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号凌晨,各营已经根据任务开始运动,行动之前,刘一鸣下放了指挥权。
“具体执行上,各营可灵活安排任务,战斗一旦打响,一切以完成任务为第一目标,我们没有退路,执行吧!”刘一鸣最后在陈家临时指挥所内下命令。
一营,二营,已经分别隐藏在任务地点附近的民房里,居民已经疏散,街上的小摊贩和市民都是士兵扮演的。
三营最难隐藏,而且又是打响任务开始的第一枪,一个排渗透进了北部炮台区,再多就无法隐藏了,三营其他人和配合行动的炮兵都在炮台下的山区等待着。
偏偏,没有考虑到海盗的效率,海盗迟迟没有来交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从早上六点,一直拖到中午,士气肉眼可见的下降,三营长杨涛知道这不是个办法,再拖下去可能有些士兵会被心理压力压垮。
“发信号,让炮台上的人做好准备,准备强攻荷兰人!”杨涛选择了拼一把。
“赵连长,等下你率领的炮兵跟在我们后面,随时支援!”
“行动,小声一点儿,能不被发现就不被发现!”
此时,炮台上的荷兰人为了躲避太阳,也等着交接炮台,都集中在炮台边缘的一个碉堡里,七连一排排长王旭在收到进攻信号后,直冲炮台。
然后不出所料的被荷兰人发现了,但是事情有戏剧性的变化,荷兰人发现一排的战士之后,欢呼着从炮台跑了出来,然后列队。
发现事情不太对劲,看荷兰人好像不太像进攻的样子,王旭停止了进攻,想到情报,立马叫人通知三营长,“荷兰人好像把我们认成了土匪。”
为了隐蔽性,也是没有找到制衣厂,因为还没成军,就是个草台班子,并没有统一的制度,穿着也是五花八门,和土匪确实有些相似,而作为同行,海盗和土匪的区别也不是很大。
王旭在工事来了。
打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尉,下来就叽里呱啦了一大堆,可惜,王旭听不懂,还好,整个部队的文化水平较高,东南亚的环境又摆在那里,学外语的人还是很多,一个战士承担翻译的责任。
“你们太慢了,按照约定你们早上就该来,现在已经中午了!”
也许是有命令,也许是急着下班,少尉没有多说什么。
“中途遇上点儿事儿,现在干嘛,还要什么手续吗?”
“不用这么麻烦,按约定你们最多只能五十人,你们上去吧,记得,里面的大炮很贵,不要乱动。”少尉不耐烦的道。
然后就带着他的人急匆匆的下山,王旭还懵着,荷兰人就先走了。
“就,完了?”王旭懵逼的问副排长。
“我不造啊!不是强攻吗?”副排长也很懵逼。
这时,传令的人才刚刚跑到三营长这儿,但是来不及了,三营已经走到上炮台的路了,而荷兰人正在往下赶。
两军相遇已经不可避免,杨涛当即下令,发全军进攻信号。
全军进攻信号是刘一鸣在通讯不畅的时代,想到的唯一配合的方式,就是根据礼花改的信号弹颜色的不同,执行不同命令。
但是这一次的全军进攻信号不一样,以枪炮声作为信号。
远远的已经能看清荷兰人了,距离二百米不到,避无可避,杨涛当即下令发起冲锋。
三营在北部有两个连,但是火枪只有两个排有,其他人都拿的冷兵器,荷兰人有四十多人,还都是炮兵,根本没带什么枪,六只转轮手上,十一支毛瑟1871单打一步枪。
荷兰人见到数百人冲上来(炮兵也追在后面加起来有五百多人),有些慌乱,少尉进行了一下敌我力量对比,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脱下了白色背心,命令手下放下武器,投降了。
就这样,一枪未开,炮台易手,杨涛派了一个排把投降的荷兰士兵绑起来送往指挥部,顺便汇报情况。
得到消息的刘一鸣也是懵的,即便要投降,也应该先打几枪吧?多多少少给传递下消息啊!
虽然刘一鸣看不懂这操作,但是不妨碍这是个好消息。至于少尉为什么不做抵抗,根据他的说法,他以为进攻他的是海盗,事后交点赎金甚至不用赎金都会被释放。阴差阳错之下,北部炮台兵不血刃的被拿下了。
计划有变,刘一鸣发觉荷兰士兵的战斗意志很薄弱,便改变了战斗计划,原本用于封锁内城的炮兵被重新掉到兵营,还好对手是荷兰人,命令传达慢,炮兵调动困难,等调动完成,已经下午两点了。
“发信号,开火!”王洋下令到!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飞上了天空。
轰
轰
砰,砰,砰
砰,砰,砰
这是三寸炮,拿破仑炮,37炮连续发射的声音。
砰~~轰~!!
