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曲易之他们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陆盼都听不太清,只觉着自己脑子里嗡嗡的。
努力起身,陆盼刚掀开被子下床,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响,惊动了外面还在交谈的两人,他们马上跑进来。
“怎么起来了也不叫我们?”
曲易之赶紧跑过去扶起陆盼。
陆盼张了张嘴,声音依旧微哑,“水…”
李紫溪马上转身出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进来。
有水润喉,陆盼总算觉得自己舒服点了。
等了几秒,陆盼转头看向门外。
李紫溪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赶紧开口,“小鱼说她有些累,先回客栈休息了。”
“她的伤,怎么样了?”
这句话,陆盼是问曲易之的。
闻言,李紫溪也马上看向曲易之,“伤?什么伤?小鱼受伤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被两人注视着,曲易之心虚地闭上眼睛,“没事,她只是有些累了,你们不要多想。”
江稚鱼回客栈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不能告诉陆盼和李紫溪她的伤。
曲易之不会撒谎,所以刚才说话的第一时间就闭上了眼睛。
李紫溪也明白他这一行为,“曲易之,你真的很不适合撒谎。”
曲易之猛地睁开眼睛,他就知道嘛!他不会撒谎,太拙劣了,一下就被他们发现了。
陆盼转头看着他,“她伤得很严重是不是?你也帮不了她。”
说的是肯定的语气。
曲易之犹豫两秒。
“曲易之!你赶紧说啊。”李紫溪声音有些激动。
“你别激动,别激动,我说,我说就是了。她是伤得挺严重的,我修为不够,帮不了她,我想……她应该,”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时日无多了。”
“你胡说什么?”
陆盼第一次用这样大的声音说话,曲易之都被吓了一跳,他扶着陆盼再坐下,“小心点,你身上还有伤。”
陆盼大喘气,“所以,我师父现在在客栈?”
曲易之点头。
“那,她是一个人?”
在陆盼逐渐凌厉的眼神下,曲易之表情艰难地再次点点头。
“陆盼,你跑慢点。”
在其他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陆盼起身就往外跑。
李紫溪先反应过来,也开始往外跑,“曲易之,还不快跟上。”
…………
陆盼一跑起来,感觉浑身像撕裂了一样疼痛,但他心里只觉得自己该死。
是他非要作死,才把江稚鱼弄到了这个地步。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一定很难受很痛苦吧?
想到这,陆盼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他真是该死。
他宁愿,所有的伤都在他身上。
到了客栈,他来到江稚鱼房间门口时候是愣的。
她的房门,没关。
她是走了吗?
一声不吭地走了,一定是在怪他。
他垂着头走进她的房间,房间里还有她的味道,就好像她一直在他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抬头,想再认真看看她住过的房间,突然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江稚鱼。
“师父。”
他像是找到了失而很久的东西,心里一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跑到床边,又轻轻叫了几声,“师父,师父。”
江稚鱼安然地躺着,一动未动。
陆盼的手悄悄抚上她的脸,第一次,红了眼眶,“师父,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江稚鱼却听不到了。
“师父,别怕,我带你回清正派,时玄烨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他是你师兄,他一定会救你的。”
…………
李紫溪曲易之两人赶到客栈时,正好遇到抱着江稚鱼刚走出房间门的陆盼。
李紫溪冲上去,看到江稚鱼安静地闭着眼睛,她马上就忍不住了,“小鱼,小鱼,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她说着,双手就要碰上江稚鱼,陆盼抱着她微微后退几步。
眼神中带着警告,陆盼语气淡淡地开口。“她不会有事的。”
陆盼的眼神坚定,李紫溪重重点头,“我也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不过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曲易之上前几步拉开李紫溪,“我们帮不了她。”
听到这话,李紫溪甩开曲易之的手,眼眶湿润地看着她,“曲易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情?能不能盼着小鱼点好?我现在才看清楚你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我寻思着,小鱼也没招你惹你吧。”
曲易之皱眉,“你现在太激动了,别说了。”
李紫溪也被他这个态度惊到,心想现在江稚鱼的事更重要,也不想再跟他争论,以后再好好跟他谈谈。
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李紫溪还在忍不住地哭。
曲易之半是无奈,又半是对江稚鱼的担心。
他看向陆盼,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陆盼,你是要带你师父去哪里吗?你是不是知道能救她的人?”
陆盼点头,思绪被拉回,“对,我要带师父回门派,那里有师父的师兄,他修为最是高深,一定有办法能帮师父。”
李紫溪一听这话,眼中希望燃起。
江稚鱼的师兄,那不就是时玄烨吗?
时玄烨的名号她也是知道的,是的,他一定有办法能帮江稚鱼的。
“陆盼,我跟你一同去。”
陆盼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要她自己能跟上,不拖他们的后腿就行。
“不可以,夫人,那清正派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地方,况且我的身份……你也不能去那个地方的。”
曲易之说话下意识地停顿,李紫溪却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曲易之,你不用去,我自己去就行,我是小鱼的朋友,况且也是清清白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的人,清正派没什么理由能阻止我去的。”
李紫溪想得很天真。
“不可以,此去清正派旅途遥远,想必陆盼兄他们也是飞行而去,我不去的话,夫人又怎么能追得上他们?”
这倒是一个问题,李紫溪心下着急,根本想不到这些问题。
“能先让让吗?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