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唔唔唔……”
后勤部。宿舍。傅司都房间内。
一阵男人的低吟不断从房间传出，声音听起来说不清是痛苦还是舒服，也或许是无意识的吟叫，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画面，使得听闻者不敢靠近。
不过也幸好这个时间段的学员们大多不在宿舍内，也就没有人察觉到傅司都房间中传来的诡异动静。
而房间内发出诡异低吟的人正是祝施久。
他已经连续注射了八支199-β化合物了，整个人浑身抽搐，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而表情更是销魂，双眼上翻，几乎只看得见眼白，而嘴唇颤抖，口中还时不时发出一些令人听不懂的叫声。
傅司都看了眼各项检测指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估算。
这就要解释一下他的估算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的估算是基于记录多个实验样本的各项身体数据，然后通过这些离散数据绘制综合图像，拟合出一条非线性方程，每项指标的方程呈现出来的图像最终均为斜率逐渐趋于平缓的曲线，这是一种非常科学且常规的拟合曲线的方法。
得益于他后勤部学员的身份，自从在后勤部上课以来，他就时常随队被教官带去治疗各个部门的受伤学员，因此可以得到众多学员的身体数据，他在平时就将这些学员的身体数据全都记录了下来，并且将收集到的样本划分为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初期到中期学员，身体素质也就比正常人好一些；第二个阶段是中期到后期学员，他们的身体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理解范围内的“正常”，这是傅司都在外界没有接触到的领域；第三个阶段是后期到毕业级学员，这部分已经是相当接近黑兵了，各项身体指标都恐怖得吓人。
他还将三个阶段各自均匀细分为“低阶”、“中阶”、“高阶”。
而他在后勤部待的这段日子里，收集到最多的样本自然是第一阶段的学员，60%都集中在“初期高阶”，而剩下的40%则是均匀分布在中期和后期，能够收集到的后期学员的数据大幅度减少，这也就导致了他的方程在前中期拟合较为精确，但在中后期则有可能出现较大误差。
在祝施久喊来那几个注射了199-β的学员之后，他对那些学员进行的身体检测目的也在于此，他们在注射之前，身体毫无疑问均处于“初期低阶”，而在经过一番检测后，身体突然被强化为“初期高阶”，只要持续锻炼下去，很快就能提升到中期。
在傅司都的预计当中，他们的身体各项指标要么是呈现出符合他拟合出来的非线性方程的正常数据，要么是明显脱离方程的异常数据。
前者代表199-β对身体的强化是符合正常逻辑的强化，而后者则是代表199-β对身体的强化是异常的，而若是后者的话，他说不定还要重新构建一个特殊的名为“199-β”的样本数据库，这样一来又要重新拟合曲线方程。
不过幸运的是，这些学员的各项强化指标都尚且还在正常范畴之内。
所以傅司都就能够大胆推算出，涉及到中高期的学员身体强化，应该也是符合曲线方程的！
然而有一个问题始终无法解决，那就是傅司都，他缺少黑兵级学员的身体数据。
缺少黑兵级学员的身体数据，那么拟合得到的曲线，只能是用来估算学员级别的实验体的身体数据，而后续超出采样范围的平滑曲线，完全是傅司都徒手计算出来的。
他是如何计算的？简单来说就是通过采样各项身体指标的数据点，计算曲线曲率下降的规律，从而绘制一条曲率下降的曲线，之后则是通过采样曲率下降曲线的数据点，计算原方程的后续曲线。
然而这种纯计算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关键点，那就是前提先忽略曲线可能会出现拐点或是突变点。
因为傅司都并没有得到黑兵的身体数据，所以他没有办法判断在学员的生理达到极限之后，即蜕变成黑兵后，曲线是否会呈现出另外一种不同的形态。
现在祝施久的情况也正是傅司都所纠结的。
祝施久的各项身体指标，在超出了正常采样拟合区域之后，在他徒手计算的曲线方程区域，跟曲线的贴合误差已经达到了惊人的40%！
“后续计算误差太大了。”
傅司都拿着第9支化合物，不知道该不该给祝施久注射，喃喃自语。
“要么是你的身体出现了异常，所以偏离了我计算的曲线方程，要么是我的后续计算本就有误，在学员蜕变成黑兵之后，曲线会出现拐点或突变点，你现在的身体，已经超出了我的采样区域。”
换言之，现在的祝施久的身体，已经超越了傅司都所采样的后期学员。
而祝施久现在，明显已经不能思考了，浑身抽搐，看起来就跟要死了一样。
然而就在傅司都纠结的时候，祝施久颤颤巍巍的声音依然坚持从颤抖的口中传出：“注射……再……再来……好爽……好舒服……”
傅司都推了推眼镜：“祝施久，我需要判断一下，你现在能理智思考吗？”
“能……还能思考！你的废话好多……快给我……”
“8乘以9等于多少？”
“……72！”
“思考迟钝，但结果没错。783乘以356等于多少？”
这一次，祝施久的回答更快了一些：“278748……！”
计算能力得到显著增强。傅司都心里默默道。
“老李一共有7个儿子，这7个儿子又各有一个妹妹，那么，李伯伯一共有几个子女？”
“8个！”
逻辑思考能力没问题。
祝施久迷离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你现在感觉如何？能说几句完整的符合语言系统的话吗？”
“别他妈问了，快给我注射！我感觉我已经快抵达巅峰了！我的第六感只差临门一脚！”
语言系统稳定。并且看样子已经迅速恢复了理智。
“如果你是我的患者，我肯定不给你继续注射，但你现在是我的实验体，所以……”
傅司都深呼吸一口气，把针管插进祝施久的腰部。
“嘶……哈……再来一针！”
祝施久倒吸一口凉气，双眼又有要向上翻的趋势，嘴里不断催促着傅司都。
“最后一针了，你确定还要继续？如果你现在已经接近临门一脚了，那我建议你还是停下来，然后锻炼吸收药效，这样也可以……”
祝施久忽然间变得很暴躁，在实验台上疯狂扭动身躯，双眼血红：“快注射注射注射注射注射……！给老子注射啊！否则老子打爆你的狗头！操你$#%$%$%^%#%ap;^……！”
听着一连串的污言秽语，傅司都没有生气，而是叹息了一口气：“你已经疯了。”
祝施久却在此时突然间停下骂声，表情变得极度理智：“我很冷静。注射吧。”
傅司都愕然地看着祝施久的极端转变，一时间拿着化合物的手微微颤抖：“你……”
“求你了……快给我注射吧……最后一支，我保证再也不碰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斯哈斯哈斯哈……快来快来……”
“妈的。”傅司都罕见地骂了一声，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骂祝施久。
“我的身体我最清楚！傅司都，别管那该死的数据了！快注射！”
祝施久咆哮着抬起手，一把抓住傅司都拿着199-β的手，直接往自己的胳膊插了过去！