这是没良心炮爆炸的声音。
“发信号,停止炮击,步兵进攻!冲锋!”等待没良心炮爆炸,荷兰军营里到处都是烟尘。
步兵正在二百米外等候,进攻信号下发,士兵猛的突进,短短几十秒,就冲进了兵营,这时候残余的荷兰士兵还没反应过来。
一营以班为单位,开始逐一清扫每个营房,但是炮兵的技术确实有问题,大部分荷兰士兵都没受多大伤害,只是最后两个炸药包震慑了不少人,一营进来放两枪,直接举手投降。
清扫了一大半,荷兰人反应过来,开始尝试反击,一营进攻开始感到困难。
罗宇,一营一连一排一班班长,他本来可以去做排长的,可除了一营一连二连各有一个排的马提尼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在用火枪甚至冷兵器,他不愿意,就留在一营做了个班长。
现在最后一对荷兰人集中起来,军营里面都有水泥修筑的工事,最后一部分荷兰人正被压在里面。
“二明,手榴弹发射器呢?训练时打的那么准,现在可别掉链子,给我打!”罗宇喊到。
“是!”一个小战士,可能十七八岁的孩子答应道,只见他拿出几个零件,有几块木头,一个弹簧,拼凑出一个简易的发射装置,比对了两下,将一个手榴弹放进去,拉线,发射。
手榴弹划出一条抛物线,落入工事后方。
轰~
二明还要继续发射,还没来得及把弹簧归位,一面白旗被举起来,残余七八个荷兰士兵也出来投降。
荷兰军营也被打了下来,现在,就只剩下两个目标。
另一边,内城,在炮声响起后几分钟,便有一队荷兰士兵跑出来,二营以排枪把人逼了回去。
“报告,城外有大量埋伏,请求支援!”荷兰士兵向上级回报。
“集中兵力,准备突破,我们需要和城外的士兵汇合!”亨利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是谁在进攻他。
这时,没良心炮的爆炸声传来。
“重炮,是重炮,起码是十二寸炮,整个泗水没有这么大口径的重炮,派兵侦查,是谁在进攻我们?向巴达维亚发报,我们遭到攻击,敌人有十二寸重炮,我们需要支援!”亨利在他的指挥部下命令
一个连的荷兰士兵很快集结起来,在内城墙的掩护下,向外城突击出去。
“定向雷准备,引爆靠近的五颗。”见敌人一次性上了一个连的人,二营长谢辉很果断的下命令道。
荷兰士兵冲了出来,尽量在寻找掩体,呈散兵线展开,但是还是太密集了,特别是定向雷都布置在掩体处。
轰~五颗定向雷被引爆,成千上万的钢珠覆盖了数百平米的位置,一个连的荷兰士兵瞬间倒下一半,许多被直接撕碎。
剩下的也个个带伤,能动的就后面的二三十个,他们枪一丢,直接跑回了内城。
回到内城的士兵失魂落魄,血腥且不能理解的场面让它们认为这是魔鬼的惩罚。
恐慌开始在荷兰军队里蔓延,亨利也不敢再送士兵出去了,只能下令固守待援,这时,传令兵又给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报告,电报线被切断,我们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求援电报发出去了吗?”亨利发狂的问道。
“没有!”
亨利有些失魂落魄的瘫坐在椅子上。
完成任务的一营分出两个连用于进攻船厂,同时把在军营缴获的枪支发放下去,缴获了三百多支毛瑟1871,军营打下来,就首先补满了一连二连的装备,剩下的送去了二连,民夫也开始运送炮弹到北部炮台。
军营攻防战结束半小时后,一营两个连到达了船厂,随即发起进攻,荷兰军舰还在干船坞里,角度原因根本无法有效炮击。
虽然在放水了,但是民用船厂设施老旧,进水口被卡死了,水流很小,直接打开船闸,水压会教他们做人。
这个时代海军有陆战队,有自卫武器,可是三艘船加起来才一百多人,再加上训练疏忽……反正就是力量对比悬殊。
很快,两个连逼近了两个船坞,这个没有炮塔的时代,没有防御的炮塔,海军也会被子弹杀死,四年后的那场战争,日本就是使用杀死船员和炮手的方式,向战舰倾泻火力,在这个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荷兰海军被压在船舱,但是也出不去,进出口被几十条枪指着,敢露面就打成筛子,部分华人士兵在队友的掩护下,登上了船,被俘获也只是时间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