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总参谋部电报，是总参谋长发来的。”大副爬上舰桥，将电报拿给黄帅。
黄帅正坐在舰桥上写着信，不仅是他，整个鱿鱼号的水兵们都在写信。
今天会有一艘补给船过来，补给物资的同时，也可以将信件带回去，代发给水兵的家人。
“总参谋长？”黄帅一愣，接过电报。
鱿鱼号的隶属关系被调到了琉球，按理说不该由总参谋部给他发电报才对。
“是琉球司令部转发的。”大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
黄帅这才点点头，打开电报看了起来。
“什么？要我们择机进攻日军，延缓日军舰队的速度？”黄帅惊了一下。
虽然他一直渴望能打一下子，但是他想的打是打一打落单的驱逐巡洋舰，战列舰落单了也能打，但是一般不会落单。
他的想法是打了就跑，不和日本人纠缠。
也纠缠不了，不像其他战斗潜艇一次性携带十几二十枚鱼雷，鱿鱼号就只有六枚，完全对不起他的大吨位。
六枚鱼雷，如何才能拖延日军的前进速度呢？黄帅想了想，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程，可以作为援军。”大副点了点头。
大副的想法是等友军潜艇赶来，这样一来，他们就集合了七艘潜艇。
蛟龙级潜艇脱胎于第十六代潜艇，有五个鱼雷发射管，前四后一经典布局，加上鱿鱼号前二后一，一次性能向前发射二十六颗鱼雷。
二十六颗鱼雷，足够日本联合舰队喝一壶了。
“援军？咱们等不到了。”黄帅将电报放下，继续写信。
“潜艇即便一路在水面前进，航速也有限，日军舰队航速十四十五节，我们最多十六节。”
“区区一节的差异，要是等援军到，我们永远也追不上。”黄帅两下写完后，将信装进信封。
不用密封，因为密封了也会被拆开，一是此时是战时，二是鱿鱼号还处于保密阶段。
作为以侦查跟踪监视为主要能力的水下兵器，淘汰之前不可能解密。
“那我们……”大副从黄帅的话语中听出了点其他意思。
“询问补给船位置，催促一下，通知全艇立刻休息，补给完成后立即出发。”黄帅没有明说，但是已经和明说差不多了。
“你疯了？我们只有六枚鱼雷，怎么完成任务？只会打草惊蛇。”大副皱着眉头。
此时还没有专门的对水下攻击武器，所以大副担心的是打草惊蛇。
水上军舰跑起来，几艘潜艇是怎么也跑不过的。
“不然能怎么办？”黄帅耸了耸肩。
大副张了张嘴，好像确实是这样。
等后面的潜艇到达，日本舰队都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了。
即便日本舰队不加速，以十四节航速离开，而援军十二小时后到达，这样一算，会被抛下一百六十四海里。
鱿鱼号以十六节航速行驶的话，两节的航速差，需要跑八十二个小时。
这还没算他们现在和日本舰队相隔三十多海里，又是十几个小时。
算下来的话就是四天，还得保证发动机在全功率运转下，四天不出问题。
“去吧，我有把握。”黄帅点了点头，下到舱内。
“是。”
…………
下午两点，短暂的补给后，鱿鱼号重新启动了发动机，向八十多海里外的日本联合舰队疾驰而去。
飞艇一直在监视着日军舰队的动作，所以能给鱿鱼号提供实时方位。
下午七点，天渐渐黑了下来，日本舰队开始减速，此时一切正常。
八点，真正的夜幕降临，今夜的月色被乌云遮挡，为了继续监视，飞艇不得不降低飞行高度。
“船长，我们失去了敌人的踪迹！”观察员突然说道。
“什么？”船长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日本舰队突然熄灭了灯光，应该是发现了我们。”观察员焦急的调试着设备，希望能看到一点轮廓。
但是今天有着乌云，遮挡了月光，海面一片漆黑，他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
“被发现了吗？”船长吸了口气，欧洲的战争正在逐渐将各种各样的战术实践出来，其中就包括飞艇侦查。
欧洲各国都广泛的用飞艇侦查前线、侦查海岸线、或者给炮兵提供方位等等，逐渐形成侦查与反侦查战术。
“发报鱿鱼号与泗水司令部，我部被发现，日军采取灯火管制，我部已丧失其踪迹，日军最后方位是……”
“我部将继续以二十公里时速向北航行，待天亮后再搜索日军下落。”船长十分冷静的布置着一切。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回来。
飞艇上可以布置更长更大的天线，加上在高空，通讯范围极远，可以直接联络。
南华时期，就有以飞艇作为中介传递重要信息的先例，现在南华大部分飞艇都有这个能力。
……
“丢了？”黄帅眉头一皱，来到地图边。
