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迪教授,你似乎是在滥用我们对你的容忍呀!”
“说得没错,zhu席女士,我提议正式剥夺埃迪王进出总董府邸的权利。”
“我同意……”
压根就不给王玉堂说话的机会,这帮家伙就想先把不满和怒气发泄出来。
旁边愤怒的奥古斯丁男爵正要站起来,王玉堂却手腕一翻,将那些化验单朝半空中扔了出去。
“刷、哗啦哗啦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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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死病来了!”
看着王玉堂的动作和**,公董局众人是本能的一愣,接着就纷纷拍打桌子跳了起来。
“埃迪教授你疯了吗?这是最最严重的挑衅。”
“什么白死病?”
“这些纸片都是什么?”
当然也有那性格比较谨慎的,他们捡起桌上、身边的化验单观看时,王玉堂冷冰冰的解说已经开始了。
“白死病,学名肺结核,它是一种病菌感染的肺部疾病,可通过呼吸、唾液和亲密接触感染,病菌进入体内就造成肺部空洞,所以最后病人都是窒息而死的。”
“上帝呀!你是说这么可怕的疾病出现在租界了?”
“不对,最近租界爆发的是流感,可不是什么白死病,你不要危言耸听。”
听了王玉堂的话,两个家伙就立刻反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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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手上的化验单,是广慈医院,洛佩斯博士小组做出来的,已经证实了三例,究竟市区内还有多少例,谁都不知道。”
“见鬼了!”
“快把这肮脏的东西拿开。”
瞬间两人就好像触电一样,将手里的化验单扔出老远,脸上都是厌恶和畏惧的表情。
还拿出手帕来不停的搓手。
“埃迪教授,你把我们匆匆叫来,还宣布了这么可怕的消息,应该是有对策了吧?”
还是兰瑟女士沉得住气,终于问了点有价值的问题。
“我建议尽快公布这个消息,然后全力调查白死病的传染源,将接触到的人都隔离起来,这样才能把白死病和流感区分开来,挽救更多的生命。”
“公布……”
兰瑟皱了皱眉头,接着公董局的众人可就激烈的讨论起来。10分钟之后,他们讨论的结果却让王玉堂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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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需要更多的证据?
什么避免恐慌情绪?什么少数病例不足为据?
公董局这些家伙就是不想担责任,如果他们公布上海爆发白死病,那就等于是承认了他们在管理上的缺失和无能。
另外公董局也不想看到洋人逃离上海,公共租界的工商活动停摆,由热热闹闹变得死气沉沉。
至于白死病会要多少人的命,他们其实并不是很关心。看到那一张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脸。
王玉堂决定了,接下来就好好的吓唬吓唬他们,吓到他们改变主意为止。
“咳咳,先生们,zhu席女士,你们见过离开水的鱼吗?”
“埃迪教授,你就不要再绕圈子了,我们是不会草率下达命令的。”
“呵呵呵,先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王玉堂开始绕着长桌移动起来,嘴角还带着一丝狰狞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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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离开水的鱼,因为不适应空气而大口大口的张合嘴,但最后它们还是会活活的憋死,白死病的患者也是一样,因为他的肺部布满了空洞,氧气无法进入血液,所以那会是一种缓慢而痛苦的死亡。”
“够了,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不,我只是在告诫你们,白死病病菌携带者,有的会立刻发病,有的却会长时间潜伏,万一这个屋子中有一个,那咱们就都已经感染了。”
故意把矛头指向同僚,这招非常的奏效。
公董局的各位,他们再次望向同伴时,眼神中已经出现了一丝丝的慌乱。
毕竟病菌这东西谁都看不见,跟人接触就有被传染的风险。这么说来租界岂不是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我不想再听你的鬼话了,我要回家去了。”
突然一个家伙站起来,鲁莽的就朝门口走去,可即便是这样,王玉堂仍然没有丝亳要阻拦他的意思。
“还记得吗?我刚才说了,白死病通过呼吸、唾液传染,你就这么回家,跟你妻子打招呼、跟你孩子道晚安时,一旦亲了他们的脸,可能就把病菌带给了他们。”
“混蛋,你这个无赖,不许你诅咒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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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果然被激怒了,上来一把就扯住了王玉堂衣领。当他扬手挥拳,预备狠狠的教训王玉堂时,还是一张阴沉的脸,王玉堂却冷冷的提醒起来。
“我刚从病菌横生的监狱、医院停尸房出来,白德先生你这样揪着我,就不怕被我感染了?”
“谢特!”
人在恐惧支配下的反应还是很诚实的。
那家伙烫手一般的跳开,再也没有离开这个房间的意思了。
“埃迪教授,白死病的危害我们已经很清楚了,但是你要的公布,我们真的做不到。”
兰瑟女士突然开口了,态度还算是坦诚,这下子王玉堂才回到了长桌跟前。
“公布做不到的话,那就做些别的吧!”
“别的?别的什么?”
“允许我调查下去,确定租界白死病感染究竟到什么程度了,还有封堵传染源、隔离传染病人的一系列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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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以公董局轮值zhu席的身份,赋予你这几项权利。”
“还有,我需要巡捕房、医院、市政部门的配合。”
“待会儿我给你出一道公文,叫租界下辖的部门好好的配合你。”
“最后一条,我可能要开始研究针对性的药物,钱我自己有,但是有些资源是我拿钱也买不到的。”
“我明白了,我会在公文上注明,叫租界的制药公司、化工厂都好好的配合你……”
关键时刻,兰瑟女士还是蛮有魄力的。
当她一口气答应王玉堂三个条件后,王玉堂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看到其他人那将信将疑的表情,王玉堂就忍不住想要好好的刺激刺激他们。
“zhu席女士,先生们,租界的命运就掌握在咱们手里了,祈祷吧,希望白死病不会夺走咱们太多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