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酒会招致谢尔盖的嘲讽,但是喝了酒会招致酒醒后自己的嘲讽!拗不过谢尔盖的豪放,陈严往伏特加里兑上雪碧小口啜饮着,虽然这样也会招致嘲讽,对方说:“在俄罗斯,姑娘们才这样喝酒呢!”
陈严还没说话,只见喀秋莎就端起面前的伏特加一饮而尽,然后不满地盯着谢尔盖。妈妈呀,又是一个李晓萌!
战争和政治都是男人酒桌上的永恒话题,更别提这是一群军人,他们在军营里与外界接触较少,但不代表他们不了解这个世界。年轻的两国军人跳舞跳累了,围坐在一起把酒聊天!
其实谢尔盖的家境良好,他的父亲是一名设计师,母亲是一名医生,而他本人也受过良好的教育。陈严和谢尔盖是相似的两个人,年龄相仿,同样读过地方大学,后来参军入伍,又同样接受正规的军事院校教育,同样是空降兵特种小队的指挥官。只不过谢尔盖在大学时期学的是法律。
想到自己以往了解的俄罗斯或者是苏联,陈严来到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才感觉那些想法太片面,书本里的生硬介绍和网络上的刻板印象全部有失偏颇。陈严看着谢尔盖,沉声问道:“为什么坚持称呼我们为‘达瓦里氏’?这个称呼似乎已经远离你们的生活了。”
谢尔盖说:“其实了解过以前那段往事的人才会喜欢‘达瓦里氏’,可惜现在的年轻人早就嗤之以鼻了,如果我没有当兵,又或者不受我爷爷的影响,我也不会喜欢!”
“你的爷爷?”陈严好奇的问。
谢尔盖灌进嘴里一杯伏特加,无比怀念的说:“我的爷爷是一个参加过卫国战争的老兵,去年刚刚故去,我很怀念他!”
原来是这样,陈严同样无比自豪的说:“我的爷爷也是一个老兵,他曾经在‘上甘岭’痛殴过美国佬!”
“为了前辈们!”
谢尔盖突然举杯大声说,陈严一愣,和一众战友们同时举杯,大声附和:“为了前辈们!”
一众俄罗斯空降兵喝干伏特加,还一起呐喊了一声“乌拉!”。丁聪偷偷碰碰陈严的胳膊,小声问:“大毛子最喜欢喊的‘乌拉’是什么意思?”
陈严小声解释道:“‘乌拉’在俄语里没有实际意思,通常用作表达强烈情感的语气词!”
丁聪眨眨眼睛继续问:“不是“万岁”的意思吗?”
陈严说:“特定场合可以如此理解,但不能等同。”
虽然“乌拉”在中国常常翻译成“万岁”,但它不仅有这一层意思。在战场上,发起冲锋的时候呐喊“乌拉”以壮胆气,类似于解放军的“冲啊”、“杀啊”!其实解放军在列队完毕的时候,指挥员会下达“解散”的命令,队伍里的战士会大喊一声“杀”,都是差不多的军营文化。也有点像美国佬的部队里常喊“呼哈”,但绝不是韩国人不离口的“思密达”。
离开战场和军队,在俄罗斯普通人的生活中也很常见,比如非常开心的时候可以喊、非常伤心的时候也可以喊;钓鱼的时候大鱼咬钩可以喊、脱钩逃走的时候也可以喊。
陈严作最后的总结:“反正当你感觉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此时情感的时候喊一声“乌拉”,一准没错!”
听陈严解释完,丁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了一会说道:“啊,我明白了,有点像我们国内的卧......”
陈严一把捂住他的嘴,好悬没把那个词说出来。
借着酒劲,陈严问出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他对谢尔盖说:“过去好,还是现在好?”
谢尔盖愕然仰头,他当然明白陈严说的“以前”和“现在”是什么意思,他紧盯着陈严坚持佩戴的中国解放军的标志符号。
他们的国家和部队也曾经拥有,代表信仰的红色像血一样鲜艳,五角星绽放着金色的光芒!