“在哪个位置丢的？”黄帅看着地图。
大副看了看坐标，在地图上比对了一下。
“在这儿，日军进行了严格的军火管制，飞艇在高空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大副说道。
“距离咱们只有七十海里，四个小时咱们就能赶过去。”
黄帅扒了扒地图，
“日本人被发现后进行了灯火管制，如果要转向，速度必然很缓慢，如果不转向，明天也能被飞艇找到。”
“咱们继续向日本人消失的地方赶去。”
“通知后面的潜艇，让他们也尽快赶上来。”
黑夜中舰队在没有灯火的情况下行驶本就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撞上。
没有灯火引导，在黑夜中转向，不仅需要默契的配合，整体动作还极慢，因为不能同时进行。
必须前面的军舰走了之后，第二艘才能跟上，不是跟随，而是各自行动。
不仅航速慢，转向之后编队还会变得混乱，但是不转向，日本舰队明天也会被飞艇发现，灯火管制就没有了意义。
所以黄帅在赌，赌日本舰队会向西转向避开飞艇继续北上，转向需要时间，之后编队散乱也无法提速，鱿鱼号完全有机会追上去。
…………
十八日凌晨四点，日本舰队失踪后六个小时。
“发报，我舰已经到达预定位置，搜寻一个半小时，没有任何发现。”
“后面的潜艇还有多远？”
黄帅看着黑乎乎的海面，夜晚响起择人而噬的怪兽，令人恐惧。
“距离我们一百五十海里，咱们已经跑了两天两夜了，再往西北，就到上海了。”二副睁着眼睛，试图看穿黑夜。
鱿鱼号抵达日本联合舰队消失的坐标后，转向西北方向航行，如果按照黄帅的预计，此时应该已经追上了日本舰队才对。
不过，鱿鱼号的众人也不确定，因为日本舰队实施了灯火管制，也许错过了也说不定。
“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继续前进，如果日本人继续向北，白天总会发现的。”黄帅摇了摇头。
“舰长你听？”二副突然拉着黄帅，皱着眉头说道。
“听？”黄帅愣了愣，然后竖起耳朵。
轰隆隆隆……
哗啦啦~~
呼呼呼……
潜艇的引擎声，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以及风声，夹杂成一团。
“停车，发动机停车。”黄帅看二副所有所思的样子，对潜艇内喊道。
轰隆隆隆。
没一会儿，引擎声戛然而止。
“舰长你听，在咱们右侧。”二副脑袋动都没动一下，手拉着黄帅说道。
哐哐哐……
吱嘎~~
“往复式蒸汽机的声音，还有个声音是什么？”黄帅听出了前面一个声音，另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却听不出来。
“咱们抓到他们了！”二副开心的说道。
“所有人回到舱内，准备下潜，给电池充电，敌人就在我们附近。”
“鱼雷舱检查鱼雷状态，咱们要开张了！”
黄帅的话一出，鱿鱼号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即便已经十几个小时没休息，依旧爆发了极大的热情。
……
早上五点，鱿鱼号潜入水中，右转舵，以两节的航速缓慢前行。
往复式蒸汽机噪音是巨大，但是在海面上，能听到往复式蒸汽机的声音了，代表已经非常近了。
至少，正常战斗距离是听不见的。
五点三十分，天蒙蒙亮，黄帅在潜望镜中发现了一支庞大的舰队。
“咱们的老对手平户号，看样子是被撞了一下，舰艏有个大洞。”黄帅看到平户号，也就清楚自己之前听到的嘎吱声是什么了。
黄帅距离平户号只有一千五百米，这个距离昨夜双方都没能互相发现。
“航向031，航速七节。”黄帅轻轻的喊道。
七节，鱿鱼号的最大水下航速。
“向左转五度。”二十分钟后，黄帅喊道。
此时已经快六点了，他需要尽快找准目标。
“鱼雷舱准备。”黄帅看到了一个大家伙。
“鱼雷舱准备完毕！”鱼雷舱早就急不可耐了。
“航速设定十八节，一发发射。”黄帅喊道。
“发射！”
噗！
鱿鱼号左鱼雷管中，一枚533毫米热动力鱼雷喷射而出，不过鱿鱼黄帅的设定，速度并不快。
“右转六度，设定航速三十二节。”黄帅又喊道。
鱿鱼号转过身来，确定瞄准后，黄帅又是一声大喝。
“发射！”
噗！
“下潜至四十米，转向西航行。”黄帅下完命令，水兵们都轻轻的操纵着各自负责的仪器设备，竖着耳朵。
几分钟后，一声爆炸声响起，爆炸声在水里能传递很远，一个个水兵又憋着气。
boo！
仅仅几十秒后，第二声爆炸声传来。
“哇哦……”
鱿鱼号内，响起了水兵们的欢呼声……
1890东南亚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