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从隋朝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了六百多年的历史,早已经有了一整套熟悉的流程,两千多份试卷,事实上远远不止这个数字。三天下来其实考了六场,相当于一万两千多份,先是糊名,再找人抄录,到了这之后才是由文天祥这些考官阅卷,挑选成绩比较好的交给虞正斌排定名次。
文天祥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家了,这让江澄的几个丈母娘来询问了几次江澄,是不是他把他们的丈夫给生吞活剥了,不过江澄怀疑她们来询问文天祥的下落是假,带文环娘来相亲是真。
以前他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个小姨子,只是自从文柳娘给他说了这事情之后,作为男人心中的劣根性,他倒是留心下了这个文柳娘,小姑娘人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还是能看出其美人胚子对方模样。
这自然很正常,古人科举,才华是一个方面,但是长相同样是一个不能缺少的因素,要知道就连赫赫有名的凤雏,庞统都因为长相丑陋而被刘备长期的置之不用。文天祥能成为状元,说明他的长相本就不差。
在优良基因的遗传下,文环娘自然长相也不会差了。
文柳娘自然看见了江澄的目光,心中不由暗笑,自己这个夫君大概也就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了。正想着怎么撮合两人,江澄却留下了一句,有事,这几天都不能回来了。
文柳娘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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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确实有些受不了家里突然出现这么多女人的目光,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真的有事,由于江元霄的出生,他已经耽误太多的时间了。
只是现在沈冲等人根据理论生产出来的蒸汽机,出现了在缸体随蒸汽冷了又热,热了又冷,这导致其耗费了太多的热能。其实江澄哪里能懂这些东西,但是还是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概念,与汽缸分离的冷凝器。
“可以多找熟练的工人询问,毕竟一人之力难以擎天,万众之肩定能填海。”江澄建议道,像这样的发明绝对不是说靠谁脑子一发热就能创造出来的,即便是瓦特,蒸汽机真正意义上的发明者也不是他,在他之前其实就已经有了蒸汽机的雏形,只是后来瓦特在经过和他的团队一起改良之后,让蒸汽机的用途更加广泛,这才让后人认为蒸汽机就是他发明的。
“工人?”沈冲有些疑惑,其实这很简单,即便江澄天天在宣传人人平等,但是也最多是让人嘴皮子上承认热议,骨子里面,很多人还是在坚持是士农工商这社会上的四个阶层的。工人,对于沈冲而言,还是太过遥远了。
“步刚豪他们不都是工人出身?”江澄指了指实验室里面其他的几人说道,事实上,除了沈冲算得上是个落第的举人之外,,这个研究蒸汽机的团队都是工匠出身,“再说了你家祖先可没有你这么的矫情!”
江澄这话算是比较严重了,不过倒也没错,沈括可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的,能写出《梦溪笔谈》,一是因为他确实在天赋方面惊人,二者也离不开他对民间艺人的走访。
沈冲在研究方面的天赋比不上他的祖先,倒是在脾气方面大得惊人,对于这些工匠更是打心底就瞧不起,这点江澄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无论如何在这个年代,也属于最顶尖的一拨人,至少在相关的理论方面是如此。
“是!”沈冲快五十了,要说其他人这么说他,他自然要加以辩驳,但是这可是江澄啊,沈家自从沈括之后一代不如一代,倒是脾气方面一代要比一代强,到了沈冲这个年代,全家都死守着祖先留下来的一堆草稿,却过着衣不果腹的日子。
“对了,江政委,我听说好多人都准备搬迁到江陵城去?”沈冲询问道。
江澄若有所思地看了沈冲一眼,“你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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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冲立即流露出了向往的目光,江陵啊,这可是好地方!
其实沈冲之前就是江澄让人从临安城找到的,不只是沈冲,现在罗汉军每占领一处地方,江澄都会让将士打听附近有名的工匠或者是其他的名人。
“临安可不比江陵差,而且还要繁荣好多!”江澄说道。
沈冲立即露出羞涩之色,临安繁荣不假,但是他那时候穷啊,人一旦穷,再繁荣的地方都没了意思,但是现在可不一样,如果说之前他们这些人都只能被称之为奇技淫巧,那么现在江澄对于他们这些人就是极为重视了。每个月都能给他们数量不菲的工钱。
有了钱,再回到大都市,那感觉自然就不一样。沈冲甚至于都想到,再给自己买两房小妾,家里面的黄脸婆看着都让人生烦。
“那时候不是没钱吗?”沈冲说道。
“现在有钱了,所以便想离开这山沟了,想去外面的花花世界看看?”
