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的一个十字路口出现在担任尖兵的丁聪面前,他竖起拳头示意后方的主队隐蔽。
陈严等人停下脚步,立刻俯身蹲下,陈严说:“指导员,建立警戒!”然后猫腰上前与丁聪汇合。
“怎么了?”
丁聪手指前方,说:“你看,有三条路,怎么走?”
陈严掏出“北斗”手台又马上放下,偏心的导演部不会把精确位置放到空降兵的北斗地图上的,现在沉重的“北斗”手台还不如一块半头砖,扔掉又不敢,怕回去之后以“丢弃军用设备”而受处分。
军用地图上显示,正前方的道路通向一片低矮的草原丘陵,左侧是一片开阔的草原,右边八公里外有几幢建筑。丁聪迫不及待的问:“走哪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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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陈严忙着低头查看地图,头也不抬的回应说。
他推测着,正前方的草原丘陵应该首先排除,第一那里不适合军用卡车机动,第二起伏的丘陵也不利于雷达信号的发射,平原应该更合适建立雷达站。但是通往开阔草原方向的路上都是履带留下的痕迹,而且那里通往演习场的腹地,从外界补给的车队不畅,陈严还是更倾向于右侧的路口。
丁聪自顾自的给陈严出主意:“要我看啊,不如我们分兵三路,哪条路线上出现大鱼其余两路向其靠拢。”
陈严此刻正心烦意乱,他抬起头鄙夷道:“丁聪你这脑袋是咋想的?一共六个人还要兵分三路,你咋不兵分六路呢?”
陈严向后招招手示意主队向前,然后六个人围成一圈,他说:“我认为应该向右边前进,到达那片建筑后展开侦察,如果无果就原路退回此路口,继续向左侧前进。你们谁还有补充?”
沈逸飞看看路口两侧,说:“我认为我们应该在此处观察一下车辆通过情况,再判断前进方向。”
陈严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地打断:“我不是问你们的意见和‘我认为’,我问的是你们的‘补充’!”
他在“补充”两字上格外加力,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陈严。虽然他是指挥员,但依旧是临时的,人家沈逸飞可是中尉军官,哪轮得到陈严一个上等兵来呵斥?王平和丁聪更是为他捏了一把汗,万一沈逸飞暴起该如何收场?
沈逸飞却不急不恼地点点头,说:“我没有补充,服从命令!”
陈严收起地图站起身,重新部署行进队列:“为方便沟通,我们将那片建筑设为A点。离开公路去左侧行军,向A点前进。二排长和三排长尖兵,其中二排长向前搜索、三排长跟在他身后负责公路方向警戒。一排长担任后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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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聪抱起枪向前方走去,准备脱离主队,路过陈严时他小声提醒:“人家好歹是军官,你注意一点。”
陈严烦躁的挥挥手示意明白。
他当然知道刚才没给沈逸飞留面子,我军历来讲究民主集中制,但是军事民主也要分时候。指挥员下命令时还在七嘴八舌的吵个不停,那还要指挥员干什么?先民主,后集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趴下!”行进中,陈严看到前方的丁聪竖起拳头他赶忙提醒。
陈严探头探脑的观察一番,看着一辆军用卡车驶过简易公路,计算了一下行进距离,隐蔽前进了差不多五、六公里了,左手指着一丛枯草,右手下压,示意在此处休息。
人都聚拢过来,陈严小声说:“休息十分钟。”
众人掏出压缩干粮补充体力,陈严三口两口的吃完,摸出压扁的烟盒,一看还剩下五支香烟,苦笑一下,自己没留却把烟散给众人,说:“抽完烟后出发!”然后掏出地图研究起来。
一只点燃的香烟塞进自己嘴里,陈严惊愕的抬头,只见沈逸飞笑吟吟地嘴里还叼着一只,他说:“断粮了吧?我这里还有。”
陈严鼓鼓嘴,嗫嚅道:“指导员,我刚才......”
沈逸飞拍拍他的头盔,说:“没事,我们是战友,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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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严索性和沈逸飞研究起来,他手指一旁的公路,说:“这一路走来,看到很多过往的后勤车辆,绝对有大鱼!”
沈逸飞点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前边有合成营的支援保障连,符合雷达站的设定,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陈严猛嘬几口甩飞烟头,站起身低喝:“继续出发!”
深秋正午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陈严小队趴在距离A点一公里外的一团草丛里,丁聪抱着望远镜观察一番然后失望地摇摇头:“不行,距离太远,实在看不清。”
陈严放低身体使自己保持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说:“注意隐蔽,等天黑了我们靠上去抵近侦察。伪装能骗过侦察卫星和无人机,但是骗不了侦察兵的眼睛!”
深秋时节的北方,暖洋洋的阳光一闪即逝,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天就已经开始阴沉,时针指到五点,天就完全黑了。
陈严带着他的小队向着A点的建筑丛靠了上去。
从望远镜里看,前方是一个围绕建筑的环形防御工事,连续三圈野战壕沟形成火力梯次配置,并有弯弯曲曲的交通壕通向后方,面向公路方向有一个开口,公路向里边延伸,直至抵达建筑物附近。阵地最前方一左一右有两个机枪掩体,形成交叉火力。
沈逸飞观察了一会,说:“这个防御阵地没有一个营的兵力啃不动!”
陈严碰了碰身边的丁聪,说:“我俩再靠近一点,指导员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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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飞刚刚向后布置好观察哨,陈严和丁聪就灰头土脸的退了回来,他赶忙问:“怎么了?”
丁聪说:“前边是一片地雷区。”
沈逸飞说:“那你俩倒是排出一条通路啊!”
陈严郁闷的说:“前边一整片地罐头盒、玻璃瓶扔得到处都是,排雷肯定会弄出声响惊动‘敌人’,而且被挖的千疮百孔,根本没法排!”
丁聪说:“要不然,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呼叫后方炮火覆盖吧!”
陈严和沈逸飞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炮火覆盖倒是容易,“上甘岭团”有搭载在猛士高机动越野车上的轻型火箭炮。但是万一里边不是雷达站怎么办?合成营可是拥有完善的反炮兵观测技术,有限的火箭炮就会因发射而暴露,遭至敌方的毁灭性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