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军毕竟有四万人,虽然被困在了山谷之中,但是也只是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很多人都反应了过来。
“无耻汉人,”高兴眼看着滚滚而来落的石头,悲愤地道,他却忘记了自己也是汉人,而且在这之前也不知道通过各种阴谋诡计坑杀了多少汉人百姓。
“稳住,”乌兰巴日一边大喊,一边打量着左右山谷。“全军壮士,冲上南边山峰。”
与其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峡谷中乱窜,倒不如劲往一处死。能被阿术视为左膀右臂,乌兰巴日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就看出了罗汉军防范的薄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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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谷是更像一个大大的椭圆形状,入口狭窄,往里却是开阔无比,但是到了最里面又逐渐缩小,要从最里面突围出去,那是不大可能的,至于说进来的入口,只看着那群面无表情的罗汉军,不说普通士兵,就是见多了大阵势的乌兰巴日,也在心里发怵。
更重要的是,守卫在谷口的罗汉军密密麻麻,一时之间,乌兰巴日也不知道这究竟有多少罗汉军。
乌兰巴日是聪明,但是聪明的人也很多疑,他不知道,正是他的多疑,导致元军在随后的战斗过程中多了太多的无谓伤亡。
如果他能够像完者都一样,只是一根茎地行事风格,以四万人冲击八千人的包围,虽然免不了很多牺牲,但是要冲破这包围圈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罗汉军也是人,和元军相比,无非就是经过的训练严格一点,手中的弓弩射程更远一点,胯下的长矛更锋利一点,但是只要元军有勇气更靠近一些,他们手中的弓箭一样能射穿罗汉军身上的盔甲,腰间的弯刀同样能割破罗汉军战士的喉咙。
排除了前后两个方向,眼下的选择也就只剩下了南北的高山,和北边的山峰相比,南边的山峰明显矮上很多,这自然是因为古田山脉走向原因,从北而南,到了紫阳峰附近,已经距离古田城池不远了。
“哼!”看见元军都不要命地冲击自己镇守的一侧,张彦灵冷哼一声,“老虎不发威,还真当老子是软柿子了。”
作为最近才被提拔上来的旅长级将领,张彦灵自然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气,要和奉瑜老逸这些人一争长短的。
张彦灵是出自洪州厢军,原本就是赵同甫手下的统领。在张彦灵想来,自己的能力其实并不比奉瑜这些人差,只是自己加入到罗汉军的时间比他们晚一些而已。这才导致自己没能保持和奉瑜的并驾齐驱。
马胜没做声,他原本是黄华手下大将,他明白自己这些人之所以被安排在张彦灵的身边,其实更多是起到向导的作用。相比起发表意见,他其实更想看的是罗汉军的将士是如何打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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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起战旗,发令!”张彦灵轻喝道。
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将领也不可能在所有的时候都通过喊话来发布命令,再说了喊话声再大,也只能让周边的人听见,即便是黄同光那个天生的大嗓门,能把声音传出去一百丈那都极为罕见了。
随着张彦灵身边的战旗升起,南边的山腰之上士兵们都停止了滚落巨石,在这种地形下,巨石的威力并不是十分的有效果,古田这的山脉不同于其他地方,无论是峡谷,还是山顶,都长满了荆棘甚至于大树,巨石动山上滚下,往往要被这些挡住一大半的威力。
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没有和山谷口的罗汉军一样使用弓弩,那自然还是因为射程的缘故。
“放箭。”张彦灵大喊。
其实已经不需要张彦灵提醒,士兵们也知道此时的他们需要做什么事情。
乌兰巴日一行人才冲到南边的山脚之下,铺天盖地的火箭就招呼而来。除了箭矢还有洒了火油正烧着熊熊大火的草球,朝着元军袭来。
眼下已经到了九、十月间,山间草木泛黄,本就容易引发山火,经罗汉军的火箭这么一射,熊熊烈火就在峡谷之间升起。
“两位师长!”黄华和韦和平、罗开礼三人站在一块高高的山地上,看见身陷火海中的元兵,心中充满了颤抖。
“放心吧,黄寨主,”罗开礼只当他是怕大火烧山,一发不可收拾,“我们都已经准好了隔离带的,大火最多也只是烧毁南边这边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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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华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这些元军是死得很惨,但是当初被元军逼得无路可走的畲族父老岂不是更惨。还有那些被元军用来筑墙的常州百姓,这些都只是手无寸铁,对元军没有半分威胁的普通百姓而已。
