚听梅长苏说了“来帮着接生”几个字,便连声说“先生请”,慌慌张张直接朝府里引,可见御医们已经束手无策,内院开始到处去请民间大夫,而梅长苏显然是被误以为是受邀而来的大夫之一了。
过了三重院门,到得一所花木荫盛的庭院。
入正厅一看,莅阳长公主鬓发散乱地坐在靠左的一张扶椅上,目光呆滞,满面泪痕。
梅长苏忙快步上前,俯低了身子道:“长公主,听说小姐不顺,苏某带来一位稳婆,手法极好,可否让她一试?”
莅阳公主惊悚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梅长苏,眼珠极缓慢地转动了一下,仿佛没有听懂他说的话似的。
“长公主……”梅长苏正要再说,院外突然传来一声悲嚎:“绮儿!绮儿!”随声跌跌撞撞奔进来一位面容憔悴的青年男子,竟是卓青遥,身后跟了两个护卫,大概是誉王为显宽厚,派人送他来的。
“岳母,绮儿怎么样?”卓青遥一眼看到莅阳长公主,扑跪在她面前,脸上灰白一片,“,她怎么样?孩子怎么样?”
莅阳长公主双唇剧烈地颤抖着,原本已红肿不堪的眼睛里又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语调更是碎不成声:“青遥……你……你去……去见最后……”
卓青遥立即跃了起来,悲愤满面地向里冲去。
但是刚到门口,就被人推了出来。
“我以无上心法帮你夫人接生,不要添乱!”
一个很稳当的声音传了出来。
“谷雨?”梅长苏双目一凝。
便在此时,已经被混乱的情绪弄昏了头的卓青遥根本想也不想,立即又前冲向产房奔去。
“飞流,拦住他!”梅长苏急忙喊道。
于是卓青遥又向后飞去,一直撞在柱子上才停下。
便在此时,微弱的婴儿哭声透出垂帏,从内室里传出,一开始并不响亮,也不连续,哭了两声,便要歇一歇,可是哭着哭着,声音便变得越来越大。
卓青遥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这婴儿啼声抽走了一样,猛地跌跪于地,一只手撑在水磨石面上,另一只手掩着眼睛,双肩不停地抽动。
而在下一刻,产房立刻传出一阵欢呼。
“生了!”
“母子平安!”
“咋个公主,母子平安!”
“太好了!”
莅阳长公主猛地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瞬间恢复了神采。
卓青遥也站了起来,脸上也室惊喜无限。
下一刻,谷雨走出产房,对莅阳长公主微微行礼:“长公主,母子平安。”
“好!好!好!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先生是何方神医……”
卓青遥也猛地扑了过来,绕过众人,直接冲进产房里了。
“绮妹,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卓青遥的声音惊喜无限。
莅阳长公主也顾不得和谷雨寒暄,快步走进产房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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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走到谷雨面前,躬身施礼:“苏某多谢谷兄,救人之举,让苏某彻底心安。”
谷雨将梅长苏扶起来道:“计谋的环节多了,总会出现状况,我觉得只出了谢琦难产之事,应该是风险最小了。你的心没有变成铁石,我很欣慰。”
“我的心,永不会变成铁石。”
“好,那你记住这句话。”
谷雨说完,转身离开了。
梅长苏怔怔的看着谷雨的背影,不知过了多久,感谢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转身看向身边的少年。
“飞流,看来我对他,认识的还不足够,不是吗?”
……
一品军侯转瞬之间倒下,无论如何也算近年来的一桩大案。
但令某些不知内情的人惊讶的是,无论是发起此案的誉王一方,还是拼命力保的太子一方,全都没有要求会审,这一程序,原本应该是很必要的。
所以谢玉的案子,确确实实留由梁帝一人乾纲独断了,并没有让任何一名外臣公开插手。
被这诸多烦怒搅得心神不宁的梁帝还是照原来的安排去了槿榭围场春猎,盘桓了两日方回宫,一回来就重赏了靖王良马二十匹、金珠十颗,玉如意一柄,蒙挚也得了珠贝赏赐若干。
而谷雨全程做壁上观,压根没有展露身手的意思。
这让陵王宇文喧甚为奇怪,专门拿着钱财和美酒询问了鸿胪寺的一位低级官员。
“殿下问的是武功天下第一的谷雨吧?”
“正是。小王在鄙国都听闻谷将军之名,如今打量要显耀雄风,为何不让他出手?”
“因为陛下赏赐的东西,都是谷将军从海上经商得来……”
“谷将军竟如此了得?”宇文喧眉头微皱。
正在此时,谷雨已经走了过来,冲宇文喧背后的岳秀泽拱手施礼:“岳先生,谷某要和岳先生讨教一二,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