沈冲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一般!
“可是你高兴得太早了,”江澄强压心中怒火,难怪这么长的时间,蒸汽机一点进展都没有,感情事情就出现在了他苦心安排的负责人身上。
沈冲一脸的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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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场、武器作坊、研究所等相应机构都不会搬离的。”江澄说道。
这是很自然之事,铁矿就在罗霄山,他总不能施展乾坤大挪移,将其般到江陵城附近,既然铁矿不能移走,受限于这个时候的运输能力,炼铁坊、武器作坊自然就都只能安置在这了,运送制作好的武器,总比将整个的铁矿运输出去要轻松很多。
而武器作坊不能搬走,这研究所很多东西都需要武器作坊加以配合,自然也是不能迁移的。
“如果你不愿意留在研究所,随时可以离开!”江澄又说道,做研究这事情,不管在什么年代,都必须耐得住寂寞,很显然沈冲的心思已经不在这方面了。强行留下来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沈冲狂喜!这可真是峰回路转啊!
“你真要走,我甚至于还能给你一大笔钱!”江澄说道,“但是令祖那些遗留下来的手稿和书籍你必须留下来!”
沈冲无所谓,其实他早就想把这些书给卖了,可是这又不是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科举考试完全用不上,有谁会买这些杂书,既然江澄需要,那他倒是凭空再得到了一笔收入。
想喊吴棋,这才发现吴棋去给今年的科举阅卷了,身边没了这样一个人还真有点不适应,又招来另外一个护卫,带着沈冲去做了交接手术。江澄自己却来到了沈家。
相比于江澄自己的住处,对于这些研究人员,江澄可就奢侈多了,比如这沈家,不过六口之家,居住的面积就达到了一亩之地,这在罗霄山上而言,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要知道就连文天祥,一家十多口人,住的还是破旧的仓库,面积也不过这么大了。
沈冲没有回来,江澄便独自来到了沈家的书房,书房中,有一个和江澄年纪差不多的男子正坐在地上,忘我地翻看着这些杂记,就连江澄进来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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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倒是有些意外,要知道这个年代,书房基本都算得上是一个大家族最为重要的地方,平常很少能让外人进来的。
“你是谁?”或者是江澄引发的噪音终于打断了这个年轻人。这让这年轻人有些不满。
“江澄!”江澄答道。
年轻人猛然一惊,要说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但是也不能不知道江澄啊,连忙起身行礼。这自然被江澄拦下了。
“在下沈高!”
“沈冲是你父亲?”看两人的年纪,再加上两人同姓沈,而这沈高又出现在了沈冲的书房,因此江澄倒也不难猜测两人的关系。
“是叔父!”
让江澄意外的是,他还是猜错了,老脸一红,这面子实在是丢大了,他倒是知道沈冲还有一个儿子。
“叔父倒是有一个儿子,叫沈健,比我小两岁!家父因为早年去世,因此我从小一直便跟随着叔父生活!”
对于沈健,江澄也没多少兴趣,他现在感兴趣的是这个沈高,要知道像沈括留下来的这些笔记,是很少有人愿意去看的,毕竟这不是科举考试内容,而且也很难让人看懂,“你能看懂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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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懂一些!”即便两人年纪相仿,但是沈高可不敢在江澄面前有任何的不礼貌行为,很是恭敬地说道。
江澄更意外了,随手翻起身边的笔记,询问了几个问题哦,没想到这个沈高还真都能对答如流。
即便不是专业人员,但是凭借着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优势,江澄在自然科学的理论水平方面,也绝对不是沈高这些人能相比的,不过很多时候即便是江澄说起了后世的一些理论,沈高在思索一番后也能说出自己的见解。
一时间,两人反倒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你叔父准备去到江陵,你有没有这方面打算?”转眼间就是一个多时辰过去,江澄便想起了这个问题。
他倒是不知道在沈家,理论水平最高的竟然不是沈冲,反而是他的侄子辈,这也算得上是今天的意外收获了,不过如果这沈高真和沈冲是一样的性格,向往于繁荣的城市,那江澄恐怕就只能再接受一次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