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游和武警中校登上一辆装甲指挥车,没过一会对讲机里传来“突击”的命令。瞬时,现场所有的灯光熄灭,警笛大作,喊话的高音喇叭持续播放,向研究所大楼内的武装人员施加心理压力,并为突击的战士们提供掩护。楼内楼外一片漆黑,战士们扣上夜视仪快速部署!
“跟上!”马向学回头低喝一声,说着,他带着自己的一号突击小组隐藏在一辆缓慢向前推进的武警装甲车后面移动。
巨大的噪声引起楼内武装分子的警觉,窗户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接着枪声大作。
陈严好奇的从装甲车角露头向上查看,只见一扇窗户上露出一截黑色的枪管正在向楼下倾泻火力,半米长的枪口焰映照着里边的武装分子的身影,也刺破了黑暗。
马向学一把揪住陈严的衣领使他伏低身子,恶狠狠地骂道:“看什么看,要死啊你?”
“我只是看看。”陈严吐吐舌头,接着纳闷的问:“我们的狙击手呢,怎么不击毙他?”
马向学解释:“不到时候,不能打草惊蛇,里边还有人质呢!”
突然陈严“哧哧”的笑了起来,说:“这些武装分子的枪法可真够烂的,开了那么多枪,竟然一枪也没打到装甲车上来。”
还未等马向学说话,身边的老飞鹰伸手在他的头盔上拍了一把,说:“是不是他们的枪法弹弹咬肉、枪枪爆头,你才能满意?”
“我靠!”陈严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马向学回过头来呵斥:“不许说话,给我打起精神来!”
陈严一缩脖子跟上他的步伐。
装甲车掩护他们来到大楼的阴影下,然后迅速后撤了十几米,车顶上的炮塔旋转指向一扇窗户,其余的攻坚小组也运动到位。王平正在徐俊鹏的带领下倚在正门蓄势待发;丁聪跟随一名教官攀上楼顶放下垂降绳准备向下突击;沈逸飞正大头向下倒吊在一扇窗前,手里抓着破窗器做好了准备!
“一组就位!”
“二组就位!”
“三组就位!”
......
耳机里“就位”的报告声响起,陈严心底却没来由的一阵紧张。果然与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明确告诉他只有一名携带炸药和土制枪支的矿场员工,可是这一次马向学竟然说武装分子数量未知。这不是打无准备之仗吗?
还有,上一次一共才两个突击小组,现在竟然有二十多个。而且回想刚才窗口的那阵枪声,明显是制式枪械的声音,这群武装分子是哪来的?哦,战前通报说的是“身份不明”。
身份不明,数量未知,无知才会让人恐惧!
马向学不厌其烦的提醒:“进去后是一条走廊,红外侦察仪显示一楼没有敌人,我们进去后快速向二楼突进,与其余小组汇合!”
“准备,三十秒后行动!”李少游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陈严随手打开了枪支保险,马向学却说:“关上!敌情不明不准开火,记住里边有人质,听我口令!”
说完他转身背靠着窗户下的墙壁,作出准备托举的动作,老飞鹰小心的把破窗炸药粘在窗户四周,捏着起爆器全神贯注。陈严悻悻地关上保险,心说:“武装分子一枪把我击毙了,也要听你口令才能还击?”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陈严还没接触过“cqb”战术战法的教学,解救人质更是一问三不知。他索性不再问了,后退两步准备当先入室。据先前的情报介绍,陈严所在的位置进入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隐蔽物稀少!
“行动!”李少游的声音短促而有力。
破门声、破窗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嗖嗖”的滑降声也从头顶上传来;老飞鹰按下起爆器,一缩脑袋,玻璃粉碎向外飞溅,落尽马向学的领口里,他却似乎全然未知;接着,装甲车的炮塔“嗵嗵”地响起,连续把多枚榴弹投进大楼内!
陈严知道那是催泪瓦斯弹,因为里边有人质杀伤弹是不可能投的,就像刚才领取弹药的时候,自己疑惑地问马向学:“为什么没有破片手榴弹?”
马向学告知:“为了里边人质的安全,只有震撼弹和烟雾弹!”
一切动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马向学一甩头:“上!”
陈严助跑两步右脚踩上他交叠起来的手,马向学用力向上托举,陈严双手攀住一层半楼高的窗台,玻璃渣子“哗哗”作响,双手较力撑起身子,翻进室内,快速落地。接着身体不停,向前运动到楼道拐角处隐蔽起来警戒!
身后的老飞鹰运动上前拍了他一巴掌越过他之后,陈严开始警戒侧翼,最后的马向学也跟了上来接替他的位置,陈严继续向前搜索前进。
老飞鹰倚在黑暗中的房间门口,他侧头观察了一下房间内没有人,然后向前一指下一个门口,陈严接到指令,屈着身子几步跃进到位,枪口与目光指向一致小心地探头观察。
夜视仪的镜头里一片渗人的绿色,就像闹鬼一样!房间里边一个人都没有,陈严左手立起掌向前虚砍,示意后方的战友继续前进!
马向学快速跃进到下一个门口,门口在他右侧,为了保证右手持枪的枪口能够指向室内,他侧出半个身子向里观察。
陈严正想提醒他换手持枪,却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房间内响起枪声,马向学身子一栽歪,一声不吭的跌倒。陈严急了,抄起枪就想冲进去,却被老飞鹰制止,他说:“震撼弹,投!”
陈严手忙脚乱的摸出一颗震撼弹扔进屋内,巨响过后又想往前冲,老飞鹰一把拉住他,说:“抢救马队,掩护我!”
老飞鹰倒拖着马向学原路返回,路过陈严时大吼一声:“撤!”
真晦气,敌人照面都没打,马向学就中弹,生死不明。虽然在选训时没少被他整,但他们还有一个身份,战友!
陈严倒退着一路警戒,老飞鹰把马向学拖回破窗进来的地方,低头检查他的伤势。老飞鹰神色紧张的说:“子弹击中左胸位置了,很危险!”
陈严焦急地凑上去查看,近距离的射击打穿了马向学的防弹衣,防弹背心上被鲜血殷红了一大片,他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轻呼:“马教官,您没事吧?”
马向学艰难地抬起眼皮,想说话却又没力气,只是微微握了一下陈严的手,随即头一歪昏死过去。
陈严正准备撕开他的防弹衣,老飞鹰却一把拦住他的手,说:“他伤的很重,我要把他送出去,你在此地坚守位置,等我回来!”
两人一起用力把马向学搬上窗台,老飞鹰终究放心不下把陈严一个人扔在这,他回头提醒:“坚守位置,不要贸然行事,如果情况不对逃命要紧!”
也不顾陈严理解了没有,看到他呆呆的点了点头,老飞鹰带着马向学向外跃出窗台。
漆黑的楼道里只剩陈严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