对于谢尔盖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他故意避重就轻,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陈严的酒杯,笑着说:“‘过去’可没有条件喝雪碧!”说完,谢尔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悲伤,端起酒杯想要喝酒却发现已经空了,顺手就抄起酒瓶一通狂饮。
谢尔盖其实已经回答了,那句最著名的话就可以解释一切——想回到过去的人没脑子,遗忘掉过去的人没良心!
陈严点点头,他也明白了一切。
如果谢尔盖是一个普通人,他绝对不会想回到过去,甚至都不会有一丝怀念!其实大部分新生代的年轻人都是这种想法。但他是俄罗斯最精锐的空降兵,作为军人,他无比怀念那个不可一世的国家,可以让整个世界瑟瑟发抖的巨兽。
陈严倒掉杯中掺杂着的雪碧,满满倒上一杯伏特加,深沉的说:“让我们干杯吧,我的达瓦里氏!”这是他第一次真诚地用这个词称呼谢尔盖,也是第一次真诚的和他喝酒。
甘冽的伏特加下肚,谢尔盖搂住陈严的肩膀极尽神秘地说:“严准尉达瓦里氏,知道你的国家派你们来干什么的吗?”
陈严的舌头微微发麻,却没好气地说:“受训呗,互相交流先进战法,学习更多的理论知识。”
谢尔盖却摇摇头,说:“我们有一个同样的目标,去法国勒尔黎参加‘空降兵·突击’国际军事竞赛。现在我们是提前演练增加配合的熟练度,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对抗他们,一起去踢美国佬的屁股!”
谢尔盖最后说:“这是安德烈少将告诉我的!”其实陈严已经猜到这个可能了,但是王凯华从来没跟自己说过,看来自己包括丁聪、沈逸飞、高梦文、刘陆鹏和武兴国已经是定来下的小队参赛人选。
陈严兴奋的喝干一杯伏特加,嚣张地说:“没问题,到时候你配合我们,就等中国空降兵扬名西方吧!”
“苏卡不列!”谢尔盖佯装愤怒的给了陈严一拳,然后说:“我们才是最后的赢家!”
两人哈哈大笑,两国的空降兵把手搭在一起,齐声高喊:“在法国勒尔黎我们并肩作战,一起去踢美国佬的屁股!”
酒逢知己千杯少,那一晚谢尔盖因为那个沉重的话题喝了很多酒,陈严更不用说,又是喝高了。
所有的酒瓶都喝空了,谢尔盖突然揪着陈严的脖子大吼:“陈严,我要和你决斗!”其余人大惊,肯定是喝多了。
在19世纪的俄罗斯决斗之风盛行,著名诗人普希金就是死于决斗所受到的致命伤,决斗对象是妻子的情人,还美其名曰“骑士精神”,受到极尽吹捧。
“怕你不成?”陈严站都站不稳,却在气势上不服输。
谢尔盖继续大吼:“像骑士一样决斗,我要和你争夺喀秋莎的归属权!”一直没喝酒的高梦文却看明白了,谢尔盖绝不是小气的人,他说的“决斗”并不是为了漂亮的喀秋莎,而是陈严问的问题刺伤了俄罗斯空降兵脆弱的神经!
陈严立刻反唇相讥:“疯话!”
喀秋莎的“归属权”陈严倒是没兴趣,骑士精神更是不感冒,去他娘的骑士精神。他摇摇晃晃着身体怒吼道:“我是为了中国空降兵的荣誉!”
自己又不是物品,哪来的归属权?喀秋莎愤怒的站起来,大声呵斥:“我建议你们玩“俄罗斯轮盘赌”!”
谢尔盖闻言好似梦中惊醒,手摸到并没有悬挂手枪的腰间,随后高喊:“马克西姆,给我找一把左轮手枪。”
左轮手枪可是老古董了,去哪找?陈严却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高喊:“我先来......”
一场热闹的舞会被两个“酒疯子”闹成这样,喀秋莎颦起绣眉气的一跺脚扬长而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决斗”的两人抬回去,到了第二天,两个人尴尬的碰面。陈严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说:“又喝多了哈?”
谢尔盖也同样不好意思,红着脸说:“脑袋到现在还疼呢!”
“以后还是别喝酒了......”
“说的没错......”
中国和俄罗斯的两个空降兵,和普通的酒鬼没有任何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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