随着张彦灵的火箭,山谷中的元军原本才组织好的阵型,再一次地被元军自己撞得七零八落,熊熊大火之下,不少的士兵都朝着地下滚去,这更点燃了更多的茅草等。
更多的士兵为了躲避大火,又挤做了一团。如果有哪个士兵不小心被挤倒在地,那么等待他的自然也只有被践踏至死的命运。
乌兰巴日一边大呼‘不要惊慌’,自己却也险些被火箭射中,连眉毛都烧掉了一半,在几个亲卫的帮忙之下,这才逃过一劫。
罗汉军的弓弩火球好像永远也射不远一样。有些被大树或者荆棘丛挡住,随即便引燃了更大的烈火,但是更多地却是穿透了这些障碍物的拦阻,射到了元军之中。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躲藏在山顶之上的罗汉军也被大火引发的热浪逼得连连后退,这倒给了元军一个喘息之机。
只是这时候即便是自认天下第一的元军,也再不敢靠近南边的山头。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乌兰巴日切齿大怒,但是见到死伤近半的元军也冷静了下来,要想出去,还是得从入口之处。
“黄寨主,要不要一试身手?”罗开礼在高地之上,对于元军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请罗师长下令!”虽然自己算得上是头陀军的领袖,但是黄华对于自己的地位倒是摆得很端正,知道不要说和江澄相比,就是韦和平罗开礼这些人,自己也不能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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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烦黄寨主率领你的头陀军尽快赶到遥田村。”罗开礼也不客气。
黄华对于古田周边的乡镇极为的熟悉,并没有去看地图,就很诧异地问道,“遥田村可不在战场范围啊,而且远离战场二十余里。”
“你去了就知道了,不会让黄寨主白去一趟的!”罗开礼卖了个关子,“黄寨主到时候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黄华虽然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兵去了。比起行军地图,他甚至于还知道一条山间小路,能更快地通往遥田村。
韦和平看着罗开礼的安排,突然说道,“罗师长,如果没有意外,等到我们营救出陈将军和许夫人,我们就不能搭档了!”
“啊!”罗开礼大惊,“韦师长,这场战争有什么问题了吗?”作为一个军人,罗开礼自然也希望能够独自领兵一方,攻城拔寨,所以别看这场战争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但是他依然是如履薄冰。
“没有,你做得很好!”韦和平笑道,“眼下罗汉军面临的敌人太多了,江政委希望能有更多能够统兵一方的将军。”
“你是说……”韦和平顿时转惊为喜。
“为将者,泰山崩于顶而不动声色!”韦和平说道。“这是先祖给后人的教导,只是这点我自己也是做不到的,特赠与罗师长与之共勉。”
“是,属下受教了。”罗开礼正色,他知道韦和平这话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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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之中,陆广跟随在更与的身边,急急喊道,“奉旅长,元军杀回来了。”
“慌什么,”奉瑜毫不在意,“传令下去,让士兵们放开一条通道。”
“啊!”陆广同样不明白奉瑜的用意,在这时候不是应该痛打落水狗吗?怎么还放元军出去?如果不是听说奉瑜是从罗汉军一开始成立就跟随在了江澄的身边,他都怀疑这奉瑜是不是混进了罗汉军中的元军奸细。
“围三缺一!”奉瑜还是解释了一句。
经历了这么多场战争,奉瑜能成为旅长,自然有些本事,他知道在眼下如果真的一点不给元军活路,那么元军必然会坚决战斗到底,不说罗汉军能不能真的把这些元军吃掉,就算能,罗汉军的损失也是巨大。何况还不一定能,
如此倒不如留给元军一条生路,而有了这条生路,元军的抵抗意愿就降到了最低。到时候倒是给了更对罗汉军消灭元军的机会。
更何况,这些逃出去的元军真的就一定能够逃出去吗!
果然,见到奉瑜放了这么一个缺口,原本想和罗汉军一决死战的元军士气顿时消散了不少,无数的元军都朝着这个缺口冲来,完者都原本最快冲进峡谷的,现在也成为了最早冲出来的一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随手甩起长长的马鞭,将身边几个拥挤在一起的士兵打倒在地,嘴上却在高呼,“我是万夫长,让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