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现场,众人稍作休息后,拍摄重新开始。
夜越深,风越大,吹得上面的灯笼一直摇晃。
“阿啾!”司雪梨站在集市里,就算有摊档挡风,但对御寒并没有半点作用,还是冷得哆嗦。
她感冒好不容易好起来,可千万别再感冒啊。要是她频频生病,她相信庄臣会不让她来拍戏的。
“冷啊?”孔昱俊明知故问,女人就是惨,穿得单薄死了,就一层布一层纱,啧啧啧,可怜。
司雪梨白他一眼,不想说话,留一口气暖肚子。
“a!”
司雪梨正想给反应,突然一件披风从孔昱俊身上过渡到她肩上。大大的披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浑身确实暖了不少。
这反应也像卞苏蘅会对赵妩的态度,于是司雪梨顺着演下去:“谢谢你。”
卞苏蘅被女孩子甜甜的笑容迷了眼,木讷的说了句不用客气后,被女孩子拉着继续逛。
“那边好多人,我们过去看看吧!”赵妩抬手指向前面一个面档,然后率先跑过去。
卞苏蘅担心她横冲直撞,哪怕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第一反应也是立刻拔腿追过去。
“在干嘛呢干嘛呢。”赵妩拨开人群,顺利站到第一排。
面摊档主热情介绍游戏规则:“……只要顺利完成这项一线牵的任务,两位就可以在我这儿免费吃一周的面条!”
众人吆喝,鼓掌助兴。
接下来的表演都是按剧情走,卞苏蘅和赵妩各咬住面条的一端,然后两人慢慢凑近。
摄像机在两人周围不断给面部特写。
原本还好好的,但是随着面条剩余越来越短,两人越凑越近,赵妩、不是,是司雪梨不行了。
就连卞、孔昱俊状态也不好。
孔昱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狂乱不已的心跳,咚咚咚的每一声都像打鼓似的,小心脏每一下都跟要跳出胸腔。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幻觉,他竟觉得空气里漂浮着甜甜的水蜜桃味道,好像恋爱的味道。
而这味道,全是由眼前的女人散发出来。
啊,他最喜欢就是吃水蜜桃了!
孔昱俊喉咙不断吞咽口水,妈呀他能不能有点骨气,不过亲一个女人而已,他亢奋什么,又不是没亲过!
司雪梨和孔昱俊截然相反,她不是心动,她是害怕。
随着陌生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越来越近,就算孔昱俊二,但不能否认他也是一个成熟的男性。
和男性接吻……
和男性……
男……
司雪梨一直以为无所谓的,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竟冲破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哪怕明知道这是假的,只是一场戏,一个吻,但是,就是不行!
面条断了。
“卡!”
导演的喊停声也随即响起。
司雪梨很少ng,但这一次ng,令她大气一松。
宛如劫后余生。
孔昱俊瞥到司雪梨额头上点点汗珠,大受挫败:“司雪梨你不是吧,跟我接吻很亏待你吗,你竟然吓得流汗?”
司雪梨无力冲他笑笑,不解释。
不过孔昱俊远离她后,她慌乱的情绪开始慢慢平定,证明这的确是她的心理障碍在作怪。
此时张副导也过来开解,以为她是第一次拍吻戏所以有点紧张,于是大度让她休息五分钟准备准备,再重新开拍。
“梨子你没事吧?”幻幻也没料到司雪梨会在这么简单的戏份上ng,明明那些考验演技的戏份都是一次性通过。
刚才那根面条明显就是被司雪梨咬断的。
“没事,”司雪梨摆摆手:“我去趟洗手间,很快回来。”
司雪梨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后,停下背靠墙壁。
她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深深的呼吸几次,冷冷的空气进入身体内,倒是让她越发清醒。一清醒,脑海就遏制不住浮现起一直藏得很深很深根本不敢触碰的回忆。
无尽的黑暗。
冷冷的房间。
那种冷总让她觉得像去了地狱一样,让她害怕。
唯有男人的身体是炙热的。
她每次进房前都被要求一定不能出声,但他们明显不相信她,于是每次进去前,都会给她吃一粒药丸,让她暂时无法说话。
于是所有的折磨和屈辱,都只能藏在喉咙里,明明绝望得想死,又偏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男人也不是喜欢浪费时间的主,每次他都是一言不发直入主题,掐着她的身勇猛又凶狠,就像吃人的野兽。
每次她都抵受不住昏过去,醒来后男人还在折磨她。
好想死。
真的好想死。
司雪梨靠着墙壁慢慢下滑,两行泪从睁开里的眼睛滑落。
别人都说她哭戏好,问她是不是有诀窍,她每次都说眼泪是靠挤压的。
可她没说的是,她每一滴泪都不是靠挤出来的,全都是她心底的伤痛发酵而来。
她只要稍微放纵自己把伤口敞开,就能立刻泣不成声。
咚一声,是口袋里的手机滑落掉在地上的声音。
司雪梨看见手机,下意识抓起给庄臣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只要想到有他在,她内心就会安定许多。
在接通庄臣电话间隙时她心里说了好多句对不起。
对不起她没有勇气向他坦白过去,对不起要他和她这样的人在一起,对不起明知道配不上他还厚着脸皮和他在一起,对不起……
“雪梨?”庄臣很意外,因为他知道这个点她应该在拍戏。
司雪梨调整一下嗓音,让人完全听不出她流过泪:“干嘛很吃惊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啊,就是想你。”司雪梨怕他不信,补充:“我现在中场休息,所以就打电话给你啊。”
“今晚回来吗?”
庄臣示意会议暂停,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留下一群面面相觑又十分惊讶的高层们在会议室。
庄礼霖毫不见怪,主动坐上正位,接替庄臣把会议继续下去。
庄臣回到办公室后,马上用另一个手机给派去暗中保护她的护卫发短信,询问她刚才出了什么事。
司雪梨对他的举动毫不知情,五分钟过得很快,她边往回走边趁机和他多聊两句:“不回了,我就在酒店睡,这么晚了才开拍,也不知道几点才能收工。我时间到啦,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